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寧點頭,「有,就是有一點點冒險。」


    季寒淵下意識地警惕起來,立即道:「那就不冒這個險了,我們慢慢來。」


    如果冒險的人是他,曲寧肯定會直接說沒有辦法,隻能慢慢謀算。


    現在用這種輕鬆的語氣說出來,就證明冒險的人是曲寧。


    這裏存在太多未知的危險了,他一點都不想讓曲寧去冒險,哪怕曲寧強調了隻是一點點。


    曲寧心底一暖,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哥哥,我還沒說是什麽辦法呢。」


    季寒淵抗拒道:「不管是什麽辦法,你都不能離開空間。」


    曲寧沉默,半晌才開口:「哥哥,你不覺得,早點擁有這個法器,我們就能早點利用這個法器中的訓練室盡情訓練,提升實力嗎?而且真的隻是一點點冒險,我很確定即便不能成功拿到法器,也能全身而退。」


    「哥哥,你就同意好不好?」


    最後一句聽起來軟綿綿的,撒嬌意味十足。


    季寒淵心下一跳,即便現在因為洗筋伐髓痛入骨髓,也依然產生了把曲寧拉近靈畫空間讓他化為人形,把他揉進懷裏親到他喘不過氣來的衝動。


    「哥哥?」曲寧見他不說話,不覺有些忐忑,語氣更加綿軟了。


    季寒淵深吸了口氣,咬牙道:「你先說是什麽方法。」


    這小傢夥真是越來越狡猾了,等找到機會,一定要「教訓」一頓,看他還敢不敢。


    曲寧忽然覺得脊背一涼,不過很快就從未婚夫的語氣和神態中猜出了點什麽,頓時有些甜蜜和興奮。


    他輕咳了一聲,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冷靜地問:「哥哥,一個鬼魂最想要的是什麽?」


    「一個跟他靈魂相契合的身體。」季寒淵脫口而出,隨後板下臉,「你想冒險讓鳳凰鬼魂附身?」


    曲寧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不高興了,忙道:「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利用純血鳳凰軀體對那兩隻鳳凰鬼魂的吸引力,讓他們兩人產生決裂,到時候我們可以逐個擊破。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加上陸桓、木木和赤陽,一次性也隻能對付一個鳳凰鬼魂。」


    季寒淵皺眉:「阿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兩隻鳳凰鬼魂感情好到可以相互謙讓,相互幫助呢?甚至願意兩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呢?到時候你怎麽去跟那兩隻靈魂對抗?我知道你恢復一部分仙界記憶後神識變得很強大,但再強大也是有限製的,至少目前為止,你的神魂還沒有辦法將兩隻即便被封印了也還能發揮出聖靈師巔峰修為的靈魂驅逐出去。」


    曲寧一愣。


    按照他對萬物的了解,一般窮凶極惡、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縱使他們有無數的理由證明自己是為了某個人才會變得如此,但他覺得從根源上來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


    若真是為了某個人,那他們應該會遵循那個人的意願,不去做那個人不願意看到的事。


    但事實上,那些人做的,很多是他們口中那個他們深愛的人最深惡痛絕的事。


    他們作惡歸根到底不是為了報仇,畢竟,那些無辜的人跟他們有什麽仇什麽怨呢?他們隻是為了發泄,發泄自己的怨怒和悔恨,用無數人的生命和無數家庭的痛苦換取他們一時的輕鬆和解脫。


    曲寧不相信這樣的人心中有愛,他們的摯愛活在他們心中,但若是活在現實裏,出事了肯定也是自己先逃。


    真正心中有愛的人,即便是走了魔道,隻要腦子還有一刻清醒,也會堅守自己的原則,克製自己的行為。


    這個鬥獸場的存在就證明了那兩隻鳳凰鬼魂不是善茬,曲寧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們是自私自利的,一旦利益出現糾紛,肯定會決裂,卻差點忘了對於那兩隻鳳凰鬼魂來說,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妖獸都不是他們的同類,殺人跟殺妖獸其實沒什麽區別。


    也許他們是真的相愛到可以為了彼此放棄自己的地步,是他考慮不周了。


    被封印太久,他都習慣把自己當人類了。


    曲寧在仙界的記憶,季寒淵如今已經差不多都知道了。


    別看曲寧在仙界活了幾萬年,實際上從陸桓傳來的記憶來看,在仙界的曲寧根本不懂感情,一般涉及到感情的問題,就仿佛是個不知變通的孩童,隻會照著書本或者見聞幹巴巴地套用和應對。


    曲寧從他誕生之日起,心髒就不會跳動。


    一般來說,不管是凡人還是神仙,隻要心髒不會跳,那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但曲寧神奇地活了下來,還一出生就是仙,姿容和修煉天賦出眾到令人連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也許是上天在創造曲寧的時候把他的技能點都放在了容貌和天賦上了,又或者是因為曲寧心髒不會跳動,導致他在感情方麵有所缺失。


    不,感情有所缺失這個說法還是太輕了,曲寧是壓根就沒有感情,甚至去了解感情的欲望都沒有。


    直到被選中成為朱雀神位備選人之後,他才在前任朱雀神君的建議下,去感知感情。


    陸桓就是那時候被他撿回來養的,因為有人跟他說,養孩子最容易產生感情。


    這個說法後來被曲寧證明是錯誤的,養孩子並不能讓他產生感情。


    別人家的孩子鬧騰,父母會生氣教訓;


    陸桓鬧騰,曲寧覺得是正常的,因為書上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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