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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下礦時,許炾又綴在小老頭後麵:“好你個死老頭,居然起的比小爺想象的還早,你這老家夥難道就不睡覺的麽。害小爺白起了個早。”


    結果小老頭一切行止,完全跟昨天一樣,還是挖了一上午的礦,中午用餐後依舊入定般麵牆而坐,一動不動獨自與天地交融。


    然而收工後,在主事麵前上繳元晶時,依舊比勞累一天的許炾收獲更多,這由不得許炾不驚異,心中老頭的不凡感覺也更堅定,並且決定明天,要提前先去老頭挖礦的地方看看。


    就在許炾自己上繳過元晶,往夥房行去時,他卻沒發現在身後,兩雙眼睛追著他看了好一會。


    吃過晚飯許炾早早就回去睡覺,他要養足精神好早點醒來,監視著老頭偷偷跟隨他出去,看看老頭每天早上,到底鬼鬼祟祟去哪,當然這個鬼鬼祟祟是他給老頭定義的。


    這個晚上許炾睡的更警醒,三更不到他就醒了,醒後翻了個身就著昏蒙的光線,偷偷瞄了一眼老頭的鋪位,結果他差點把眼睛瞪大了忘記閉上,隻見那瘦小老頭一如既往,擺著他那依牆半躺半坐,仰首望頂的姿勢,他那昏黃死氣的眼睛,能夠看到的隻有毛糙的洞頂,但他依然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許炾心裏有點往外冒涼氣,打小沒真正見識過什麽特異之事,止不住心中驚悚的嘀咕了一番。


    “難道這死老頭每天都是這樣過的?這他媽的還是人麽?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居然不用睡覺,這要一直這樣,不就真成神仙了麽。”


    許炾怕老頭發現他在窺視,趕緊又翻了個身麵朝洞門,背對老頭調勻自己的呼吸,然後支起耳朵,用心的監聽身後響動,可惜後麵除了似有似無,偶爾被另外兩人的呼嚕,掩蓋的呼吸聲,什麽動靜也沒有,許炾心裏又在念叨著。


    “老頭出發吧,小爺等著你呢。”一邊心生遐想,剛把老頭想成神仙人物,一會又把他看成鬼上身。


    許炾是東想西想的自得其樂,如此這般時間過的倒也匆匆,總算沒白耽誤睡覺功夫,最終被他一番耐心等待,終於見到老頭出門,許炾暗中一路跟隨,小心翼翼的追蹤覓跡,最後還差點跟丟了。


    當他氣喘籲籲連翻兩座山梁,不知不覺到了天陽宗弟子,所居住的山頭東坡上,東張西望賊頭鬼腦的許炾,才看清一塊光禿禿,無遮無掩的空地上,夜色中一矮小如石墩的黑影,就是盤腿坐地的老頭。


    “哼!總算給我找到了,這下我看你還有什麽秘密,看你到底在做啥見不得人的事,哼哼!看小爺怎麽把你拆穿,叫你成天到晚裝神弄鬼。”


    定下心來的許炾,遠遠的趴在一塊大石後麵,緊緊盯著盤坐不動的老頭,緊張的連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就等著發現,小老頭身上的驚天秘密。


    “哎呀!以前怎麽沒有發現,跟蹤個人有那麽累,上次混進那山莊咋就那麽容易。我呸!如果不是那麽容易混進去,恐怕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被人給滅莊了吧,小爺也就不會變成苦哈哈的礦奴了。”


    許炾躲在邊上監視著,心中又亂七八糟的唏噓慨歎著:“難道小爺的人生之路就要這樣結束麽,枉我一心求道防高人,卻眼看著弄不好,要做一輩子礦奴,悲哀的人生啊!命運你大姨媽的,不帶這樣玩兒人滴。哼!小爺怎麽能泄氣呢,絕不能這麽輕易放棄,先看看這老頭有何古怪,至不濟可以想辦法加入天陽宗,外門就外門總比累死好。”


    許炾想不到,自己在暗暗嘀咕的時候,一舉一動全被山前石室中,打坐修煉的天陽宗高人感應到了,石室中幽幽響起一聲:“哼!膽子倒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想打什麽鬼主意,敢在本座眼皮子地下耍甚花樣。”


    許炾趴伏原地,等的四肢僵硬酸麻,雙眼瞪得脹痛酸澀,可人家小老頭盤坐著壓根沒動,眼看東方泛白,許炾等的快不耐煩時,老頭終於有了動作,隻見老頭起身麵向東方站立,然後就象木樁一樣動也不動。


    許炾使勁揉揉雙眼,就怕自己錯過了什麽細節,結果老頭依然紋絲不動,甚至連個衣角也沒飄起。


    “咦!這死老頭難不成大半夜的,就跑來扮老樹樁,怎麽一天到晚都是這般裝死模樣?……不會是真鬼上身了吧,不對,這太陽都要出來了啊,鬼上身也不是時候啊,難不成是超級猛鬼。”


    許炾想著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頭大是泄氣:“這老鬼搞的什麽花樣,早早出來就一坐一站,然後就死人一般,等著日出?對應該就是等著日出,看來這死老頭十八年來,每天都窩在礦坑裏,估計想曬太陽想瘋了……”


    許炾自以為是找了個理由,東方天色已經不早,第一縷朝霞就要出來,許炾想著還要提前,去老頭的挖礦點查看,就決定悄悄退去。


    回頭的路上,許炾才發現一路跟著老頭,跑到了天陽宗弟子所住山頭,看清情況後許炾嚇了一大跳,趕緊躡手躡腳,縮頭縮腦的往回疾趕。


    這要被天陽宗人給撞到,到時候說不清道不明,少不了自己一番苦頭,萬一被當成細作直接滅殺了,那他許炾就虧大發了,連哭的地兒都找不到。


    這世上的事情,偏偏是你怕它就來,就在許炾作賊似往回趕,突然背後傳來一股劇烈疼痛,然後他就莫名飛撲了出去,一聲啊呀驚喝,都沒來得及出口,就被滿嘴的草皮泥土,給堵回了肚子裏。


    許炾趴在地上,胸口血湧喉頭發甜,嗓子眼一口氣喘不上來,憋的麵紅耳赤,差點就直接暈倒,好容易他緩過來,他感覺剛跟閻王打了個照麵,但是他更怕身後之人,心頭這下是真發揪不敢亂動,隻能等對方先開逼問自己。


    身後一道帶著威嚴壓迫,充塞暴虐陰冷感的聲音,不帶分毫感情地傳入他耳中。


    “說,你是誰,半夜三更鬼鬼祟祟,來到本門重地有何意圖。”


    “老鬼**的撞邪啦,我……。”許炾好容易緩過氣,就破口大罵,話沒說完就憋回了嗓子裏,一個翻身不禁嚇的亡魂直冒,一下就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身後之人哪是可惡老頭?


    “主事大……大人,我……我是新來的,我沒想幹嘛,隻……隻是半夜被尿憋醒,然後發現同住的老頭,象……象鬼上身一樣……往這邊走,然後我就追著他過來看看,我真沒想幹嘛。”


    許炾連嚇帶驚,說話也磕巴了,好不容易把話給說囫圇,還好知道給自己編排個理由。


    結果許炾迎來的,卻是主事兜心一腳尖,剛剛爬坐起來的身子,再次往後拋飛,一口心血奪喉噴出老遠,臉色立即由白轉臘黃,齒縫間絲絲直抽冷氣,雙眼怒突泛白躬身抽搐,嗓子眼裏發出嗬……苛……的啞音,腦中閃念……“自己就要這樣喪命於此?”


    “下賤的東西,還敢胡言亂語哄騙於我,說你是哪個門派的奸細,賊頭鬼腦目的何在,再不給我說實話,直接取了你的狗命。”


    主事雙目帶怒威勢淩人,殺氣凜凜瞪視著許炾,雙腳踏前幾步,惡狠狠的冷聲喝問,已是用上了攝魂奪魄手段,暗中亂了許炾的心智,自信許炾必說實說,給他個滿意的答複,若真是細作,必要命喪其手。


    許炾覺得自己的心髒,已經破碎了停止跳動,肺也空洞有出氣沒進氣了,眼前發黑雙耳突突,如有聞雷震蕩。


    “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這人不是坑中冤魂,而是閻羅殿出來的冷麵判官。”也不再想著自己一心求道了,如今都要如此屈死了,那心中是千委屈萬不甘啊。


    天色見亮朝陽冒頭,小老頭打北麵轉出身形,搖搖擺擺往回走去,眼睛連朝這斜都沒斜一下,仿佛這兩人根本就不存在。


    側身在地上抽搐的許炾,發現了老頭身影,心中強烈不甘,居然讓他緩過了半口氣,憋得滿額青筋,抬起手顫抖著指向老頭:“嗬……咳咳……他,他……我……嗬咳……”。


    天陽宗主事哪用他指,早就神識感應到小老頭,抬頭向他看了看,然後臉色陰晴不定變幻數次,鼻腔之中冷冷一哼。


    “哼!少拿那失心瘋的老東西,來給我說事,那廢物夜夜夢遊般,來此等待著日出,你以為我不知道?本座豈是容你輕易期瞞,說,你原本是何門何派。”


    許炾把頭杵在地上,弓背突腰的嘶喘半天,才慢慢緩過來一點力氣,用沙啞的聲音遊絲般道:“主事大人……,小的不是什麽……門派中……人,小的本是中州帝國,東成郡,朝門縣……一流浪孤兒,人喚許苦兒。”


    “兩月前,適逢那處山莊……招買家奴,想著謀個落腳之地混口飯吃,就賣了這身給他們,不想未過半日……連主家姓甚名誰……尚未清楚,就連夜全莊……被俘被殺,幾經轉折……我與幾個凡胎肉體的賤奴,就被送來了此地。”


    “小的本……本想好好挖礦,能夠得個些微苦……功,獲人提攜做個外門弟子,如何敢有……異心,另有其它……圖謀啊?還請主事大人明察。”


    許炾咬著牙斷斷續續,好容易真真假假把身份來曆,以及自己心思全都說出,能否留下這半條命,就隻有聽之任之,看對方作何想法了。


    主事聽完微一思索,最近人手欠缺,宗門對元晶出產盯的緊,反倒這樣一個下賤奴才,殺或不殺亦無差別,反正也鬧不出什麽風浪,主事眼裏的許炾,比隻螻蟻尚且不如。


    “哼!就你這樣的蠢貨,還妄想什麽外門弟子?你給我留著命好好挖礦,至於你的來曆我自會徹查,若有絲毫不實,或者以後再犯差池,我立取你的狗命,速速給我滾去。”


    待許炾憋回一口氣,緩緩翻身坐起,眼前早已沒了天陽宗主事的身影,不由大大的出了一口氣。


    許炾知道並未真正安全,這條小命仍在別人手裏拽著,隻不過在人家眼裏早殺晚殺,自己這樣一個微不足道賤奴,無有輕重之別而已。


    許炾能做的,就隻有好好挖礦,不再出差錯往人手裏撞,那就真的是嫌命長了,到時候人家真的,會告訴自己死字怎麽寫。


    許炾可不是九命狸貓,有那麽多命去玩,象今天這樣的經曆,這輩子有一次,就令自己回味無窮個夠了,許炾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以後行事,要更加的謹小慎微。


    盞茶時光過去,許炾方能起身,邁著蹣跚的步子,背影看著感覺蕭瑟孤寂,真懷疑他那仍顯稚嫩的身軀,是否還能堅持著走下去。


    許炾強撐著帶齊工具,緩慢挪動著雙腿下礦,礦奴們基本都已經進坑了,就剩下落在後麵,三三倆倆幾個吊尾巴的,那些人都是身體機能,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隻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想要再多活一段時間。


    看著那些動作遲緩蹣跚,無法再煥發活力的孱弱礦奴,總感覺有一股濃濃死氣,圍繞那些人的身周,想不到自己這麽快,就會跟這一群人為伍,心頭不由升起莫名悲涼。(求收藏推薦啊,新人給點激勵吧,請支持操作支持正版,歡迎指正差錯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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