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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炾發現自己上次竟然太過粗心,有現成的好處放在眼前卻失之交臂,而他當初錯漏了的那處所在,就是他第一次砸穿岩壁時的所在,那處剛好是個岩洞的壁櫥模樣,所以原本在那放著的幾隻小巧玉瓶,當時被他不知情全部掃落在地。


    許是因為長久處於元氣濃鬱之處,玉瓶的玉質更形堅硬居然沒有被砸破,由於上次地麵覆蓋元氣白霧,所以許炾並未在碎石堆裏細看,此刻看見倒也有了理由不去碰那女子晶身。


    “師父那邊你處理吧,這裏還有點東西,我先清理下把它們全部收羅起來。”


    說完他便自顧去撿拾地上玉瓶,掃開地上碎石細細查找,不想老頭聽了他的話卻動也未動,雙眼緊緊盯著地上那爐鼎上下細細觀瞧,隻見那精致異常的爐鼎下,三支鼎足上各有一凹槽,此時凹槽裏空空蕩蕩,在凹槽下方的地麵上倒是有三堆細白的粉末。


    “不簡單,不簡單啊!原來這麽強大的陣法禁止就來自於此鼎,徒兒速度過來先自取下那女子戒指,看看是否納戒,此地得以保存下來的物品,雖然不算多卻也算的是大有收獲了,唯獨你我不方便隨身攜帶回去,如果有此納戒則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我先來研究下這鼎爐的奧妙。”


    老頭頭也不抬的吩咐完,便自顧去圍著那鼎爐觀看,好像是全副心神盡被吸引住了。


    而剛剛收攏了幾隻玉瓶的許炾,悻悻的走來無奈的看了自己師父一眼,見老頭那般模樣倒也打斷不得,隻得懨懨的去你女子晶身前,目光所及女子法身隨著晶化,貌似比生前更顯光澤姿彩尤勝三分,那光赤之身隱秘處在盤坐之下纖毫畢現,許炾盡量想要避開眼光,然而女子雙手捏訣胸前,要想取的她手上戒指,這目光卻又如何避的開去,倒使得許炾呼吸都開始有點紊亂。


    無奈之下許炾隻得左眼緊閉右眼微睜一絲,探手去收取那芊芊玉指上所戴戒指,觸手所及難免碰到女子手指,隻覺得那觸感溫潤光澤,細膩纖巧無以言表,不由令許炾呼吸又加重了幾分,尷尬的是許炾幾次用力捏住戒指,都無法將之從那捏住古怪法訣的指端取下。


    嚐試過幾次的許炾不由心中見惱,於是便取下背負礦鋤,使力向那芊芊玉指敲去。


    “叮!”的一聲脆響蕩逸於洞窟之中,應聲而指斷戒落,許炾當下彎腰撿起地上戒指拿在手中細細觀瞧。


    而原本一心盡在爐鼎的老頭,之前也未及去注意許炾動靜,並不知道這二愣子竟會去使蠻動粗,毀了人家女子的晶化法身。


    老頭聽見聲音當即回首,見到如此情形一聲竟被氣得麵色漲紅,乾指許炾怒聲喝聲道:“你……你這莽貨,怎可如此粗鄙行事,好端端毀人法身作甚,單不說對前人該有的尊崇,與得人恩惠千年記、此生自當還以德。就說這法身他日之價值,又豈是你這無知小兒所能相見……你,你真正是蠢笨的無以形容,氣煞老夫也!敗家子啊,我怎麽就收了你這麽個隻知使蠻的愚鈍之輩。”


    許炾聞聽師父乾指罵來,從未見師父如此勃然大怒,許炾不由驚得臉色大變,窘迫之下大感心虛,當下訥訥的向那女子晶身彎腰作躬:“前輩在上,小子魯鈍冒犯了先人法身,萬望前輩勿要怪責,許炾定必為前輩妥善處理身後之事。”


    “此時拜她又有甚用?為師怒你並非隻為你毀人遺體,隻是為師前言所提這晶身法體,將來與你大有用處,你豈可如此糟踐於她。你且將那戒指予我看來,到底是否納戒為師尚須鑒定一番。”


    老頭倒也非是有心要訓斥於他,隻是一時之間心氣難消之下,語氣也自重了幾分,此時緩的一緩方才有所收斂,便即減弱了語氣淡淡吩咐道。


    許炾諾諾著移步過去,將那戒指遞上便乖乖的站到師父身後,也不敢吭聲冒氣就靜靜瞧著師父鑒定著戒指。


    此師徒二人卻自不知,被許炾之前那一砸震動了那女子晶身,卻是驚醒了那晶身之中尚存一息,淡若遊絲細弱蠶繭般的一縷幽魂。


    隻不過由於那身體盡皆晶化,包括神識海內部的神魂也大受創傷,隨著神識海一點點一絲絲的不停晶化收縮,此時那絲幽魂被困於神識海中,唯剩方寸之地存身輾轉,卻因失去了憑依無法脫逃。


    如今被許炾那粗蠻之舉震蕩醒來,很快就依仗一體同源,感應到了自己玉體法身竟被許炾破損,此幽魂生前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原本皆是一副唯我獨尊的孤傲高清性子,怎能忍得自己法身受辱之事,隻氣的是在那神魂海方寸之間騰躍變幻暴怒難平,


    “該死,該死的螻蟻蛆蟲,豬狗般的東西,竟敢……竟敢毀我法身……辱我清白。賊子……若不能將你煉魂噬魄奪舍喪生,本小姐誓不為人,下流無恥之徒敢對本小姐行那下作卑賤之事,我必讓你魂魄受盡萬般苦痛,尤勝墮入九幽冥獄之中……。”


    隻聽那幽魂似女子的聲音在神魂海內繚繞,不停的變換言詞將個許炾顛來倒去罵了個狗血淋頭,是恨不得將許炾詛咒的體無完膚,魂魄盡皆碎滅而亡。


    那神情語氣真的是:其狠如冰淵,其怒如烈火,萬古難化解,精金盡焚灰。若是常人早在此等怨念之中沉淪著魔了,怎還能保得那靈台清明,持得那自我本心。


    幽魂一番怒罵發泄卻難解心頭憤恨,因此想起生前所具萬般手段,彈指呼氣間即可將這賊子二人隨手抹殺,如今卻是連自己肉身清白都維護不得,僅剩的一絲幽魂也已淡若煙雲,更是猶如那籠中困鳥難以脫身,不由悲上心來萬分泄氣的輕泣起來。


    “爹爹……爹爹啊!……可知當年你沒有聞訊前來救護孩兒,如今孩兒生不算生死不得死,卻是連自身肉體清白也盡叫那賊子惡徒辱沒,你叫孩兒怎還有麵目相見於九泉之下,爹爹……為什麽……為什麽當初收到孩兒求救訊息,卻自狠心不來相救,隨任孩兒自行生滅,難道孩兒有什麽地方若的爹爹傷心麽?”


    “爹爹……爹爹呀!你為什麽身為一宗之主,卻不願或不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施以援手,你不是一直說穎兒是你一生都最愛最疼的寶貝麽,為什麽你最乖最親的女兒出了事,你卻不能及時前來相救呀,到底是出了什麽事能夠難住你父親大人?難道我大大的鎮仙門堂堂門主,還有什麽事會比救自己女兒性命還重要麽,難道我此界第一門派出了危及根基的大事麽?”


    哭訴到一直困擾她的疑惑時,那聲音便自漸漸停歇,仿佛是沉入了深深的思考中,也不見那幽魂再成幻形騰閃,原本聚攏的凝厚神魂,也自化作淡淡氣霧般散擴於在方寸之間。


    半響之後一聲咬牙切齒般的恨聲,突忽間又自飄蕩起來:“我一定要出去,既然那該死的賊子敢輕辱於我,本小姐就借你的肉身來脫困,倒時本小姐自能弄明白一切因緣,等待了無數歲月,在這枯寂的無盡摧殘下,本小姐都熬了下來,這次終於等來機會,雖然甚為不合我意,因那賊子肉身太過醃臢,不過此刻又還如何管得,且自等待機會奪將過來。”


    “隻是出去之後也不知道外麵會是什麽樣子了,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少歲月,也許再見不到爹爹和一眾師門親厚之人了吧。爹爹……你放心,待潁而出去後找到恢複修為的辦法,自會查清過往一切,若是宗門卻逢大禍,穎兒當以餘生來為宗門複仇。爹爹你的想美人魚馬上就能脫身了,隻不過這次穎兒要做一條食人魚了。”


    在那晶身女屍神魂海中的萬般變化,處身在側的許炾師徒卻全然不知,由於女子屍體晶化的阻隔,加之那幽魂顯得太過微弱了,竟是絲毫波動也未外泄出來。


    師徒二人正依舊各自投入所關心之事,老頭還在研究那精致傳神的花鳥鼎爐,而許炾卻手裏拿著戒指,訥訥的不知所措,師父在好一番鑒定之後,就欣喜的告訴他這戒指是納戒無異,讓他趕緊煉化認主後將一應物品及晶屍收起。


    不過師父好像對那鼎爐更加在意,一門心思全放那裏不知道在研究個什麽勁,害的許炾拿著戒指不知道該怎麽去煉化,隻是拿在手上左看右看,翻過來倒過去的折騰不歇。


    那戒指的戒環看不出是何材質所練,亦非金亦非玉卻又淡淡通透內蘊光澤,戒麵上鑲嵌一顆折射五彩氤氳的白頭晶石,許炾也感受不到師父說的什麽空間波動,心中也自有些奇異:


    “這就是納戒麽,可以所以收納物品,大小隨心存取任意無不自如?可是……我該怎麽煉化呢?師父又不曾交代,隻是隨後扔給我就叫我煉化,難不成要這戒指還有靈性?煉化煉化若有靈性不是隻要對話就行麽?煉化……對話,哈哈,太聰明了,這都能夠讓我想得到。且讓小爺先來一試。”


    想到就做這一向是許炾的風格,打小他那親爹老子也是這樣教他的啊,心動不如行動想再多也不會天上掉銀錠,隻有想到就去做才能最快的把握機會。


    於是許炾這愣貨就站那拿著個戒指開始嘀咕了:“天靈靈,地靈靈,納戒精靈現身形,少爺與你把契約訂……”


    嘰嘰咕咕小聲念叨了半天,不知道換過來幾次他發明的咒語,許炾賭咒發誓威逼利誘全用上了,結果那戒指還是不冷不熱的毫無反應,許炾有點心急了,雖然還沒有抓耳撓腮,可卻一個勁在想著怎麽用好詞來打動納戒精靈,那副神情投入的樣子頗為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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