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采文張開雙目,目中精光閃爍,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周身豪光內斂。


    忍不住一陣慶幸。


    天下間,奪舍轉生者不知凡幾,就是神佛轉生,有時也不免身死道消。


    不是別物,便是肉身與靈魂的契合度不同,其成就也然不同。


    這是任何穿越者都不會注意到的事,若非有氣運之樹,若非采來這人道功德,補全了許采文肉身與靈魂契合度的問題。也許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什麽問題,但是早晚有一天會出事。


    很累……


    許采文倒頭睡去。


    直到醒來,這才覺察渾身舒暢。肉身不再像穿衣,而是合為了一體。肉身與靈魂相呼應,很奇妙,很獨特的感覺。


    這時候。“什麽味?什麽糊了?”他起身,向廚房走去。


    正看到小青在賣力烤著什麽。她的腳邊是一頭三四百斤的大野豬,野豬少了一腿,正架在火上烤。


    “你這樣是烤不熟的。”許采文沒有問她什麽時候來的,就仿佛她本應該來,本應當在這兒。他隻是從小青的手中接過了食材。


    看著小青直接把野豬腿丟進火裏燒,許采文無語的很。他把野豬腿從火中取出,小心地剝去焦黑的部分,露出裏麵新鮮帶血的肉。


    外麵焦了,裏麵還是生的。


    找來木棍,搭起一簡單的支架,再把野豬腿架在架子上烤,離火苗十厘米上下。


    “離的這麽遠,什麽時候才烤的熟?”小青是個急性子,見野豬腿連火都沒有,不由急的不行。


    許采文一指他刮下來的焦炭說:“烤成這樣,你吃嗎?”


    “哼!”小青不理他,坐在一邊生氣。


    許采文邊時不時翻動下豬腿,邊說:“你也不要以為不放在火中,便是烤的慢。這火,也是分外焰、內焰、焰芯的。外焰與空氣接觸最充分,能獲得的氧氣量也最多,所以它的燃燒程度也最充分,所以溫度最高。火焰的外焰溫度最高,內焰其次,焰心最低,所以不要看我沒有把肉放進火中,隻是在外麵烤,但是卻絕對比你放入火裏要熟的快。”


    帥呆了!帥的掉渣!


    許采文心想:你是妖精又如何?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穿越者的優勢了。


    小青卻仿佛一點兒也沒有聽到許采文的話,她隻是死盯著豬腿看,口角流液。“可以吃了嗎?什麽時候可以吃?”


    得!許采文這是唱大戲給聾子聽,點蠟給瞎子看了。


    “把你的劍給我。”


    “哦。”處於迷戀肉食的小青,隨手便把劍給他了。


    昨晚,本來小青是打算離開的,但是當她捕血食時,以前的那種對血食的好味道,沒了。


    她隻覺得這血食難吃的要命。


    這是為什麽呢?難道是生的?可我以前一直是這樣吃的啊!


    不知不覺間,她便拖著這野豬,到了許采文家。有了許采文看到的一幕。


    許采文沒有問她為什麽要烤熟吃。他隻是接過劍,在豬腿上劃著。


    不愧是靈兵,隻是輕輕一拉,便有如熱刀割奶油一般,從豬皮直割到了骨頭。許采文甚至懷疑,如果他不立即把刀收回來,說不定連骨頭有劃斷了。


    “你幹什麽?”小青想吃,但是她卻很生氣許采文竟然用她的劍去割豬肉。那是什麽劍?那可是她的青蛇劍啊!


    “怎麽?你不是想早點兒吃嗎?割開了,才熟的快。”許采文平靜說道。


    “可是那是我的劍!”小青大急。


    許采文說:“我知道,但是我家沒有刀。按國法規定,五戶持一刀。你總不會讓我這天沒亮便去借刀吧?”


    “不是……”


    “不是,那不就行了。”許采文繼續出劍。


    小青是又氣又急,氣急得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甚至懷疑這還是自己教他劍法的人嗎?他難道不明白一把好的兵器與主人的意義?


    這時候,劃開了十個口子的許采文,放下劍,取出調味品,開始小心翼翼地灑在上麵,不使一粒浪費、掉落。


    小青趕快收回自己的劍,疼惜萬分地以衣服去擦拭它。


    調味品灑下,一股濃鬱的,吸引生命靈魂的香味升起。


    太香了!那香味仿佛可以喚醒沉睡的細胞,令其張口,嗷嗷待哺。就是許采文也是食欲大振,仿佛餓了許久似的。


    沒有刀,果然麻煩。


    許采文轉頭,打算向小青再討劍一用。


    不想,一回身,便看到一綠影電射而去。


    再一看,肉沒了。隻看到一蛇,鼓著肚子,四處打鼓。


    “你說你著什麽急?那麽燙,也不涼涼再吃?”許采文都不知道說她什麽好。


    剛烤好的豬腿,豬油還在吱吱的沸騰,她就敢往肚子裏吞?這是有心找死呢,還是有心找死!


    許采文出去打水,隨著他開門,一股肉香自房中鑽出,漸行漸遠,大有籠罩村子之勢。


    打了井水,許采文急急趕來。畢竟屋中,還有一疼的嗷嗷叫的蛇。


    但是,當他進來,卻看到那蛇好好地盤著,口吐人言:“好舒服,從來沒有這麽舒服!”


    “啥?”這是燙傻掉的前奏嗎?


    卻聽她又說:“入口又燙又滑,咕咚一下,便入了肚子,燙的肚子暖暖的。”


    許采文放下井水,仔細認真地去看她的肚子,忍不住問道:“沒有燙傷?”


    “燙傷?咯咯,怎麽說我也是女媧一族……”又抬頭看天,沒有雷劈,才又放心說,“也是有道真修,區區凡間火,又如何傷的到本姑娘!”


    她很得意。


    許采文則撇了撇嘴。“有道真修還怕天打雷劈?”


    “你,你瞎說什麽?”許采文那話顯然踩了小青的尾巴,她立即團團盤起,高昂著頭,蛇信噝噝吐著。


    “我是說怕你夜路走多了,總有撞上的時候。”許采文也餓了,整隻豬腿,他可一口都沒吃到。


    “撞上?撞上什麽?”她在壯膽,又似乎是在向許采文尋求答案。


    許采文卻說:“肉也吃了,你還不化為人形?”


    “化為人形?為什麽?哦-我明白了,你怕蛇,對不對?”小青似乎是抓住了許采文的弱點一樣的驕傲。“我偏不!你越怕,我才越高興。”


    “是是是,我是怕你的樣子把村人嚇壞了。我現在可沒有搬家的財力。”許采文說。


    “咯咯。”小青笑了,大大的蛇頭發出少女的嬌喜,是那麽得別扭與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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