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醒來,是在月靈心突破到太乙金仙後的第七日,也不知他是被靈心突破到太乙金仙後的生機影響,還是確實養好了傷勢,總之,他醒了過來。


    血玉之上,詭異的紅芒亮起,血影翻騰間,現出冥河身影。


    月靈心抬眼看去,然後便收回目光,麵色未有分毫變動,仍是自顧自的修煉,宛如並未看到他一般,反倒是一旁靜靜聳立的淩仙,感受到他的氣息後,將劍眸睜起。


    “太乙金仙?好快的修煉速度。”


    冥河掃了眼竹床上的靈心,驚訝一聲,接著麵露驚喜之色。


    金仙,本來就有悟道通玄、圓滿空寂之意,踏入了這一步,便是正式有了參悟天道的資格,即便是放在廣大洪荒之上,也足以成為真正的一方大高手,開宗立派都不在話下,太古之時,天庭排名末尾的妖神,與巫族的某些大巫,也僅僅是如此修為而已。


    修入太乙金仙後,靈心體內的生機自是隨之壯大,那是先天最純粹的生命之力所化,純淨而皎潔,比她在太乙真仙時體內的生機之力足足強了兩倍有餘。


    這些,冥河自然盡知,他等這一刻已不知等了多久,這樣一來,他就能夠開始實施計劃,他就能夠重回血海,他就能夠再回洪荒頂峰,而不是如現在一般,苟延殘喘,任人追殺。


    “很好,既然如此,待老祖出去一趟,歸來後便可回歸血海了。”冥河壓下心中激動道。


    靈心詫異的望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道:“你要離開?”


    冥河點頭道:“沒錯,如今波旬修為高深,又掌控血海多年,貿然回去,成事幾率不高,老祖自是要先去布置一番。”


    “哦,你想要怎麽布置?”古樸修長的誅仙劍騰起。幽深的劍眸望向冥河,淩仙出言發問。


    冥河嘿嘿一笑,自然不答,隻言:“這個,老祖自有安排,你們就在此等我歸來好了。”緊接著,他又臉色肅穆的朝淩仙道:“你且放寬心,當初承諾之事,事成之後,我自會兌現。”說罷。他急不可耐的化光出了竹屋。飛馳間已不知去向。


    待冥河離去。靈心將手腕放在眼前,隻見那道血玉仍在手腕處,隻不過黯淡無光,十分沉寂。她試了試,仍不能將血玉取下。


    突然,她眼前一沉,淩仙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前,幽幽開口:“時機來了。”


    月靈心臉色突然轉冷,眼中殺機浮現,以一種滿懷恨意的語氣道:“他必須死!”


    淩仙沉默片刻,半響後斬釘載鐵的道:“當然,我承諾。”


    月靈心臉色這才漸轉平複。伸手輕撫劍身,登時白光一閃,她手掌被劃開一道狹長的劍上,鮮血順著劍身滴落。


    淩仙看了眼道:“抱歉,劍身本身鋒利。我無法控製。”


    靈心收手,體內生機之力流轉,手上傷口自然愈合,搖頭道:“沒事。”


    “對了,你現在對自己體內的生機之力操縱如何,是否已能完全操縱了。”


    “你指的完全操縱,是這樣麽?”靈心回了一聲,運轉體內浩大生機,頓時最純粹的生機在她體內浮現,彌漫整個山巔,本是秋末時節,草木枯黃,萬物正是凋零之時,但生機之力所過之處,萬物萌發,浩蕩生機回蕩,青草菁菁破土而出,蒼天古樹落葉席卷,再出新枝,僅片刻,便是綠葉盡出,山間鮮花盛開,蝴蝶蜜蜂等不知從何而來,翩然起舞,那些生活此處的動物,麵對此景,也紛紛行出,在山間追逐,嬉戲,屋後的一片竹林,被生機彌漫一分,登時發出愉悅之音,竹筍自地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似在歡呼,似在雀躍,天地之間,盡是一派生機盎然。


    “我早在體內感知到這股生機之力時便嚐試操縱,隻不過冥河一直在身旁,我並未表露出來罷了,如今經過了三年沉澱,我對這股力量已能隨心操縱。”


    淩仙感受著她體內散發的純粹生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因為不但是冥河,就連他也不知靈心究竟何時完全掌握體內的生機之力,她之前的所有戰鬥中,沒有主動用過一次。


    淩仙將劍身轉過,望向冥河離去的方向,目光悠遠,低聲呢喃道:“自負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墳墓,足以埋葬任何一個自命不凡者,而傲慢是這座墳墓的守墓人,冥河,你實在是太過自負了呢,或許正如波旬所說,你老了,屬於你的時代已經終結。”


    幽冥界中,無盡血海的邊緣,亦是血海與整個幽冥界的交界處,這裏是一片荒蕪之地,大地焦炭,寸草不生,天空黑色的太陽高懸,卻無絲毫光熱散發,到處彌漫著惡臭,無數淒涼的亡魂哀歎著,麵無表情的被樣貌醜惡的修羅大軍押解,一步步邁入血海,落入血海後,被血海特有的氣息侵染,便化為最初的修羅,經過殘酷的廝殺,方能成長蛻變,成為真正的修羅一族。


    將目光拉遠,來到荒蕪平原的盡頭,隻聞衝天的喊殺聲入耳,無數長相奇醜的修羅族戰士悍不畏死的朝前方衝殺,他們麵前的則是無數牛頭馬麵,黑白無常,與手持鐵鏈長相各異的陰兵,雙方不停的拚殺著,仿佛永無止境。


    衝天的喊殺聲中,有兩人站在修羅大軍後方,駐足觀看,隻見兩人各自身披一件華貴錦袍,並排而立,對於麵前無數陰兵交戰興致缺缺。


    左方一人滿頭白發,身披法袍,披頭散發間眉目有一股凜然殺氣,看了眼拚殺中的戰場,開口道:“這一場,看了是我們贏了,那邊陰兵實力不強,也無特別強悍的高手坐鎮,想來此次能掠奪足夠的靈魂投入血海,轉化為族人。”


    他身旁的一人則是滿頭紅發,頭生雙角,麵目猙獰,怒哼一聲道:“哼,梵天,你還有心情在此關心這些。不過是搶奪亡魂罷了,隨便派一位魔王來便是了,何須我兩人一起前來,而且一來便是百年,波旬也不傳訊讓我兩人回去,再加上這些年血海越發詭異了,前些日子涯十滅突然身死,幾月前血海上空又突然天降佛光,你莫非便無一絲懷疑不成?”


    被稱為梵天之人掃了他一眼,平靜道:“大羅刹。稍安勿躁。懷疑又有何用?波旬如今為血海之主。他既然派我兩人出了主持對外戰場,我們安心打仗便是,血海之事無需理會太多,再說波旬多年來也為血海南征北戰。數次浴血奮戰,我相信他不會有什麽貓膩的。”


    這兩人,正是血海剩餘的兩位魔神,大梵天與大羅刹,百年前被波旬派出,組織修羅大軍對地獄進行攻擊,掠來地獄靈魂,投入血海,壯大修羅一族。


    大羅刹聽了焚天之言。更加生氣,怒衝衝的想要說什麽,又不知說些什麽好,氣得他破口大罵起來,也聽不清他罵的具體是什麽。


    大梵天也不理他。這並非對方第一次在自己耳邊燥舌了,他早是習以為常。


    繼續觀察戰場情況,果然見修羅一族大軍漸漸占據上風,開始朝陰兵那邊全麵壓去。


    本來麽,這些陰兵便是死後各種生靈所化,修習地獄流傳的鬼道神通,有了神通被地府招募,成了天庭最低級的陰兵,地位尚在天兵之下,修為自是不足,而反觀修羅一族的戰士,本就是血海戾氣轉化而成,天生好殺,每一位修羅戰士均是通過殺戮殺上來的,即便是修為不足,那股嗜血的本性,與磨練出的武技也足以壓製同級的陰兵,自然沒有不勝的道理。


    正在修羅大軍將要將陰兵擊垮之時,一聲驚天怒吼傳出,緊接著一道人影在陰兵大後方躍出,揮手間一道漆黑大掌出手,飛馳著落入修羅大軍中,所有修羅戰士,凡是觸及這道漆黑手掌,均是一聲慘叫消散天地,連掙紮都無法辦到。


    一陣戰鼓之聲在陰兵後方傳來,鼓聲有一股奇異的效果,振奮人心,本已顯出敗亡之色的眾陰兵登時士氣大振,爆發出十二分力量,又與修羅大軍拚殺在一起。


    此時,剛剛發出一掌那道身影也飛在半空,是一位身披黑色皇袍之人,此時正使出種種鬼道神通,連續打在修羅大軍中,那些修羅族人稍一觸碰,便是魂魄消散,根本無法抵抗。


    後方陰兵見到此人,更是士氣大振,越發勇猛,口中大呼:“秦廣王、秦廣王……”


    後方一直觀看的兩位修羅魔神皺眉,大羅刹怒吼一聲:“好個秦廣王,竟然親自來到戰場,當真不怕死不成,今日我就親自出手送他歸西。”


    說罷,大羅刹一聲咆哮,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竄了出去,直找上空的秦廣王,出手便是修羅魔招:“晦天邪殺!”


    大羅刹在血海四大魔神中排數最末,但修為並不低下,至少遠在這位第一殿閻羅之上。


    驚天的邪氣匯聚,成一道漆黑魔光,直襲秦廣王而去,正在施展神通的秦廣王心中一驚,連忙變招抵擋,硬接下這一擊,胸中一悶,一口鮮血噴出,知曉不是這魔神對手,無奈歎息一聲,化光而走,同時大聲下令:“撤!”陰兵登時如潮水般退去。


    大羅刹大感無趣,回到原處,又是一陣牢騷,大梵天也不管他,正要下令收兵,突然間神色一凜,冷聲道:“誰!”


    一陣怪異的大笑響起,兩位魔神周邊頓時升起一陣詭異血霧,一老者之音傳出:“你們兩人,莫非連老祖我都認不出了麽?”


    大梵天與大羅刹聽聞此聲,同時一愣,緊接著麵露駭然,驚呼道:“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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