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錘百鍊之極限,才華橫溢之極限,以及最後的一重境界——天.衣無縫之極限。


    不明白為什麽幸村會這麽問,但大家還是都誠實地點了點頭。


    「你們知道最後的境界該如何達到嗎?」幸村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很輕很輕,「和別的境界不一樣,這個境界是要靠熱愛才能達到的。」


    但是,幸村不懂何為熱愛。


    如果是繪畫就隻需要一直不停地畫下去,心情就會平靜下來。和網球完全不一樣,就算是停下了心裏還是會不停地泛起波瀾。


    恰逢此時,裁判的聲音響起,休息的時間到了。


    幸村再也沒有等待他們回答的時間,伸手拿起放在身旁的球拍,道了一句:「我該上場了。」


    越前的表情還是那麽輕鬆而遊刃有餘的樣子,連落後的分數都能當做無所謂。


    是啊,他和自己不一樣。


    擁有著全美青少年公開賽冠軍經驗的越前,一直習慣於單兵作戰,集體的榮譽感和自豪感這種東西,或許有卻不是最重要的。


    因為對他而言,自己能夠享受網球才是最重要的。


    幸村突然發覺自己的思緒實在是飄的太遠了,現在才去考慮這種東西對麵前的比賽毫無幫助不是嗎?


    就在他收回全部心神的瞬間,場上的情況就開始發生了巨變。


    「千錘百鍊之極限!」場外的人喊出了這招式的名字。


    回球的力道、旋轉、招式果然成倍地增加了。


    幸村看著越前像是看著一個任性的小孩,「即使將無我的副作用降低到最低程度,但是僅僅憑這個還是沒辦法打敗我哦。」


    手塚敢用這一招是因為有著手塚領域那種奇妙的精確的旋轉,可以牽引著球回到自己的身邊,避免了跑動帶來的反應不及時。


    越前現在卻無法做到這樣。


    但是很快的,他便克服了這一點,幸村望著被雙倍回返的網球,微微一笑。


    反手一拉,球應聲落地。


    「40—15!」幸村終於失掉了一分。


    千錘百鍊之極限也毫無辦法,越是這樣極限的情況,越前的頭腦中越是清醒,一個不行就開另一個。


    緊接著展現在大家麵前的是才華橫溢之極限。


    「下一個用六球解決。」


    象徵著才華橫溢之極限大門展開所做出的絕對預告,幸村在心底微微嘆氣,果然還是要用到這個嗎?


    場外的人已經開始為越前的預告而歡呼鼓舞,替他數著回球數。


    但是幸村的跑動依舊到位,整個人的表情嚴肅起來,之前的笑容已經蕩然無存。


    伴隨著越前的回球出界,場外的聲音也停止了。


    「哼,終於露出獠牙了啊,這才是幸村精市嘛!」看台上的跡部哼笑一聲,似乎對現在的情況瞭然。


    之後的局勢便徹底倒向了幸村這邊。


    滅五感。


    這就是幸村精市的網球。


    潛藏在幸村網球裏的奧秘。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比賽就要這樣結束的時候,越前仍舊不願意放棄。


    摸索著回擊,摸索著發球,即使到狼狽的地步還是堅持著。


    然後仿佛是感動了上天一般,奇蹟發生了。


    幸村的眼神陡然犀利起來——


    終於來了。


    天.衣無縫之極限。


    熱愛打網球的第五天


    終於來了。


    仿佛是麵對即將邁入斷頭台的犯人,看見劊子手手上高舉的利刃一般,幸村的心裏不知道為何鬆了口氣。


    以前無論自己怎麽努力都改變不了的關東大賽決賽結局,無論自己怎麽做終究都會殊途同歸地輸掉全國的比賽。


    可是這一次卻因為意外的失憶而變得大不一樣,原本幸村心裏還有些擔心。


    但看著越前身上綻放出來的光芒,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幸村唇邊也跟著綻開一抹笑容。


    「天.衣無縫?」看台上的手塚和跡部都同時驚訝出聲,而四天寶寺的千歲也雙瞳震顫不自覺渾身發抖,整個人都激動得無以復加。


    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一直追求的傳說中的境界——天.衣無縫之極致,這怎麽能不讓人激動呢。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場比賽的變化之中,但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是立海大這邊冷靜異常的麵孔。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真田仿佛意料之中一般輕輕嘆了口氣,「幸村……」


    柳原本眯著的雙眼也睜大不少,拿著筆記本的手驟然收緊,將封皮弄出了許多褶皺。


    「沒辦法,這是必須的過程。」柳清雅的聲音也跟著低了幾度,「如果精市這次還是不行的話——」


    其他人屏住了呼吸,看著眼前的場景,腦子裏難得一陣恍惚。這個場況他們似乎在夢中見到過,可是卻想不起來到底怎麽回事。


    是在白日做夢嗎?


    但是這畫麵卻真的如同親歷一般讓人久久難忘。


    待到恍惚的神色褪去,再次清醒過來時間卻發現不過剛過去一秒鍾而已。


    轉頭看了看大家,發現好像不止自己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然後仁王忽地沉聲問道:「真田、柳,你們兩個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東西沒有卻告訴我們?比如……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還是在真田他們對幸村記憶的執著上。那種既害怕又期待幸村恢復的矛盾的做法,一開始仁王覺得這是真田和柳的對於幸村的愧疚感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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