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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許炾停下磕頭,老頭也自停下動作,雙手依然舉在麵前,雙腿在床鋪邊沿,半上不上半下不下,呆呆看著那趴伏在地,許炾稚嫩的背影,口中發出一聲歎息。


    “咳!若是早上些年,尚未身殘何須多慮,收也就收你了,可是現在……或許這就是孽緣吧!”


    “你先起來吧,將臉麵去清潔一番,此等模樣實不好看,我還有話要問你。”


    趴伏在地的許炾,頭磕的是昏昏然天旋地轉,聞聽老頭之言如奉倫音天諭,又覺老頭語氣溫和含帶關切,心頭尋思前輩算是鬆了口,料來這個師傅應是跑不掉了,這才趔趄著站起身來。


    不想跪了太久,又加不知磕了多少響頭,一時居然無法站穩,搖晃了兩下複又頓坐在地,大感窘迫下臉紅耳熱,卻發出一聲欣然傻笑,坐在地上不起身了。


    “師父,你老人家可是答應,收下我來啊,弟子幹脆把拜師禮,一起行掉再起來吧,免得過一會,你嫌棄我又要反悔。”


    語聲雖頗顯虛弱,神情卻堅定之極,帶著幾分調侃味道,雖然是為了掩飾窘態,但也是真的唯恐老頭改了主意。


    起身來扶的老頭聞言,禁不住被他惹出一聲噗笑。


    “癡兒,還行什麽拜師禮,難道你剛剛的響頭,磕著還不夠數麽,這要放在平時,足夠你拜上幾回師了,難道你看老頭是那苛刻之人,難道我像個出爾反爾的人?罷了,我且將一身所能盡傳於你,能夠修得幾分,就看你自己法緣了。”


    老頭扶住許炾右臂將之拉起,那原本木愣僵化的臉上,也有點春風化雨般的味道,居然露出了慈愛關切之色。


    “速去清理一番,為師尚且有話問你,此番模樣晚上出門,被人見到莫不要當撞鬼了。”


    “哎,師父你稍等,弟子去去就來。”聞聽老人所言,許炾霎那間精神抖擻,哪裏還顧得身上傷痛,一個轉身就開了柴扉,屁顛屁顛去找水清洗去了。


    一刻鍾後,許炾精神奕奕的回到居所,雙眼之中溢滿欣喜之色。可惜額頭上,大塊青紫淤腫的破皮創口,將他那原本清秀俊逸的容貌,毀的有點不勘入目,說是慘不忍睹三觀盡毀也不為過。


    老頭盤坐在通鋪上,看著許炾的樣子,忍不住調侃道:“本應拜師之後,就要賜你見麵禮,可惜為師現在身無長物,幹脆我來幫你,調理下那額頭創傷吧,也免得以後落下疤痕不好見人,當是為師的見麵禮了。”


    “師父能夠收下徒兒,弟子已經銘感五內,何敢奢求其它,至於額頭傷勢並無大礙,倒也不用勞煩師父了,師父說有事問我,此時也無旁人,師父你就問吧。”


    許炾笑嘻嘻地,腆著一付乖巧模樣,湊上前去希翼的望著老頭。


    許炾第一次真正細看這剛拜的師父,感覺師父也不象往日,看上去那麽猥瑣紮眼了,至於身上原本臭烘烘的氣味,似乎也消散許多,不再遠遠就感覺刺鼻嗆人了。


    “嗬嗬!為師要問的事情,倒不著急,至於他二人,既然被我撞破了礦下與你之事,應該不會如此快回轉,還是在我對麵坐下,待我先行為你,梳理下身上傷勢吧,時間長了怕是萬一落下病根。”


    老頭邊說邊在麵前鋪上,指了指,讓許炾與他對麵盤坐而下,老頭則閉上了雙眼,雙手放在膝頭捏了個指訣,開始調集天地元氣,在體內運行周天,將那狂暴雜亂的部分驅除,準備給許炾梳理體內傷勢。


    許炾在老頭麵前依樣盤坐,看著老頭那顯出幾分端莊、肅穆的入定模樣,情不自禁的受其感染,也自平穩呼吸,按捺下心頭澎湃喜悅,收心斂神目不斜視,盯著老頭的臉等待著。


    入定中的老頭雖未睜眼,卻憑神識,將許炾行為舉止盡收腦中,見他如此之快,就平複情緒收攝心神,整個人的狀態,由內而外的沉靜下來,內心之中也不由微微點頭。


    “也許收下此子,倒真是自己這一樁幸事,說不定是老天,對自己許多年來,背負深仇大恨,隱忍偷生的補償,如今好歹有了個衣缽傳人,也不枉費了幾番心思,倒也不至含恨埋骨了。”


    老頭此時內心,也不如外表那麽平靜,其實自從許炾初來礦上,被分配與老頭同一居室,老頭就有心留意了許久,經過二十來天的觀察,平時許炾的為人言行,在老頭心中,也對許炾各方麵頗為滿意。


    前日老頭在洞室無人時,故意向許炾挑釁,後來許炾對老頭的追蹤,傍晚又及時出手相救等等,最後的拜師推諉,實際都在老頭盤算之中,是老頭對許炾的一番考驗,唯獨那天陽宗主事出現,超出了他的預想。


    老頭自討沒有實力施救,故作視而不見,反而能讓許炾有一絲生機,若讓天陽宗人知道他們抱團,怕是要起殺心,倒並非見死不救。


    而許炾的表現,雖然沒有什麽,可圈可點之處,卻也足以證明,許炾並非蠢笨愚魯之人,隻是缺乏經驗與指點,性格心智也都令老頭滿意。


    許炾雖然自小家境富裕,卻未養成紈絝之氣,本性還是單純質樸的,未來礦上之前,他的人生一無波瀾,少有經曆,而又因為一心尋仙訪道,可以說絲毫未受紅塵濁氣沾染,偶爾會顯露幾分超脫之氣,倒保留了一顆純淨的赤子之心。


    一個俗世懵懂少年,有如此堅定的,追求修真大道執念,本就已屬另類奇葩,如今巧被窘迫境況下的老頭遇上,更心甘情願要拜他為師,老頭多少有幾分心中竊喜,怎能不盡心替弟子療傷。


    自打一身修為被廢,淪落為朝不保夕的礦奴,自此如無意外再難出去,一十八年來,他也曾經多次留意,那些被發配來的年輕礦奴,期望能找個人來教導,先不說能否帶自己離開此地,單是能不至斷了傳承,這已是老頭心中迫切的念想,至於替自己報仇雪恨,這就要看徒弟的能力和機緣了。


    唯一要說有缺憾的話,那就是許炾年歲已長,錯過了修行最合適的入門年齡,不過俗話說事在人為勤能補拙,既然最關鍵的條件都已具備,那麽一味抓住些微瑕疵不放,未免太過吹毛求疵了,更何況老頭也沒得選擇餘地。


    盞茶時分後,老頭睜開雙目一絲異芒閃過,看著眼前聚精會神的許炾,心中是濃濃喜悅湧上心頭,一時頗有些百般滋味上心頭,不過老頭一想接下來要做的事,又趕緊將心頭萬般思緒強按下來。


    幸好那木愣的臉沒有出賣他,要不此刻許炾看見,老頭心中那幾分得意,不知道會否有自己,被老頭算計的感覺。


    當然換個環境,如果是在外麵的大千世界,以許炾的年紀,估計送上萬貫家財拜求,老頭也未必會收下他,從這方麵來說,許炾也是幸運的,命運之手還是悄悄的,照顧了他一下。


    許炾正木不愣登盯著老頭,一見老頭睜眼,趕緊整了整坐姿,他不知老頭接下來要做什麽,隻能以最恭敬的姿態,麵對老頭默默等待。


    老頭沉聲慎重告誡道:“徒兒閉上眼睛,為師先為你疏通經脈減緩傷勢,然後為師會在你體內,將本門修煉功法演示一番,你務必要沉心靜氣,好好感受體悟,定要牢記心中,這是你以後修煉的根本,為師可不一定有能力再來一次。”


    “是,師父,弟子一定用心。”許炾應得一聲,就依言閉上雙眼,心中也知此乃非同小可之事,萬萬輕忽不得。


    老頭緩緩伸出雙手,按向許炾的胸口中丹田、及小腹氣海穴,隻見雙掌之上,神奇般地覆蓋著一層蒙蒙光暈,色澤晶碧繚繞蒸騰,卻始終不脫雙掌半寸。


    當老頭手掌一按上去,許炾隻感覺一股淡涼之意,由胸腹之處入體,迅速在四肢百骸五髒六腑遊竄,一種舒爽徹骨感覺迷漫全身,內腑創傷及身體各處傷痛,都在這股淡淡涼意下,微微火辣的痛感迅速消退,全身細胞都猶如,突然活轉了過來。


    當那涼意將全身上下,都遊走過後,象緩緩漲起的潮水一樣,慢慢的覆蓋身體各處,不留一絲一寸的空處,許炾感覺自己飄飄然、如欲乘風,甚至連每一根汗毛,都向他傳遞著,一種輕快愉悅的信息,差點就忍不住呻吟出聲。


    過的一會全身淡淡涼意,又一下轉成溫熱,由淡涼轉溫熱,就在一瞬間完成,卻沒有讓許炾感覺一絲一毫的不適。


    許炾全身如入溫泉般,不自禁的懶洋洋、軟綿綿起來,差點連坐姿都保持不住,整個人就像腹中胎兒、蛋中雛鳥,暖融融昏昏然幾欲成眠。


    耳中突然傳來老頭的聲音:“收攝心神,保持靈台清明,好好記住接下來的感受,絲毫不得錯漏,為師要開始引導了,切記心神不可有任何抵觸,一切放任由我意控。”


    此時,雙掌抵在許炾胸腹的老頭,臉色微微泛紅、溢滿細密汗珠,雙眉微皺一臉凝重,停頓數息又深吸口氣,整個人的氣質,也象轉換過稍顯凜冽,而隨之發生變化的,還有那雙掌上的蒙蒙光暈,由淡淡青碧,轉化成一種淡淡的乳白之色,帶著幾分濃厚的感覺。


    隻見那乳白色的光暈,同樣的在老頭手掌上蒸騰繚繞,看上去顯得中正平和凝厚,隻見老頭麵色一沉,那乳白光暈就猶如退潮般,慢慢匯集到其掌心,分化成絲綿延不絕的,往許炾丹田氣海鑽去。


    而聽到老頭喝聲的許炾,趕緊集中全部心神,細心體悟感受著,老頭手掌處傳來的異感,整個心神猶如旁觀者一般,去感受自身的每一絲變化。


    很快他就感覺胸口和下腹處,各有一股如有生命般的氣體,絲絲縷縷進入體內,帶著無窮的活力,似欲向他體內經脈,竅穴擴散而去,卻又象是被人約束著,進入胸口繼續以絲狀下行遷延,而下腹處則集中在臍下三寸處,匯聚成團緩緩旋轉,慢慢向四周散溢。


    在老頭的引導下,胸口元息分化成幾絲氣體,慢慢的按照幾條,彎彎扭扭的曲線下行盤繞,最後抵達下腹部,那按捺不動的,絲團處融入其中,然後又如滾油入水般,一下激活了下腹絲團,同樣分化出更多絲縷,向許炾全身彎彎繞繞的,延伸分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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