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背著竹簍的秋昀負手而立,遙望籠罩在薄霧中遠山,巍峨挺拔的如同一道白色屏障。


    風拂過身後的竹林,一波連著一波,長發也被風吹亂刮在臉龐,他如玉的臉上劍眉微擰,今日風太大,晨露收穫不多。


    「芫叔。」


    聲音自後背傳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有雙手取過他肩上的竹簍。


    他扭頭看過去,就見丁元很是自然地把竹簍交給一旁的阿大,揚著笑臉迎上他的目光——


    「昨日看到陳婆婆在處理桂花,芫叔,你是不是要釀桂花酒了?」


    秋昀點頭,把視線投向阿大:「收穫如何?」


    「不甚理想。」阿大望著前方的高山:「可要去落英山看看?」


    「回吧。」秋昀轉身抬步:「趁著平安在家,該把今年的桂花酒釀出來了。」


    自從開了酒樓,便不得清閑。


    畢竟偌大的供酒量,大部分由他一人完成。


    陳鶴也建議他收幾個徒弟,但徒弟要看品性和眼緣,沒看上滿意的,他不願意將就。


    回到家後,一夜沒睡的丁元回房休息,阿大和平安準備釀桂花酒的一應材料,他處理今日採集的晨露,隻待明日一併拿去釀酒。


    忙過事前準備,天色也黑了。


    用過晚膳,他囑咐阿大和平安早些休息,養足精神,便回了房間。


    次日,秋昀到了時辰睜開眼,習慣性地喊了一聲阿大——


    「芫叔,是要起了嗎?」


    低沉舒緩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他怔了一下,細微的開門聲響起,就聽得輕躡地腳步聲逼近。


    抬眼望去,黑暗中一道人影走向燭台,從懷中掏出火摺子,點燃燭台上的蠟燭。


    明亮的燭火瞬間盈滿了房間。


    來人悠悠地轉過身,噙著笑意走過來:「時辰尚早,芫叔你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看著眼前的青年,秋昀撐起身子靠在床頭:「怎麽是你,阿大呢?」


    「今日要釀酒,阿大這會兒還沒起呢。」丁元說著,伸手就去解腰帶——


    「等一下!」秋昀驀地坐直身體,眉峰緊皺:「你這是作甚?」


    「陪你啊。」丁元隱晦地掃過他敞開的胸膛,揚著唇角,眼底還帶著幾分懷念:「時辰尚早,你一向淺眠,想來也難以再入睡,不若我上來陪你閑聊,打發閑暇時光。」


    「你如何得知我淺眠?」


    「阿大與我說的。」丁元見他不似抗拒,麻利地解開腰帶,脫下外袍,直接鑽到床榻裏側,挨著秋昀靠在床頭,感慨道:「我還記得我走那天早上,從你懷中醒來,發現自己……咳。」


    似是不好意思直言,他輕咳了一聲:「當時我心中極為尷尬,等你走後,還跑出去吹了好一會兒的冷風。」


    秋昀睨了他一眼:「你現在不尷尬了?」


    「咱們皆為男人,有何不好意思?」丁元神色坦然:「也是我那會兒年少,心中羞澀,後來參軍,軍營裏都是男人,才知道這是咱們男人晨間該有的正常反應,若哪天沒有,才叫人恐慌。」


    秋昀沒注意丁元的敬稱沒了。


    他右手繞到腦後,憶起了那天的事,輕笑了一聲:「你倒是變了不少。」


    「怎麽說我也是上陣殺過敵的七尺男兒。」丁元扭過頭,燭火隻照映出身邊男人的半邊側臉,然微弱的光線卻依舊勾勒出他流暢的輪廓線條,和微翹的唇角。


    心中叫囂著親上去,卻又害怕冒犯,而死死壓抑著衝動,閉上眼,腦袋靠在對方的肩膀上,故作輕鬆道:「芫叔,你與我說實話,當時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


    閑談的內容喚起了秋昀的記憶。


    他扭頭瞥了眼肩膀上已經長大的青年,沉吟了片刻:「你當時都杵我腿上了。」


    「噗!」丁元捏緊拳頭,笑得樂不可支,連眼淚都擠出來了。


    笑聲充滿整個房間,也消除了一點倆人之間的隔閡。


    秋昀仰著頭,心中略有些唏噓,沒想到他竟然跟當年那個膽怯害羞的孩子聊起了男人那點事兒。


    「也是難為你了。」丁元笑夠了,目光在被褥上掃過,隨即撐起身子湊到秋昀麵前,打趣道:「那你呢?咱倆好歹同床共枕過兩次,我可沒察覺到你的異樣,你不會是……」


    秋昀餘光輕掃向滿眼揶揄的青年:「膽子大了,連我也敢打趣?」


    「有來有往才公平不是?」丁元沒聽出怒意,自覺地退回到他肩膀上,小聲嘟囔了一句:「就算你是長輩,也不能不講理啊。」


    「我、用內力壓製了。」他清心寡欲近萬年,便是換了身體,隻要沒動.欲,便能掌控身體的欲.望。


    「難怪。」丁元心知底線已經到了,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他在軍營時的趣事。


    天色漸亮,丁元說著說著打了個哈欠,就這麽靠在秋昀懷中睡著了。


    耳邊的聲音突然停止,綿長的呼吸,還帶著細細的鼾聲傳來,秋昀輕笑了一聲,也闔上了眼。


    秋昀這一覺睡得有些沉。


    待他醒來時,隻覺全身都無法動彈,四肢仿佛被什麽東西壓住。


    他難得有些反應不過來,遲緩地扭過頭,就見懷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而這人就如八爪魚,牢牢地扒在他身上。


    他的警惕性何時這般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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