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紛飛,直朝跌落,血玉之中放出璀璨血色,整條手臂頓時生機盡滅,化為飛灰而去。


    冥河未想到月靈心竟在此時壯士斷腕,狠辣程度遠超出他的預期,來不急多想,連忙伸手一招,米粒大小的血玉飛入他手中,生機之力自其中撲麵而來,冥河暗自皺眉道:“隻吸取了三分之一,根本不夠治愈本體傷勢。”


    隨即,他目光一冷,朝月靈心望去。


    隻見靈心臉色冷汗滴落,混合著血海上空的朦朧血雨,劃落臉龐,臉色早已是煞白一片,卻強忍著不叫出聲來,如今右臂扶著左肩,原先的手臂處已是空空如也。


    強忍著疼痛,靈心咬牙催動體內生機,純粹的生機之力朝斷臂處湧去,潔白無瑕的白光凝聚,頓時展現無上再生之效,斷臂重生,一條新生的如玉手臂重新出現。


    冥河見此,怒道:“很好,竟有如此狠辣的魄力,可你以為,斷了左臂,讓血玉離體,我便無法掠奪你體內的生機不成?創生大道本就是我之物,我要收回,豈是你能阻攔。”


    一聲輕喝,冥河發動詭異秘術,將手中血玉拋起,放出千丈血芒,盤旋在自己眉心。


    剛剛將左臂重生的靈心眉頭一皺,突感全身氣血瘋狂翻滾,生機之力最深處,一點血芒浮現,體內生氣登時大亂,遠處冥河身前血玉,好似有無窮的吸力自其中傳出,體內自然浮現一道白色生機,直落血玉之內,遙遙望去,好似一條潔白的光線連到冥河麵前。


    “哼,先天創生大道在老祖手中不知多少年月,你這丫頭才轉生多久。以為將血玉離體便能斬斷聯係,太過天真了?”


    月靈心低頭不語,麵色凝重。運起八九玄功,強行想要阻下生機離體。卻是杯水車薪,無法攔截。


    “冥河!”血蓮五封陣內,一聲厲喝傳來,緊接著,一道劍氣劃破虛空直斬而出。


    “什麽?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破封而出!”冥河一驚,來不急多想,回身凝出一道血光迎上劍氣。手中傳來一陣巨力,血神一顫,連在虛空退上三步。


    這時冥河才能回身觀看,發覺淩仙並未突破血蓮五封陣。五朵血蓮仍是分立五方,將誅仙劍牢牢困住,隻不過此時蓮花之上的蓮葉已凋零三分之二,並且還在飛快凋零,看來是攔不住多久了。


    “這樣看來。剛剛那道劍氣因是這劍靈憤怒之下的全力一劍,短暫的衝破大陣,但血蓮五封陣乃老祖壓箱底的陣法,並不是這麽好破的,因此這劍靈還是被困陣內。可觀此陣情況,恐怕無法持久,隨時可能被攻破,我還需抓緊時間才是。”冥河心中做出自己的判斷。


    “機會。”


    趁冥河被一劍所阻,月靈心目光一凝,強硬運轉體內生機之力,不管不顧,倒運八九玄功,登時體內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強橫的吸力傳來,竟與冥河血玉中傳出的吸力相互僵持,阻斷了冥河的血咒。


    逆運八九玄功,體內如同刀割,但靈心毫不理會,她此刻腦中隻有一條:“將命運掌在自己手中,絕不讓體內生機落入冥河之手。”


    冥河未料到居然有此變故,連忙運起血咒,想要再次遙遙掠奪對方體內生機,可逆行的八九玄功所形成的吸力太大,一時將生機之力牢牢吸住,使他無法得手。


    而血蓮五封陣與天魔九龍封兩套大陣已快到達極限,淩仙與波旬隨時可能破封而出,冥河一咬牙,暗道:“不行,若等他們兩人脫困,我還未與本體融合,恐怕危險,罷了,血玉之中的生機終究能治愈些傷勢,且先融合了本體,再與兩人爭執,我仍有勝算。”


    將手中血玉一拋,落入口中,體內登時白光閃現,血玉化為濤濤生機彌漫血神,冥河隻感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好似得到了本源的升華,想也不想,血神化為一道血光直衝下方的本體而去。


    九條血龍之內,波旬默然不語,直至剛剛,他就一直未曾有所動作,隻是靜靜觀看與破陣,此時見冥河血神直衝本體而去,六條手臂齊齊一揮,除了握著修羅冥獄鐮刀的兩條手臂外,其餘四臂同時收了法器,掐出一道魔決,一聲冷笑:“冥河,你想要回歸本體,未免想的太過容易了。”


    隨著波旬手中魔決,萬丈血海之下,修羅族聚集地之內,一陣轟鳴聲傳出,隻見九座祭壇拔地而起,成九珠連環的形狀排布血海,祭壇上同時衝出一道碧藍魔光,在空間交匯,化為一道遮天魔光直天際,刹那間已衝破血海。


    分立海底,穩定修羅族人所居之處的四位魔王目睹此等奇景,紛紛大驚,不知發生何事,以神念交談,詢問。


    濕婆神念不確定道:“這好像是魔佛所立的封魔祭,乃是取最純粹的靈魂之力所布,沒一祭壇便需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靈魂,相互依存,威力無窮,傳言能封天地一切仙佛妖魔。”


    冥河眼看就要衝入本體之中,卻在此時,血海內部突然衝出一道遮天碧藍魔光,直襲他本體之處,霎時化為一道碧藍光幕將他本體籠罩,而一直守護他本體的大梵天也因太過突然躲避不及被光幕罩住。


    冥河臉色一變,暗叫一聲:“不好!”想也不想,血神雙手一伸,如今能使出的最大神通便已出手,兩道晦暗不明的血雷在手中凝聚,直朝碧藍光幕拋去,同時大喝道:“大梵天,在裏邊與老祖一起攻擊這道結界,務必在最短時間內破了他。”


    兩道血雷落在碧藍魔光之上,傳出轟然巨響,好似整個血海都不由搖晃了一下,內裏的大梵天同時聽到冥河的怒吼,也使出大法一同攻擊,巨響之聲連連傳出。


    可碧藍魔光之上,卻隻是光華流轉。任由內外夾攻,也是巍然不動,堅韌異常。


    冥河連連怒吼。血雷不要本錢的砸下,誓要攻破這道攔路魔光。他是真的急了。


    卻在此時,兩聲厲喝先後傳出,一道劍氣,一道刀氣同時破空來襲,血蓮五封陣、天魔九龍封同時被破,淩仙與波旬先後脫困而出。


    冥河臉色陡變,再顧不得攻擊魔光。連忙轉身,雙手劃出玄奧的軌跡牽引,劍氣與刀氣隨著他雙手揮舞,牽引著離了原來的方向。在空中轉了一圈,雙雙互相撞擊覆滅。


    但這絕不是終結,恰恰隻是開始,暴怒的誅仙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出現他麵前。一劍毫無保留的斬來,劍上煞氣翻滾,凝而不發,冥河僅是看了一眼,便暗自心驚。知曉不能硬接。


    腳步微動,血蓮浮現,冥河一步退出百裏,躲過淩仙一擊,卻在剛剛現身之時,背後一道寒芒劃過,修羅冥獄鐮刀已無聲無息的出現,波旬不知何時已守在此地。


    來不急多想,冥河低頭躲避,同時伸手一道魔光朝波旬打出,想要為自己爭取時間。


    波旬一聲輕哼,隨手打散這道魔光,手中鐮刀翻飛,毫無間隔的再次朝冥河斬來,同時劍光一閃,誅仙劍也已追來。


    冥河暗道一聲:“苦也!”放出周身血光,使出渾身解數躲避開去,淩仙劍眸之處放出冷然,怒道:“你以為,躲的掉麽?”


    一道劍氣斬出,分化千道,每一道劍氣凝成一朵劍蓮,盤旋著封死冥河所有退路,一劍生萬法的無上劍道驟然出手。


    “好劍術。”波旬一聲稱讚,手中冥獄鐮刀直劈而下,這一刀無比自然,沒一分軌跡都看的無比清晰,卻偏偏讓人產生一種無法閃避之感,僅此一擊,波旬便顯出自己多年悟道的不凡。


    冥河有心想躲,可身體四周全部是劍氣所化的蓮花,根本躲無可躲,無奈之下一咬牙,隻得全力接下波旬這一道,伸手一點,血光迸濺,無盡血光中,一條血蟒衝出,張開血盆大嘴直咬波旬。


    波旬神色不變,冥獄鐮刀寒光一閃,血蟒被一分為二,餘勢不減的朝冥河繼續斬去。


    冥河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雙手翻飛合十,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冥獄鐮刀夾住,全身劇烈顫抖,已拿出所有力量。


    波旬也是眼中凶光大盛,使出全力將冥獄鐮刀朝下壓去,兩人登時僵持一處。


    噗嗤!


    一柄古樸修長的長劍在此時刺入冥河體內,煞氣瘋狂湧入,肆虐血神周身,冥河渾身一震,一口鮮血噴出,遭受重創,波旬豈會方過此等機會,冥獄鐮刀驟然發力,一道寒光閃過,在冥河身前劃出一道豁長的刀傷,冥獄鐮刀內特有的陰寒氣息在傷口處盤旋,瘋狂朝血神內部湧去。


    冥河遭受重創,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一掌將體內的誅仙劍拍出,同時放出一道晦暗血雷將波旬攔阻,正道血神連退三步,三朵血蓮隨他腳步而生,足足退出數百裏。


    “老祖!”正在拚了性命與烏摩爭鬥的大羅刹一聲怒吼,強行逼開烏摩,化為一道遁光朝冥河而來,落在冥河身旁,見他身受重傷,劍傷與刀傷之上同時現出煞氣與寒氣,傷口遲遲無法愈合,連忙道:“老祖,你先走,我為你斷後,留得血神在,便還有機會,待你恢複傷勢,再回血海討回公道。”


    冥河幹咳兩聲,大口的鮮血被他咳出,虛弱的扶在大羅刹肩膀上,搖頭道:“想不到波旬還留了這招,大意了,今日之局,已是死局,若我走了,便再無機會,隻會讓波旬完全盜取我本體血源,但為今之計,我仍有一法,卻需你與大梵天之助,不知你可願幫忙!”


    大羅刹連忙道:“為了老祖,我羅刹絕無二話,不知需要我做什麽?”


    冥河緩緩低頭,輕聲道:“很簡單,你什麽也不用做。”血紅的雙目中,放出幽深的光芒。


    而碧藍光幕中,冥河本體也睜起雙目,一樣的茫然無神,好似無絲毫意識,但他懷中雙劍中的一劍卻緩緩浮起來,無聲無息的指向身前大梵天的後心。


    大梵天被困在魔光之內,正一臉焦急的望向外邊,絲毫未察覺背後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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