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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微修改了下。書友有空回看一下過往情節,以便連接上)


    “放屁!姑奶奶為什麽要跟你走?!你以為你是誰呀?”雷麗柳眉倒豎,指著對方的鼻尖嗬斥道。“我爹是雷家家主‘九龍狂刀’,你們這幫不長眼的毛賊惹得起嗎?快點滾開,不要擋路!”


    那為首的大漢豹頭環眼,強健如虎,仿佛岩石般堅實,眼中不見半分感情,冷冷道:“我們抓的就是雷紅滔的女兒!如果你跟他毫無瓜葛,老子才不會捉你呢!女娃娃,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為什麽非要出生在雷家不可?”


    雷麗悚然一驚,狐疑道:“難道你們是我爹的仇人?因為不敢找他報仇,所以想劫持我?”


    那為首的大漢不耐煩道:“少他娘的羅嗦!弟兄們,動手!凡敢阻攔者,殺無赦!”“是!”他背後的漢子們轟然答應,倉啷啷拔出馬刀,一聲呼嘯,猛地拍馬衝了過來,動作整齊劃一,氣勢洶洶。


    李山見動手已無可避免,對眾人喝道:“保護好雷姑娘!”雙足一磕馬腹,拔刀衝了出去。盡管麵對著二十餘把雪亮的馬刀,他卻絲毫不懼,那挺拔如槍的脊背透露出強大無匹的鬥誌。眾青年紛紛拔出兵器,蜂擁擋在雷麗馬前。一時間蹄聲雷震,氣氛驟然緊張。雷麗目光越過眾人落在李山身上,雙拳緊握,指甲刺進了肉裏尤不自知。


    蘇浩然低聲問道:“公子,我們要不要插手?”


    胡笑天道:“李山既已拔刀,我們豈能置身度外?浩然,你們趕快護住雷姑娘。”,頓了一頓,柔聲道,“靈兒,你還能施展毒術嗎?”


    盤靈兒因傷勢較重不便獨自乘馬,一直依偎在他懷中,聞言輕笑道:“大哥,放心吧,我能行的。”


    就在這時,金屬撞擊聲和人馬嘶叫聲陡然爆發。隻見李山如一根利錐般插入對方陣勢之中,刀鋒過處擋者披靡,轉眼砍翻了四五人,直殺到那首領的馬前,一刀劈向對手的胸口。李山情知敵人人多勢眾,便想采取擒賊先擒王的策略,搶先一步捉住敵人首領,把握住主動權。他馬快刀利,又身具上乘武學,這一下冒死衝殺果然成功。


    那為首的大漢眼見身經百戰的同伴竟然擋不住李山的一招半式,早已心存戒意,左手一扯韁繩,連人帶馬橫躍丈餘,右手刀反腕回掃,橫斬李山後背。同一時間,另有三人掉轉馬首,呼喝著揮刀疾砍李山。但聽當當數聲巨響,李山在間不容發之際連封敵人四刀。可他畢竟剛被項虎擊傷,這下硬擋敵人四記重刀,傷口盡裂,勁力衝擊下胸口漲痛,忍不住哇的噴出一口黑血。


    圍攻他的四人都是搏殺經驗豐富的高手,豈會讓李山有充足的喘息機會?同時張口大喝“殺!”,四刀齊斬而下,分取對手身周要害,配合極為默契。他們的馬刀劈落時或前或後,或左或右,招數凝練簡潔,剛猛凶狠,根本不給李山閃避的餘地,若非經過長年的衝殺血戰,絕對沒有辦法聯手使出如此殺招。


    雷麗在遠處看得真切,心頭一緊,忍不住大叫道:“小心!”手臂一揚,鋼刀脫手擲出,呼的射向其中一人。但是她和李山距離有七八丈遠,即使飛刀速度再快,也來不及救他了。


    生死關頭,李山的頭腦格外清醒,縱使視線無法完全看到四名敵手的身形,但憑借對馬刀劈落時風聲、氣流、壓力的感應,腦海中清晰的勾勒出這四人的姿勢和鋼刀變化滑行的軌跡。甚至連馬匹踐踏雪地的嘎嘎聲,四周呼嘯的風聲,飛刀的破空聲都一絲不拉,明白無誤的辨析出來。在這一瞬間,他忽然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全新的境界,他仿佛是在用“心”觀察著周圍一切事物,也包括他自己,而不再僅僅局限於眼睛。


    敵人的刀看似同樣凶狠,其實速度仍有快慢之分,勁力仍有輕重之別,而且刀鋒所取的部位並非是十分精確。李山看準敵人的破綻,寶刀疾舞刀花護住上盤,左掌輕拍馬頸,那黑駿馬四蹄倏然一彈,重重地撞上側麵一騎,將對方的人馬同時撞倒在地,下一瞬間刀光閃過,跌倒的漢子人頭落地。李山毫不停頓,驅馬如飛,自合圍的缺口中疾衝而出。


    “小子,別逃!”其餘三人大聲叫嚷著,拍馬狂追不舍。


    李山疾馳中忽的一勒韁繩,座騎人立而起,在空中靈巧地轉了一百八十度,前蹄落地,後蹄一蹬,如箭般向追兵射了回去。不過李山並非筆直地衝向三人中間,而是斜奔向敵人側翼。對方想不到他居然能這麽神速地返身殺回,微微錯愕間,李山的刀已劈到右側大漢的頭上。豈料那大漢視而不見,竟同樣一刀劈向李山麵門,出手時沒有半分猶豫,簡直悍不畏死。


    “當!”火星飛濺,雙刀一觸即分。人馬擦肩而過,那大漢手中的長刀隻剩下了短短一截。


    那三人騎術亦是相當精湛,幾乎同時勒轉座騎,刷的回過頭來瞪著李山。就在這時,他們三人表情陡然一僵,移動目光,驚愕地望著稍遠處的同伴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是幾眨眼的工夫,那二十多名彪悍勇猛的紅巾大漢都倒在了地上,麵孔發黑,痛苦地掙紮抽搐著。那為首的大漢驚怒交加,衝口喝道:“你們竟然卑鄙無恥的用毒傷人!快拿解藥來!”


    胡笑天搖搖頭道:“戰場對壘,為了取勝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難道你們乘火打劫,以眾淩寡就是光明正大的行徑嗎?不錯,他們是中了毒。但此時形勢逆轉,你憑什麽向我們索要解藥?”


    盤靈兒鼻尖微皺,吃力地笑道:“我就不給你解藥,你又能怎樣?”原來當那些紅巾大漢衝到近前時,她忽然擲出數顆彈丸,落地炸開後產生劇毒煙霧。那些紅巾大漢收勢不住,爭先恐後地衝進毒霧中,結果無一幸免,均中毒載倒。盤靈兒首次施展大麵積的用毒術便一舉成功,心中好生得意,連身上的傷痛也淡忘了許多。


    那為首的大漢實乃智勇雙全的人物,不然怎可能擔當重任,率人長途奔襲而不被發覺?他早將雷麗一行的底細刺探了解清楚,本以為雷麗是手到擒來,哪知道會忽然出現了幾個陌生麵孔,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這幾人年紀雖輕,但氣度大異於常人,絕對不是庸手。而且那看似可愛的小姑娘必定是一位用毒的大行家,更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此時此刻,以他們僅存的人手根本不可能完成原定的任務。如果能救回中毒的同伴們,那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濃眉一皺,冷靜地道:“那你們要怎樣才肯放人?”


    胡笑天微微一笑,道:“江湖恩怨自然應由江湖人來解決。我等以李兄馬首是瞻,還是請李兄提出條件吧!”


    李山也不客氣,朗聲道:“你若肯如實回答我的兩個問題,我們就馬上放人,給解藥!”雷麗橫了他一眼,嘴唇囁嚅著,卻終究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那為首的大漢緩緩道:“你說!”


    李山道:“好!我的問題很簡單:一你們為什麽要綁架雷小姐?二是誰指使你們這樣做的?”為了永絕後患,必須要找出幕後的首腦,否則類似的事件還會反複上演。


    那為首的大漢麵上肌肉微微抽動,眼睛沉鬱如墨,望著倒在雪地上的同伴,雙唇緊抿,久久沒有聲響。這兩個簡單的問題,竟使他陷於艱難的抉擇境地中。若如實回答,那意味著泄露機密,背叛了主公。若不回答,情同手足的戰友則難以活命。這兩者的分量孰輕孰重?這時,一個中毒的大漢吃力的道:“大……大哥,我們不能背叛少主呀!你快走,別管我們了!”其他人紛紛應和道:“是呀!”“不能說呀!”


    那為首的大漢虎目一垂,兩行熱淚滾滾而落。他忽的拔出一把匕首,擲給身旁的大漢,沉聲道:“周曉、鄔江,你們立即回去向少主複命,就說我有負重托,無顏苟活人世,當場自裁了!”


    那兩人大驚,齊聲道:“大哥,千萬不可!”


    那為首大漢斷然道:“我意已決,你們不要再勸了。快走!”


    那兩人相視一眼,深深施了一禮,哽咽道:“待完成任務後,我等定會前來追隨大哥!”駕的猛抽座騎,頭也不回的飛奔而去。


    那為首的大漢躍下馬鞍,望著倒地的同伴們,緩緩道:“你我手足多年,同生共死,殺賊無數。情誼之深,自不待言。但凡有一分希望,我都會拚死去救大家。但少主對我等恩重如山,又撫恤照料著我們的親屬,我們決不能背叛他。我有負少主所托在先,又無力破解兄弟們的困境,實在是慚愧汗顏。童某無能,連累了大家,請你們原諒!”說著單腿跪地,大笑道:“老子下輩子還是一條好漢!”鋼刀就頸一抹,噗的血噴如泉,自刎而亡。


    “大哥!”那些紅巾大漢紛紛呼叫著,淚流滿麵。


    李山等見那為首大漢如此忠貞剛烈,震驚之餘盡皆歎服。他明明可以平安離開,卻最終選擇留下來,寧死也不泄露秘密。這種勇氣和情義,在江湖中難得一見。


    一位紅巾大漢驀的嘶聲叫道:“童大哥為我們而死,我們豈能負他?我朱立升先走一步了!”掏出貼身暗藏的匕首,猛一用力,將刀刃刺進了自己心口。不等眾人出手阻攔,那些紅巾大漢竟然全都舉刀自盡,動作堅決迅速,自始至終無人發出一聲呻吟。


    眾人看著遍地的屍首,不禁百感交集。生與死,有時就是一線之隔。李山長歎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縱使是絕頂高手,又焉能不敗?敗則求死,實乃不智。”心底卻暗暗駭然,究竟是什麽人能夠訓練出這等視死如歸、堅貞不屈的勇士?對方所擁有的實力必然相當雄厚,絕不會弱於五大家族。雷家遇上這樣的對手,日後寢食難安了。


    雷麗道:“不要浪費時間感歎了,快搜一搜他們身上,或許可以找到些有用的線索!”


    李山搖頭道:“隻看這些人行事的風格,就知道他們受過嚴格的訓練,紀律嚴明。他們出發前肯定經過審查,消除掉一切可能會敗露身份的標記,甚至連兵器都很可能是臨時買來的。即使把他們全身上下翻個遍,也不會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他闖蕩江湖多年,見識經驗遠勝雷麗,對於找到所謂的線索根本不抱什麽希望。


    雷麗白了他一眼,反駁道:“你這是想當然而已,我才不信呢!”當即指揮同伴查看紅巾大漢們的衣物,誰知真如李山所言,什麽都沒有發現。雷麗心中悻悻然不是滋味,有意無意遠離了李山。


    眾人經此一戰,上路時愈發小心謹慎,派出數騎在前後左右來回警戒。走至半路,忽見前方塵砂翻滾,又冒出一彪人馬。雷麗眉心緊皺,失聲道:“不是吧?又有人劫道?”胡笑天運足目力望去,隻見來者乃是宋謙和眾護衛,心中大定,也不說破。其他人可沒有練過“天眼通”,直到宋謙等奔到近前,才算鬆了一口氣。


    宋謙見胡笑天等人人掛彩,驚道:“公子,是不是撞上強盜了?你的傷勢怎樣?”原來他在客棧中久久不見胡笑天等返回,心中起疑,生怕他們發生意外,於是召集了護衛出城搜尋。


    胡笑天道:“我沒什麽大礙。但靈兒及南宮中了駝妖的毒掌,需要費神醫治了。至於詳細情形,回城後再說罷。”此時人多耳雜,尤其是涉及到魔教的內部事務,不便深談。


    宋謙心下會意,自去安排諸般雜事不提。


    回到客棧,宋謙穩定住南宮仇、盤靈兒的傷勢,然後才獨自來到胡笑天房中。胡笑天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合盤托出,末了問道:“你可猜得到鐵盒中藏的是神教什麽寶物?項虎稱厲萬傑是‘潛門’弟子,這‘潛門’指的是什麽宗派?”


    宋謙激動地道:“公子,你真是有福緣啊!若我所料不差,鐵盒中很可能是本教祭壇秘圖的殘片!”


    原來在數千年前的上古大戰中,蚩尤被黃帝軒轅擊敗,其族人被迫從故土南遷。而在上古時期,每一部族都有自己的祭壇,用來祈禱、祭祀、集會、裁決、商議族中大事,是部族的核心所在,匯聚了絕大多數機密。由於蚩尤是意外戰敗,九夷族人遷離時較為倉促,不得不將祭壇秘密封存起來,以免遭到軒轅族戰士的破壞和掠奪。而詳細的地點,則被刻在一快玄鐵墨石上,由族中的大祭司保管,代代相傳,堪稱是九夷族人最神聖的器物,是全族人的精神之源。


    但在一千多年前,魔教內部因為教主之爭,爆發了有記載以來最為嚴重的內戰。這場內戰曆經數十年,死者無數,連當時的大祭司也未能逃脫,不幸離奇慘死。由他保管的玄鐵秘圖則不翼而飛,不知流入了誰的手中,成為當時轟動全族的頭等大事。當玄鐵秘圖再次出現在人世間時,它已被利器割裂成兩半,不複當初的完整。而關於秘圖的種種傳言也開始在**上瘋傳開來,傳說隻要拿到完整的玄鐵秘圖,就能找到魔教的寶藏,一夜之間富可敵國。結果除了魔教高手外,還引來其他**豪雄的覬覦,為此而死的人不計其數。玄鐵秘圖幾經易手,如今的下落成為了一大迷團。


    胡笑天被宋謙一點醒,回憶起曾經看到的魔教典籍,心中一動,喃喃道:“難道真的是它?”


    宋謙道:“本教之中能讓項虎動心,又稱之為‘寶物’的決不超過五樣,無非是蚩尤血斧、魔咒戰甲、玄鐵秘圖、靈獸之卵和滅世霸王訣。其中蚩尤血斧和滅世霸王訣由曆代教主手手相傳,魔咒戰甲已消失千年,靈獸之卵無從考證。所以從大小、形狀和可能的來曆判斷,惟有玄鐵秘圖符合!公子,我們若能奪到它,必將為神教立下蓋世奇功,並進而得到教內某些長老的支持,對未來的教主之爭有百利而無一害呀!”


    胡笑天皺眉道:“但玄鐵秘圖如今落在李山手中,而李山又答應了莫氏兄弟臨死前的請求,要把鐵盒交給莫家家主。這事可不好辦呀!”


    宋謙臉上殺機一閃,冷冷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公子欲成大事,必不可處處留情。隻要公子點頭,我們以有心算無心,殺掉李山易如反掌!”


    胡笑天心底一顫,道:“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宋謙道:“李山性格剛強,言出必踐,平時不近酒色,機警無雙。除了硬碰硬取其性命,我看很難有其他辦法奪到鐵盒了。公子,反正李山和我們交情不深,殺他又有何妨!請速做決斷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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