李平閑話不說,直接開門見山道:「吃了午飯,我來接你。」


    知道我要回公司了,飯桌上的我爸立馬就食不下咽了:「這才幾天,就要回去工作了。」說完,一大口白米飯就往嘴裏塞。


    蘇睿也嗚呼哀哉著:「姐,你們公司也忒小氣了。」


    這一回倒是我媽說了句公道話:「娜娜,我給你做了一些零脂肪的餅幹。一會兒你帶回公司。還有我剛做了一個慕斯蛋糕,你一會兒拿給李平。我們不在你身邊,有什麽事你別藏著,我瞧李平還不錯。你可以跟他商量商量。」


    「算了。多吃點。」我爸邊說邊把醬牛肉往我碗裏挑,「我聽你媽說了,這牛肉不長脂肪,可以多吃點。還有這湯,暖胃。」


    蘇睿一聽,立馬舀了碗湯放我旁邊。


    我這才掃了眼一桌子的菜,紅豆雜糧米飯、涼拌菠菜、玉米餅、芹菜豆幹、尖椒炒雞胸肉、醬牛肉、冬瓜蝦米湯。腦子裏驟然回憶起這幾天的一日三餐。餐餐都是精心搭配的低脂營養餐。一股暖暖的氣流從心底蔓延開,緩緩上升,湧上我的鼻尖,湧上我的眼眶。


    拎著蛋糕,坐進李平的車,他依舊和藹可親的和蘇睿打招呼,但蘇睿依舊一副冰山臉甩給他,然後瀟灑轉身。李平看到我媽做的蛋糕,欣喜著:「你媽媽手藝不錯呀。」


    「僅此一家,別無分店。」我將安全帶係好。


    「替我謝謝你媽媽。」李平將蛋糕放好,啟動車子。


    道路兩邊的冬雪還沒有融化,大紅粉飾著冷清的城市。我坐在暖暖的車子裏,一口白氣喝出,玻璃上一層白霧。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高二的寒冬。一聽到鈴聲,大家風一般的從座位上奔向門外,看久違的鵝毛大雪。


    我嫌外麵人太多,靠著白霧的窗子,用手一擦,看向外麵的大操場。已經有不少同學滾在了白地毯上。青蔥時光,就這麽從指間不打一聲招呼,溜走了。


    「如果順利,你們的第三首歌會四月份開始籌備。」李平的一句話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興致不高著:「唱歌不是我的強項。」


    「以後會是你的強項。」李平信誓旦旦著,「蘇娜,你別小看你自己。我的眼光不會錯。隻要你堅持,唱歌、演戲,你都不會差。」我撇著嘴繼續望著茫茫的窗外。


    來到練歌房,肖雯雯已經到了。看見我,她十分高興的向我抱來:「娜娜,新年快樂。」


    這句遲來的祝福,讓我略有顧忌的心散了不少陰霾。我也伸出了手向她抱去:「新年快樂。」總算是說了出來,我感覺壓在咽喉的氣順暢了不少。


    「好了好了。抓緊時間,我明天找了於老師來。」李平拍著手提醒我們各就各位。


    肖雯雯故意揶揄著:「李哥,你上次也說於老師會來。」


    被戳中,李平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說話都失了幾分篤定:「這次他真的會來。」


    肖雯雯向我看來,我倆相視一笑,拿出歌單,跟著曲譜,開始試唱。


    我時不時用餘光瞟向肖雯雯,她從容淡定,似乎去年的事早已翻篇。就算我倆四目相對,她回應我的依舊是篤定的堅持。話語裏我再也聽不到半分埋怨。我糾結的心慢慢落下。譜子上的音符這才騰飛了起來。


    「不錯。」李平一遍又一遍不嫌其煩的聽著,「肖雯雯,你的高音這裏可以再飄一點。這裏要再低一點,不然蘇娜的聲音完全被蓋住了。」看他如此認真的指導,我真懷疑他搞音樂的。


    練了一下午。吃了晚餐,我和肖雯雯又被安排跟著張老師學這首曲子的配舞。好久都沒有動四肢了。我感覺自己不僅四肢不調,還不會支配它們了。搞得張老師都氣得罷工了。讓我回去先把最基礎的舞蹈動作練熟了再排練。李平立馬跟著張老師出門,不停地跟她說好話。


    我喘著氣往地上一坐,一低頭,汗水順著下頜往地上掉。


    「娜娜。沒事。」肖雯雯往我旁邊坐下,「你多練幾天,肌肉記憶就會恢復了。」


    自從李平建議我往演藝方麵走以後,我真的把唱歌和舞蹈放下了。畢竟,都是我的短板。沒想到,轉瞬之間,我又要撿起來。還得唱得不錯,跳的不賴,才能不連累肖雯雯。才第一天,我就感到了心神俱疲。對於肖雯雯的安慰,我不知道是累得不想回應,還是愧疚的不敢回應。我無力的將頭繼續往下埋。


    「好了好了。今天先練到這裏。明天再繼續。」李平將張老師送上電梯後折回來安排我們,見我情緒這麽低落,他特意半蹲著,「蘇娜,今天張老師說話是有點重了。但,這也是為你好。畢竟,這首勁歌必須配勁舞才有帶動力。」


    我舒了一口,調整自己的表情再抬頭:「嗯。李哥,我知道。是我這段時間疏忽了。我會抓緊時間練習的。」說完,我特意向肖雯雯看去,她站起來向我伸出了手,我順勢將手遞過去,她一拉,我立馬站了起來。大家都笑了。


    回到寢室,我們倆沒有多說什麽,匆匆洗洗休息了。第二天,一開門就看到雙胞胎已經在客廳做瑜伽。她們倆很有禮貌,特意站好了向我打招呼。敲了敲肖雯雯的門,李梓萱向我道來:「雯雯姐已經去趕通告了。她讓我轉告你,晚上再見。」


    我瞭然點點頭,收拾好便去舞蹈室練習。雖然晚上練舞,張老師依舊一張苦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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