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回憶中拉扯出自己,低頭看著夏唐:「我懷疑你和瑞安有血緣關係。」


    夏唐一愣。


    可能是因為思維局限,他竟然沒想到這種可能。


    對啊,他還可以是自己的親戚!雖然親戚之間這麽像也十分少見,但總歸是一個理由。


    問題是他那些馬甲沒一個能和現在的他扯上關係。


    夏唐一時間陷入猶豫。


    「你能把眼鏡摘下來讓我看看嗎?」史蒂夫又問,見夏唐看過來,補充:「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知道史蒂夫想偏了方向,夏唐這次爽快地摘下眼鏡。


    全貌展現,史蒂夫晃了晃神。


    隔著眼鏡還隻是覺得相似,現在這樣,除了瞳色外,完全可以稱得上一模一樣。


    「瑞安……」他呢喃著伸手。


    指腹觸碰到柔軟溫熱的臉頰,對方沒有像記憶中那樣順勢貼上他的掌心,而是後仰著躲開了。


    史蒂夫愣了一會兒才收回手,看著夏唐的臉,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夏唐怕刺激得太過,趕忙重新戴上眼鏡。


    他們兩人相顧無言片刻,夏唐忍不住道:「看來我們真的很像。」


    「是的。」有了眼鏡的遮擋,史蒂夫才回過神,低聲道:「簡直一模一樣。」


    「我記得他是隊長你的男友。」夏唐試探著問:「你現在還愛他嗎?」


    史蒂夫看著他,無奈地彎起唇:「當然。」


    夏唐頓了一下,又自我安慰地想,畢竟史蒂夫之前一直被冰凍,剛剛醒來沒多久,感情沒有消散很正常。


    他抿了下唇,幹巴巴道:「已經過去七十年了,隊長你應該忘記過去的傷痛,向前看,我想你的戀人也是這麽想的。」


    這話在這時聽起來可能有幾分不妥,但確實是夏唐發自內心想要說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超英們能遺忘自己的死亡。


    「謝謝你的安慰。」史蒂夫笑了笑,語氣堅定:「但我不會忘記他,如果連我都不記得他,還有誰能證明他來過這個世界。」


    而且他看著瑞安慢慢成長,看到他的努力與堅持,看到他哭泣的模樣,微笑的模樣以及被他告白時那一瞬的喜悅與幸福。


    這些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不是說忘掉就能輕易抹去的。


    夏唐幾乎無法與他對視,慌亂地推了推眼鏡,藉此瞥開視線。


    他覺得此刻應該說些什麽,可心裏酸酸軟軟的,感覺一開口就會哭出來。


    那也太丟臉了。


    不遠處走來一個人,穿著黑西裝,和史蒂夫低語了幾句後,史蒂夫看向他:「我要去處理一下剛才那件事的後續,你想一起嗎?」


    夏唐搖了搖頭,竭力保持平靜:「我還要買東西。」


    他們在此分別。


    雖然這次馬甲保住了,但夏唐完全開心不起來,他一路都喪裏喪氣的,挑選新衣服也提不起精神。


    就連100都道:「脫不脫馬甲都無所謂啦,宿主你開心點嘛,至少你拯救了巴恩斯,沒讓美國隊長像原本軌跡一般自己在七十年後醒來,也沒有讓他的摯友成為殺死霍華德的武器。」


    夏唐吸了口氣:「你說得對,但是這和現在的狀況沒什麽關係。」


    他是真的在動搖,思索要不要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史蒂夫,但那樣引起的關聯□□件太多,必須要謹慎做出決定。


    心裏裝著一堆事,夏唐也沒心思挑衣服,幹脆直接回了復仇者大廈。


    史蒂夫還沒回來,倒是一向下午不見人影的托尼在客廳坐著,雙手相握抵在唇邊。


    夏唐放輕腳步,試圖悄咪咪溜走,沒想到踮著腳剛走了兩步,對方便一個回頭:「躲什麽?」


    「沒有啊。」夏唐眨巴眨巴眼,迅速恢復正常姿勢:「你在這兒坐著幹什麽?」


    「在想一些事。」托尼朝他招招手:「沒事的話,陪我坐一會兒。」


    「你像是在召小狗。」夏唐抱怨,但還是順勢坐過去,擺出和他相同的思索姿勢,長嘆一聲:「唉——」


    托尼瞥他一眼,嗤笑一聲:「心軟了?」


    夏唐眼睛猛地睜大:「你怎麽知道?」


    他還什麽都沒說呢!


    「我還不了解你?」托尼伸手揪住他的臉往外扯了扯:「看到那個老冰棍的樣子,肯定會心軟得想要立刻過去自爆身份,說不定還會恢復之前的戀人關係……嘖,你拒絕我是不是因為你心裏還有他?」


    托尼越說越氣:「那個老冰棍有我好嗎,讓你念念不忘。」


    夏唐被他一連串話砸得頭暈目眩,好半天才擺著手:「我不是,我沒有。」


    怎麽被托尼說得他好像在腳踏兩條船的樣子!


    22.


    「我確實想告訴史蒂夫事實。」他撐住臉,憂愁地嘆氣:「但告訴他之後該怎麽辦?」


    「當然是複合了。」托尼略有些陰陽怪氣。


    夏唐瞪他:「正愁著呢,不要開這種不合時宜的玩笑。」


    他這樣,托尼的心情反而愉悅起來:「你真的不打算複合?」


    「當然了。」夏唐嘟囔:「死亡不就相當於分手了,如果真的掉一個馬甲就要複合一次,那我……」


    還記得自己是在托尼麵前,夏唐咽下後半句話,小聲道:「反正不會複合的。」


    「那你就告訴他。」托尼幹脆利落地道:「告訴他你就是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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