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玥也是聽得雲裏霧裏, 她拉著宇文睿的衣袖小聲問:「瑞姐姐還會他們的方言?」


    宇文睿點頭。


    她能聽見創世神與其他人類的精神對話, 又能聽懂幻獸的語言,自然也懂得部落的方言。


    她是作者與穿越者, 元素大陸的語言她都能聽得懂,這一點與生俱來。


    男人道:「你們先在門口候著,我去稟報首領。」


    宇文睿擺手, 目送他的身影遠去。


    趁著男人進去通稟的空檔,兩人一獸隨意打量眼前的部落——綠洲中的土匪窩。


    踩在鬆軟的草地上, 聞著淡淡的草香味, 雖有點腥,卻遠比在沙地裏曝曬強。


    守衛是男性, 留著絡腮鬍子,手持著刀,麵目兇惡。他穿著無袖的獸皮上衣,用獸牙當扣子繫著, 下身也用獸皮圍成一圈,有點像不過膝蓋的圍裙,穿著草鞋的腳露出腳趾來,看上去像未開化的野蠻人。


    籬笆一側拴著幾匹馬,幾匹駝獸,正低頭吃草。


    往籬笆內望去,裏頭的白色房屋圓底尖頂,有點像蒙古包,有幾個部族居民正躲在「蒙古包」後麵,好奇地打量著她們,他們的衣著打扮皆與守衛相似。


    再看遠方草木茂盛處,幾個牧人的身影若隱若現,他們正揮著鞭子趕著牛羊前往一處。


    這裏並不破敗,相反一派興興向榮,人民安居樂業,明明該是個民風淳樸的部落,為何就成了匪徒的聚集地?


    南榮玥正想不通,卻見籬笆內一名高大威猛的男子步履匆匆,而剛剛進去通報的男人正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健碩的男子在籬笆前站定,目光如鷹。


    男子三十歲上下,長得人高馬大的,他的頭髮微卷,披在肩上,額上束著一條發繩,繩上穿著細小的獸牙,用作裝飾。


    他濃眉大眼,鷹鉤鼻,左臉上一道疤痕從高聳的顴骨延伸至唇角,看上去猙獰可怕。


    他身著皮裘製成的上衣與褲子,褲頭用繩子繫著,獸皮上有斑點,像是花豹這類動物的皮毛。


    「外來者,聽說你們要見我?」男子講的也是部落方言,說話時有股奇異的腔調,嗓音粗獷。


    宇文睿打量他片刻,道:「你就是部落首領?」


    「不錯!」男子態度很傲慢。


    從屬下的口中得知前來見他的是兩名女子,聽說手段十分厲害,他本想將這兩名外來者擒拿,卻被他的下屬極力製止。


    可一見麵,男子便有些失望。


    矮一些的女子看上去就瘦弱,一看就不是個能打的,高一點的那個氣質雖然沉穩,卻也沒看出什麽出彩之處。


    男子防範的眼神變得輕蔑,他目光一轉,瞥向兩人身後的金麒麟。


    在場的兩人一獸,也就那隻幻獸看上去威風些。


    可在宇文睿看來,這個部落首領頂多是個會打架的莽夫,偏偏傲慢個什麽勁!


    南榮玥則相對謹慎點,因為飯菜被下毒一事她再不敢輕敵,何況站在她麵前的是盜匪首領。


    明麵上看似相安無事,其實雙方都在防範彼此並暗自衡量對方的實力。


    片刻後,南榮玥出聲詢問道:「我們能進來嗎?」


    聽完宇文睿的翻譯,首領這才示意守衛開門放行,然後將兩人引到一處帳篷內。


    他們部族素來杜絕外來者的窺探與入侵,今日他的下屬開了先例罪該一死,他惱火,舉著刀質問下屬是何緣故,下屬卻把這兩個女人誇得神乎其神,還說她們來頭不小且極其危險。


    在首領的想像中,被誇上天的兩人該是和大漠中的女子一般狂放不羈,更要有不輸於男子的矯健身姿與彪悍的武力。


    可一見麵首領火了,不過兩個弱質女流,何來危險之說?


    首領是個急性子,一進屋就把手下屏退,坐在主位上不耐煩道:「不必廢話,說出你們來見我的目的。」


    「首領閣下,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南榮玥的態度溫和有禮。


    見這女人對他還算尊敬,首領才道:「問吧!」


    南榮玥道:「首領可知邊陲百姓的近況?」


    她的話一說出口,首領就知道她要問什麽了。


    他冷笑:「怎麽,你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南榮玥依舊心平氣和道:「有些話不得不說,若是在下言語間有所冒犯,還請首領見諒!」


    本以為這些盜匪是為了生計不得不搶掠,但通過幾日的觀察,邊境小鎮破落而綠洲部落興旺,兩相對比下,南榮玥對盜匪僅剩的一點理解與同情全都消失不見。


    「您和您部落的子民在此處安居樂業,而西州的百姓卻因為您的掠奪飽受饑寒交迫與妻離女散之苦!」


    「首領若是還有一絲惻隱之心,就停止這種無止境的掠奪,還老百姓一個安穩吧!」


    誰知首領聽完後當即拍案而起,氣勢洶洶道:「安居樂業?嗬嗬,你說我和我的子民安居樂業?」


    「難道不是嗎?」南榮玥反問。


    首領重新坐回椅子上,眼中的諷刺與輕蔑更甚。


    「哼,我的下屬把你們誇上天時我偏偏就不信,今日相見果然令我大失所望!你也不過是個隻會耍嘴皮子的無知女流!」


    宇文睿握住南榮玥的手,她心裏明白,與這群蠻橫無理的盜匪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


    玥兒這姑娘就是太溫柔謙恭了,要是換成宇文睿自己,先把這個出言不遜的首領揍趴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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