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地下百丈出發生的這一幕,沈臨風絲毫也不知情。他先前已經做過嚐試,這酒窖之中不光牆壁之上布滿了禁製,就連地麵上也布下了一些禁製。這些禁製擁有不弱的防禦能力,還同時擁有隔絕神念的作用,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布置出來的。


    腦中回想著那位林管家的話,放出神念在酒窖之中搜尋起來。據晉南商盟的那位林管家所言,他所購買的那套茶具是被遺忘在酒窖的角落處的,或許自己還有可能在酒窖中找到相同的茶具也說不定呢。不過片刻後,沈臨風就無比失望的收回了神念,他的神念已經將整個酒窖的角落都通通掃視了一遍,最後的結果卻是什麽也沒發現。


    略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沈臨風就準備離開酒窖。可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忽然自酒窖的入口處傳來,並且還不止一個人的樣子。


    “掌櫃的,你怎麽來了?”一個嘹亮的聲音傳來,卻是先前給沈臨風帶路的那名壯漢。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故意提高了聲音,以此來提醒沈臨風應該小心躲起來。


    “你怎麽會在酒窖裏麵?難道今日有人前來取酒嗎?”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正是沈厲先前在八方客棧見到的那名肥胖齊掌櫃。


    “今日並沒有人來取酒,是屬下擔心這兩天天歧城中陌生之人太多,怕有人會悄悄潛入到酒窖之中搗亂,這才進入酒窖中中查探一二,還望掌櫃的恕罪。”那名壯漢的聲音再次響起,看他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撒起謊來竟然沒有半點含糊。


    “行了,你們通通都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私自進來。”那壯漢話音剛落,齊掌櫃便有些不耐煩道。那名壯漢連同齊掌櫃帶來的人應了一聲,便就此離開了酒窖之中。


    等到眾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酒窖中這才傳來了一陣挪動酒壇的聲音,並且還伴隨著齊掌櫃那粗重的呼吸聲。沈臨風心中略有些好奇,當即放出神念觀察這齊掌櫃的一舉一動。隻見他將通道盡頭的最後一個酒壇挪開了些許,從中露出了一個手指深的凹槽。接著齊掌櫃又從懷中掏出一枚漆黑如墨的令牌,將其緩緩按入了凹槽之中。


    那枚黑色令牌與那凹槽的大小極為吻合,顯然是量身打造的。當那枚黑色令牌和凹槽徹底契合之時,一陣清鳴之聲忽然響起,一扇隱藏在酒窖中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了一條黑暗無比的通道,根本不知道有多深。


    齊掌櫃取出令牌,沒有絲毫猶豫的踏入到此通道之中。沈臨風見狀,整個人忽然從原地消失。此時的他幾乎將疾風千裏的第一式運用到了極致,一個呼吸時間便從酒窖的另一端到達了酒窖入口處,並在那石門關閉的最後是一瞬間閃身而入,緊跟齊掌櫃進入到了那陌生的通道中。


    “什麽人?出來。”沈臨風的突然闖入帶起一陣狂風。感受到背後突然刮起一陣冷風,那剛走入通道沒幾步的齊掌櫃頓時心中大驚,手捧夜明石轉過身來大吼一聲道。


    說完,齊掌櫃無比警惕的看著前方。借著夜明石所發出的蒙蒙光亮,齊掌櫃再次向回走。興許是因為心中有所畏懼,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淩亂和不穩。


    “籲……看來我自己多心了,酒窖中怎麽可能還有別人。”走到石門旁,齊掌櫃方才真正鬆了口氣。眼前的走廊中空蕩蕩的,又哪裏有半個人影,不由得暗怪自己多心。


    齊掌櫃再次向著轉身向著通道前方走去,因為有了先前的事情,這一次他走路的時候變得格外警惕,時時刻刻注意著身後的動靜。直到齊掌櫃走出數丈之外,右側的牆壁之中才緩緩浮現出一個身影來,正是先前突然消失不見的沈臨風。剛才因為事出突然,就連沈臨風本人也沒有料到自己進入那石門之後會引起齊掌櫃的主意。他當時靈機一動,當即運轉起九玄真訣,使出將自己全身都用土屬性靈力包裹起來然後迅速融入到了石壁之中。


    所幸的是齊掌櫃手中的那塊夜明石光亮有些暗淡,當然更值得慶幸的是這條通道之中並沒有布置任何禁製,否則就連沈臨風也沒有絲毫辦法可以無聲無息的躲過而不被發現。以沈臨風的修為倘若要對付身為凡人的齊掌櫃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不過沈臨風如今還想跟著他去看看他此行的目的,因此不願意打草驚蛇。


    “看來我當初在客棧中並沒有看錯,這家夥果然是有些古怪。”沈臨風心中暗自想到。同時他深吸一口氣,將功法悄然運轉之下,整個人身上的氣息立即收斂起來,甚至連同他整個人都變成半透明狀態隱匿在了通道之中。做完這些,沈臨風方才緩緩飄飛而去,跟著齊掌櫃身後而去。


    為了不再像先前那般被發現,沈臨風和齊掌櫃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三丈左右。在這樣的距離之下,齊掌櫃手中的夜明石是無法發現漆黑通道之中的沈臨風的,倒也可以徹底放心。


    通道一路向下,每當走到通道盡頭時,齊掌櫃便會從懷中掏出一枚不一樣的令牌出來。這些令牌的造型看起來相差無幾,唯獨令牌的顏色略有不同。齊掌櫃利用這些令牌接連打開了六道石門,就連沈臨風也分不清自己如今身處與地下多深的地方。


    不過因為發覺到此地的牆壁上沒有布置任何禁製,沈臨風倒也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困在此處。


    再次前行了十餘丈的距離,前方又出現了一道漆黑石門。這一道石門和先前的那些石門有所不同,不光大小是先前那些石門的數倍大小,就連石門之上的凹槽也一次性的出現了七個。


    沈臨風神念在那石門之上悄然掃過,心中頓時一驚。那漆黑石門竟仿佛是一個黑洞似的,不光齊掌櫃手中夜明石的光亮被其吸入,就連他先前放出的神念也險些被這漆黑石門給吸了進去。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沈臨風再也不敢再隨意放出神念。


    隻見齊掌櫃慢悠悠的從懷中掏出七枚令牌,其中有六枚正是先前所用過的。齊掌櫃將這些令牌一一嵌入到對應的凹槽之中,不過那漆黑石門卻並沒有任何反應。齊掌櫃仿佛早就料到有此種情況發生,他從腰間逃出一把短匕,想也不想的便在掌心劃了一刀。


    一時間鮮血直流,但齊掌櫃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將那血淋淋的手掌貼在麵前的漆黑石門之上,同時口中開始吟唱出一連串的咒語之聲。這是沈臨風第一次聽到如此古怪的咒語,時慢時快,咒語所用的語言也並不像是大晉國內的某種語言。總之,齊掌櫃所念誦的咒語給沈臨風一種極為古老和難以理解的感覺,同時還帶有一種蒼涼之感。


    齊掌櫃念誦的咒語並不長,不過十餘個呼吸時間就已經念誦完畢。當他口中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之時,他麵前的那道漆黑石門忽然開始流轉而過各色光芒。一共七種顏色的光芒,當這些顏色逐一流轉過後,一道道七色符文開始在石門之上浮現而出。


    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響起,那阻擋在前方的石門忽然向著地麵沉去,瞬間便消失不見。


    齊掌櫃又再次向前行去,轉眼淹沒於漆黑的通道之中。沈臨風身形一晃,當即跟了上去。


    “你又來這裏做什麽?我不說如果不是遇到滅門那等大事,不許親自到此地來煩我嗎?”通道的盡頭傳來一陣腥臭味道,同時一個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的老者聲音傳來:“哼,自己一個人來此地也就罷了,身後竟然還跟來一個不速之客。”


    那老者話音剛落,沈臨風便感覺自己的隱匿手段瞬間被一個神秘力量所克製,整個人也不受控製的向著那通道盡頭飄飛而去。沈臨風臉色狂變,也在顧不得隱藏身形了。他口中大喝一聲,體內霸蠻訣瞬間運轉至巔峰狀態。


    沈臨風強行穩住身形,身體向下墜去。他雙腿同時在地麵一跺,便將雙足踩入到了地麵的堅硬的岩石中,幾乎陷進去半尺有餘。做完這些,那股神秘力量方才從沈臨風身上消失不見。


    見狀,沈臨風這才長籲一口氣,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上驚出的汗水。雖然沈臨風沒有看到通道盡頭的那個陌生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何人,但從對方先前所展示的實力來看,這人顯然不是自己可以招惹得起的。沈臨風可不想無緣無故的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跟別人打鬥,因此心中開始盤算著如何離開此地。


    “老祖宗,你在開玩笑吧,這裏隻有我一個人進來啊,怎麽可能還有別人。”齊掌櫃那驚懼的聲音從通道盡頭傳來,同時還伴隨著額頭碰地的聲音。聽到通道盡頭傳出的聲音,沈臨風心中也不禁一凜。聽齊掌櫃的言語,這陌生聲音的主人竟然是齊掌櫃的老祖宗,那豈不是也是一個至少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這樣的老家夥可不是沈臨風膽敢輕易招惹的。


    “開玩笑?難道你當我活了幾百年就真的老糊塗了嗎?既然你不相信老夫說的話,那老夫就親自把那人抓到你麵前來。”那個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顯得冰冷異常。


    話音剛落,沈臨風便感覺到那原本已經消失的神秘力量再次落到身上,並且這一次的厲害程度還要遠勝於先前。沈臨風不敢有絲毫大意,霸蠻訣瘋狂運轉這,憑借著強悍的肉身竟是抵擋住了那神秘力量的妄圖將他拉扯到通道盡頭的企圖。


    這時,沈臨風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嘶嘶聲。聲音不大,可停在沈臨風耳中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毛骨悚然感覺,讓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不禁冒了出來。沈臨風轉過頭,這才看清楚此聲音的主人,竟是一條顏色異常豔紅的小蛇。豔紅小蛇搖著蛇尾,竟然是淩空飄飛在空中的。


    “不好!”沈臨風心中感覺到不妙,雙腿突然從地麵拔出,同時整個人化為一道青影帶起一陣狂風向著通道盡頭而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種古怪感覺,但沈臨風在看到此豔紅小蛇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死亡氣息,仿佛隻要自己被這小蛇輕輕咬上一口,便有可能立即斃命。


    麵對著這種未知的危險,沈臨風可不敢隨意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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