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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三娘腦海中迅速把江湖上胡姓高手的資料回想了一遍,對比胡笑天的年齡相貌等特征,心底一震,難道是他?!麵上卻保持著親切的微笑,道:“飛燕盟和金斧幫一向交好,而且浩然又親自來訪,這個麵子我是要給的!胡公子想找的人隻要在蘭州,不出三日,我飛燕盟一定送上確切的消息!”


    胡笑天道:“好!胡某代表金斧幫先行謝過了。”當下將搜尋青龍會中人、黃教喇嘛和“七修羅”之事托付給燕三娘,最後說道:“此事關係重大,還請燕盟主查探時不要張揚,以免驚動了對方。尤其是這三撥人都是武功強悍,心狠手辣之徒,你們的人行動時千萬要小心,一旦被發現了恐有殺身之禍!”


    燕三娘越聽越驚,青龍會和黃教實力何等的雄厚,為什麽會同時在蘭州出現?金斧幫如此留意他們的行蹤,難道跟他們是敵對的關係?金斧幫又憑什麽跟這兩大勢力爭鋒,竟不怕遭到滅頂之災?再聯想到眼前年輕人的身份來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從未有過的恐懼預感襲上心頭,蘭州城內大亂將至了!勉強笑道:“多謝公子提醒!恕我冒昧地多問一句,你們和青龍會、黃教有過節嗎?”


    胡笑天搖頭道:“我們不過是想弄清楚,青龍會、黃教秘密潛入蘭州的真實意圖,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呀!如果他們的目標正是金斧幫,我們也好早做防備,免得屆時猝不及防。飛燕盟隻需要把消息傳遞給我們就好,不必做什麽打草驚蛇的事,萬一被對方誤解了,飛燕盟可能會損失慘重。”


    燕三娘見他口風極緊,試探不出什麽有用的情報,心中微感失望,點點頭道:“我們自有一套特別的收集消息的方法,不會驚動他們的。這一點請公子放心罷!”


    胡笑天道:“有了盟主的金口承諾,我自然放心得很。既然事情談妥,我們就不打擾了,有什麽意外變故的話再隨時聯係。告辭!”


    蘇浩然從懷裏抽出一疊銀票放到桌子上,道:“這是先預付的一萬兩酬勞,事成之後還有三萬兩奉上!”拱了拱手,率眾兄弟護著胡笑天出了議事廳。


    燕三娘心亂如麻,衝女兒揮了揮手道:“青青,替我送一送客人!”


    燕青青的心早飛了出去,忙跳起叫道:“蘇大哥,等一等我!”如飛燕般掠出門外,追著蘇浩然等人去了。


    燕三娘輕歎一聲,低聲道:“你出來罷!他們都走了。”


    話音剛落,牆上一道隱秘的暗門轉動,走出一位相貌斯文的中年男子,赫然是青龍會“四大神將”之一的許一郎!他看著桌上的那疊銀票,輕笑道:“金斧幫出手還算大方!這姓胡的身份來曆,容兒你可知道?”


    燕三娘臉一沉,冷冷道:“青龍會是黑道上數一數二的幫會,人才濟濟,耳線廣布,許先生怎麽反而來問我?”原來青龍會和黃教最初策劃的陰謀失敗後,許一郎等傾盡了全力,也找不到雲黛兒的下落。眼看時間逐漸流逝,明教各分壇的首腦即將起疑心了,他們不得不轉變策略,轉向當地消息最靈通的飛燕盟求助。許一郎孤身來到金龍賭坊,見麵之後,才發現燕三娘居然是自己分手多年的老情人!恰在這時,胡笑天、蘇浩然等接踵而至,燕三娘匆忙中隻好打開密室,讓許一郎暫時隱藏起來。


    許一郎長歎一聲,柔聲道:“容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從前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那麽自私,為了自己的前途一走了之。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我曾經回開封老家找過你,但是一無所獲。你的家人說你含恨離開了,但不清楚你去了哪裏。原來你改名換姓,躲到了這西北荒涼之地!今天若非我親自來拜會你,就要和你擦身而過,後悔終生了!容兒,既然上天注定了我們重逢,你就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償還以前的欠債好嗎?”


    燕三娘冷笑一聲,道:“許先生,你我的情義在十八年前就一刀兩斷了,不存在誰欠誰的問題!容兒已經死了,站在你麵前的是金龍賭坊的主人、飛燕盟盟主燕三娘。你想敘舊的話,既找錯了時間、地點,也找錯了人!我沒有閑心聽你瞎扯。你青龍會和黃教聯手闖進蘭州,究竟抱有什麽目的?”


    許一郎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禁有些尷尬,哈哈笑道:“傳聞燕三娘是女中豪傑,為人決斷幹脆,果然是名不虛傳!許某來此,亦是有事相求,煩請三娘替我查找一人,越快越好!”說罷自袖袍中抽出一幅畫像,放到桌上攤開。隻見畫中之人容貌絕美,氣質高貴聖潔,如同太陽般耀眼發光。


    燕三娘訝道:“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她是誰呀?”


    許一郎淡淡道:“她是明教聖女雲黛兒,此刻正躲在蘭州城內。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兩天之內把她找出來!”


    燕三娘倒吸一口冷氣,驚道:“明教聖女?!”她當然知道聖女在明教中的地位和份量,可聽許一郎的口氣,似乎要對雲黛兒不利。如果她答應了許一郎,就是他的幫凶,成為明教的敵人了。飛燕盟僅僅是地方性的幫會,又哪有資格與明教為敵?心思電轉,搖搖頭道:“此事我飛燕盟無能為力。你另請高明人吧!”


    許一郎冷笑道:“你怕得罪明教是嗎?難道你不怕得罪我青龍會?既然你不肯談舊情,那我們公事公辦好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不答應,一個月之內,我必定把飛燕盟連根鏟除!你信不信?”


    燕三娘臉色蒼白,似笑非笑道:“你在威脅我?十八年前,你害得我尊嚴掃地,一無所有;十八年後,你又想把我辛苦創下的基業奪走嗎?許一郎,不必等一個月了,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我認命了。”說著緊緊閉上眼簾,一動不動。


    許一郎看著她嬌媚熟悉的麵容,往日的歡愛纏mian一閃而過,心頭一軟,歎道:“三娘,你不要逼我!看在我們女兒的份上,你就不能幫我一回嗎?”


    燕三娘渾身一顫,驚愕的睜開眼睛,尖聲道:“你胡說什麽?青青是我的女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女兒麵前亂說話,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許一郎道:“三娘,你騙不了我,這孩子身上明顯有我的影子!她是我許家的子孫,但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貿然向她表明身份,更不會把她偷偷帶走。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也不要拒人於千裏之外!”


    燕三娘如何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她堅持不肯合作,許一郎將會把燕青青劫走,以他的武功和實力,實在是易如反掌。這女兒是她的心頭肉,嗬護撫養了十八載,投注了無數的感情心血,怎舍得從此放手?定定地瞪著許一郎,全身的氣力仿佛突然間抽空,顫聲道:“我警告你,絕不許打我女兒的主意!把圖留下,給我滾!”


    許一郎不以為意,笑道:“不要這麽凶,我會再回來找你的!”人影一晃,穿門而出。


    燕三娘呆坐半響,兩行淚水忽然奪眶而出,多年來的辛酸苦楚齊湧心頭,性格堅強如她亦不禁哭了起來。待淚水流盡,她默默地拭去臉上的淚痕,走進暗門之後的密室。密室內極為寬敞,每隔三尺距離就豎著一排木架,木架分有五層,每一層都整齊的堆放著書冊卷軸,貼有各種符號作為標簽。這些是飛燕盟曆年來得到的絕密信息和資料,是一筆無法估算價值的巨額財富。


    燕三娘對這些資料的分類爛熟於胸,掃了幾眼那些標簽符號,很快就從木架上抽出一幅卷軸。她將卷軸徐徐展開,首先入目的是一位少年舞劍出擊的畫像,眉目清晰,栩栩如生,右上角寫有“衡山劍派胡青鵬”幾個大字。緊接在畫像後頭則是有關胡青鵬的詳細資料,末了用朱砂紅字特別注明,胡青鵬被魔教赤閻所救,從此絕跡於江湖,不知所蹤。


    燕三娘喃喃自語道:“魔教,難道他已經加入了魔教?”一想到“魔教”二字所代表的含義,莫名的寒流席卷四肢百髓,雙手微微顫抖起來。魔教、青龍會、喇嘛教和明教同在蘭州出現,飛燕盟到底該何去何從?在這四大幫會教派的掀起的驚濤駭浪中,飛燕盟仿佛一隻小小的舢板,隨時都會被碾成粉碎……


    蘇浩然好不容易擺脫了燕青青,答應今後抽時間陪她遊玩,拉著胡笑天匆匆逃離金龍賭坊。胡笑天回頭望了一眼依依不舍的美少女,笑道:“燕姑娘熱情如火,貌美如花,看來蘇兄的桃花運不淺哦!連蘭州府有名的美女都抵擋不住你的魅力,真令人羨慕!”


    蘇浩然眉頭一皺,道:“她年紀太小,對我隻是盲目的崇拜,其實還不了解什麽是真正的感情。何況我已心有所屬,這樣的桃花運不要也罷,我並不稀罕!”


    胡笑天微微一笑,問道:“不知能令蘇兄傾心的女子是誰?”


    莫餘插話道:“當然是……”不料被蘇浩然瞪了一眼,嚇得後半截話咕咚咽回肚裏,差點咬傷了舌頭。


    孟強幸災樂禍道:“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不知道嗎?活該!”


    莫餘惱羞成怒:“我愛說不說,關你屁事!有本事你不說話試試。”


    眾人見他們兩人鬥嘴,莞爾一笑,懶得理會他們。走不多遠,忽見一間酒店內飛出一道黑影,啪的重重跌在大街上,跟著一連串憤怒的叫罵聲傳來:“操你娘的,沒錢就不要來喝酒!下次再敢踏進我金豐樓半步,打斷你的狗腿!”


    那黑衣人左手握著一把長劍,右手抓著一把酒壺,掙紮著從雪地上爬起身,不料腳底一滑,又啪的坐倒在地,嘟噥道:“奇怪,是誰把我推dao了?是誰?!”邊說邊把酒壺倒轉過來,但壺內空空如也,連一滴酒都沒有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壺嘴,隨手把酒壺拋開,嘿嘿笑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小二,快拿酒來,快!”


    胡笑天冷眼望去,隻見那人眉目俊朗,膚色蒼白,身材瘦削,一身黑衣沾染了不少垢汙,雙眼布滿了血絲,醉醺醺地不辨東西南北。心中一動,低聲道:“此人不是‘魔劍’南宮仇嗎?現在怎麽變成酒鬼了?”他初下衡山時,曾被白雲宗的“陰陽雙妖”生擒,幸虧南宮仇刺殺了陰妖穆柔柔,他才得安全以脫身。誰知時隔三年,昔日敏捷如豹、劍出如風的年青殺手,竟變成了任人欺辱的無能酒鬼,反差實在太大了。


    蘇浩然道:“不錯,他就是南宮仇。他在兩年前行刺白雲宗一名高手時,不幸被對方刺斷了右手一根筋脈,盡管後來傷勢痊愈了,右手卻從此無法用力,再也不能揮劍殺敵。南宮仇萬念俱灰,於是自暴自棄,混跡於酒肆之中,天天喝得爛醉如泥,搞得沒有人願意搭理他。他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胡笑天道:“原來如此!他曾救過我一命,知恩圖報,我不能眼看著他毀了自己。”說著走到南宮仇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喝道:“南宮仇,你還記得我嗎?”


    南宮仇緩緩抬起頭來,無神的眼光投到胡笑天臉上,迷迷糊糊地道:“你、你是誰?是朋友的話拿錢給我,我要買酒喝!”


    胡笑天一字字道:“你要學左手劍法嗎?”


    南宮仇喃喃道:“什麽左手劍法?我隻要酒……”驀的渾身劇震,眼中陡然暴射出冷芒,酒意消退得一幹二淨,沉聲道:“你會左手劍法麽?你是誰?為什麽要教我?”


    胡笑天道:“如果你想學左手劍法,明日一早來蘇府找我。至於我的身份,現在不宜告訴一個醉鬼。來或不來,你自己決定!”不再多說半句廢話,轉身就走。南宮仇瞧著他和蘇浩然等人匯合一起,眼神一陣顫動,握劍的左手青筋畢露。


    胡笑天等人回到金斧幫,向蘇泉稟明金龍賭坊之行的結果。蘇泉甚是滿意,讓他們和蘇玉卿先回蘇府,他還要處理其他幫務。


    胡笑天和蘇氏兄妹坐進馬車,其他人則騎馬護衛,不疾不緩地奔向蘇府。胡笑天心知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遲早要向他們透露的,待大家坐穩,率先開口道:“蘇兄、蘇小姐,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們宣布,希望你們不要太驚訝。因為我們原先並不了解彼此的身份,若有得罪唐突之處,請你們見諒。”


    蘇玉卿好奇地問道:“是什麽事?很嚴重嗎?”


    胡笑天笑而不答,轉身背對他們兩人,取出鏡子、藥粉等易容材料,在自己臉上或塗或描,手法快捷,幾眨眼的工夫易容成“夏文濤”的模樣。他一回頭,蘇氏兄妹都駭了一跳,蘇浩然失聲道:“怎麽是你?”蘇玉卿臉色忽白忽紅,直勾勾地瞪著他,咬牙道:“為什麽是你?”


    胡笑天忙將自己半路偶遇夏文濤,遭到山賊屠殺一事娓娓道來,當然隱去了部分細節,更沒有揭露領頭者就是袁寒、孟強的事實。蘇浩然簡直如坐針氈,直到胡笑天說完了最後一個字,沒有半點影射到自己,才偷偷舒了一口長氣。畢竟是他派人殺了蘇玉卿的未婚夫,若被蘇玉卿知道實情,那就難堪了。


    蘇玉卿和夏文濤從未謀麵,根本談不上有什麽感情,得知他的死訊之後並未有太多悲傷,幽幽歎道:“夏大哥遭仇家陷害,以至家破人亡,不幸客死他鄉,著實可憐!大哥,將來如機會,你要為夏大哥報仇雪恨!”


    蘇浩然擦去額頭的冷汗,敷衍道:“那是自然!”


    蘇玉卿轉眼望著胡笑天,冷冷道:“原來‘夏文濤’是公子假扮,難怪瞧不起玉卿!我聽張伯說,昨晚和公子同來蘇府的是一位女子,是嗎?”


    胡笑天聽出她話語中濃濃的醋意,苦笑道:“她是我剛剛結識的一位朋友,為了躲避仇家追殺,不得不暫時在蘇府內藏身。此事我已跟蘇伯父說過了,他同意暫時收留她。”


    蘇玉卿麵沉如水,咬牙道:“你們隻是普通的朋友?”


    “這……”胡笑天忍不住直撓頭皮,道:“應該算是盟友吧!”


    蘇玉卿對他的遲疑大是不滿,冷笑道:“但願你沒有騙我!”說罷閉目靠在軟墊上,再不多看他一眼。馬車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注:南宮仇曾在第三卷第十章出場,因妻女被殺,轉而加入魔教,專門行刺白雲宗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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