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有些怕度越,見他過來立刻斂了笑意,怯生生的,像是想躲。


    度越看她一眼,再去看大皇子,忽地問道:「你想娶她做你的妻子麽?」


    這人從來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平日裏隻驚木遠一個人,今天沒有木遠看著,著實把大皇子和小丫頭嚇得不輕。


    大皇子手裏的書驟然被捏出了褶,小丫頭登時瞪大了眼睛,不一會兒眼裏便蓄滿淚水,漲著通紅的一張臉半晌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不多時便吧嗒吧嗒掉起眼淚來,轉身便要跑。


    大皇子見狀忙將人拉住。


    小丫頭轉過身來,先是氣勢洶洶想要說些什麽,看到度越那張臉氣勢便登時去了一半,末了隻濕著眼眶弱弱哼唧出一句:「你……你胡說八道!我……我才不嫁人!」


    大皇子也責備似的看了度越一眼,哄那小丫頭道:「方才風大,我什麽都沒聽清。他說什麽了把你招成這樣?好端端的怎麽掉眼淚了?對了,之前焦嬤嬤給我做的桃酥,我不愛吃,還沒吃完呢。你去我屋裏嚐嚐,要是喜歡就給你拿去吧。」


    小丫頭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抬頭去看大皇子,見大皇子一臉淡然,像是真的什麽都沒聽到一般,這才抹抹眼淚,匆匆離了場。


    度越不知自己哪個字戳到了小丫頭的淚腺,看著她離開,這才問道:「你不想娶她?我說的不對?我見你對她很好,她似乎也格外喜歡你。」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大皇子也看出來這個不卑不亢的太監似乎有些缺心眼,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於是無奈地嘆一口氣:「她還小呢,還是個孩子,又是個女孩子,無論如何你也不應該當著她的麵說這樣的話,平白叫她難堪。」


    度越莫名:「為何會難堪?男女之間兩情相悅,難道不就應該結為夫妻?」


    「這……」大皇子驚詫於居然有人問得出這樣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道:「女孩子家,麵皮薄,什麽婚嫁的事情,當然不該這樣隨意地說出口!」


    婚嫁是不能當著女子的麵說的話?度越皺眉,想起了某個把以身相許嫁不嫁人的掛在嘴上說的「女人」。


    可見人族和人族之間,差距也是很大的。


    暫且把那位奇女子放到一邊,度越緊著要緊的事情問大皇子:「你們……咱們男子是不是可以三妻四妾?」


    他原想說你們人族男子,轉念硬生生吞回肚子裏,改成了咱們男人。


    大皇子假作沒有注意到他這個生硬的轉換,答道:「雖然是這樣,但我從都覺得,隻要能夠遇到一個人,一個讓我可以傾心的人,我便再也容不下別的人,再也用不著別的人了。我不求三妻四妾,隻求能和我傾心之人攜手,共度此生。」


    這個人族倒是和別的人族不同,和他的父親更是天壤之別,度越不由對他高看一眼。


    「那若是一個人,他口口聲聲說喜歡另一個人,卻不願意給這個人一個名分,甚至還把這個人關在一個地方不許他出來,會是為什麽?」


    這話他原本是想問木遠的,但是一想到他們在那間宮室之中的時候,想起他們一起躲在床下聽到的那些聲音,他就莫名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木遠開口。


    聽著那個男人的慘叫,他一方麵覺得有些像他們平日裏審問俘虜的時候的動靜,可另一方麵有覺得好像有什麽區別。區別到底是什麽,除了環境不同,行刑的人態度不同,那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同之外……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麽不同。


    總之,很有可能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但究竟是哪樣,他想不明白。


    對著木遠開不了口,隻能來問問大皇子。


    大皇子思忖片刻,探究似的看著度越:「你……是不是和小玉子吵架了?」


    度越的目光陡然淩厲。


    大皇子頗有些尷尬:「方才……我在你們門外的時候,其實不小心聽到了一點動靜。但是我那時候離得遠,沒太聽清。你們似乎很少這樣大聲地和彼此說話,我就沒有走近,在那裏等了一會兒,就看到他氣沖沖地走了出來。所以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得到度越的回答,大皇子隻好嘆口氣,按照自己的猜想分析道:「像你說的這種情況,比較特殊。因為這樣的事情說出去,畢竟還是一件……不那麽容易為世人所接受的事情,何況還是……這樣的情況。所以那個人如果不願意給一個名分,也不是那麽太難理解。這件事若是為眾人所知道,那麽兩個人都有可能會為千夫所指。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得起讓自己聲名掃地吧。」


    大皇子話說得像是打了補丁,東一塊西一塊,度越壓根沒太懂,卻還是從那四個字中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千夫所指?」


    所以狐王為什麽要送一個可能被千夫所指的人到皇帝身邊?送一個能當妃子的不是更方便?


    想不明白,他打算問點別的:「那若是兩個人,他們關係很好,但是又……又似乎不那麽好。那他們待在一起,關上門,脫了衣服,躺在床上……」


    「你……大白天的,你說什麽!你們……自己關起門來做什麽也就算了,有什麽好說出來的!」


    度越的畫麵描述還沒有說完,便被突然不知為何漲紅了臉的大皇子生生打斷。


    他莫名其妙地看著大皇子,便見大皇子做賊似的朝著四周四下看了一圈,半晌才看回他來,壓低了聲音:「你這人平日裏木訥也就罷了,怎麽這樣的話也隨隨便便往外說?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有辱斯文!你當真不懂禮義廉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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