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白雲自高空中悠閑地飄過,片片落葉隨秋風四處飛舞。孤寂的庭院裏,寒冷的秋雨滋潤著翠綠的青苔。女子的深閨裏人聲寂靜,掩著屏風,垂著羅帷。


    她從睡夢中醒來,鬢發略顯淩亂,輕倚著床,忍不住發出輕微的歎息,一聲接著一聲,絲毫不查眼淚是何時流了下來,沾濕了雪白的手腕。


    她並不理會。起身披上外衣,走到廊中看雨。


    院中的合歡花,已失去往昔的風采。她慢慢走近看了一陣,眼淚又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這淚水擦不幹、收不攏、落不完,任由風將它吹散。散做滿天的憂愁雨,打折了花枝,損衰了容顏。


    滿地落花千片。


    她在此駐足,倚著欄杆神情恍惚。心裏念著、愛著那個人,愛得愁滿欄杆,讓人想倚也沒個倚處。


    不知道……她們真的還能在一起麽……


    “小心著涼。”隨著熟悉的男聲響起,有人將厚實的衣裳搭在她的肩頭。她稍微站直了身子,任由那人為她將衣裳披好。


    “你怎麽來了?”她轉頭看過去,就又見到熟悉的溫潤笑容。


    “來看看你。”


    “公瑾……”她直覺周瑜應該是也有所察覺了,隻是一直不問不說而已。


    “花落了,明年照樣會開。倩兒……”周瑜微笑著道。


    其實他很想問喬倩,一直在等的那個人,是不是趙雲將軍。隻是,現下這處境,若將一切都說明,並不會讓喬倩覺得好過。他心裏並不介意,相反,他也會以平常人的眼光來看待這郎才女貌的一對。然而造物弄人,卻令他們陷入這樣尷尬糾結的關係中。


    既然什麽也做不了,也改變不了,不若沉默。


    聽了周瑜這一句話,喬倩便猜測他已經都知道了,於是對自己和童霏冷靜處理這段關係的做法,更加堅定了信念。周瑜對自己那樣好,無論如何也不能傷害到他,哪怕最終還是不能與童霏再續前緣。她也選擇了沉默。


    “外麵涼,進屋說話吧。”她輕聲道。


    他應一聲,“好。”


    秋雨綿綿,依然在背後下不停。


    xxxx


    童霏遇襲的消息很快傳到荊州,張遼親自率軍前來接應。途中發現敵兵的蹤跡,便派了小隊人馬前去追擊,後士兵來報,敵人進入北方曹操屬地,不能再追。


    張遼見到童霏的時候,便將這一實情說了出來。童霏不禁暗忖對方的用心良苦,寧可犧牲士兵的性命,也要誤導童霏。隻可惜,還是棋差一招。


    童霏依然裝著重傷,由張遼護送回長安救治。而劉備則帶領其餘人回荊州待命。


    馬雲騄堅持要隨童霏回長安,童霏勸道:“此次我假裝重傷的事情隻你和軍師等人知道,敵人的舉動也都是為了將嫌疑都推到曹操身上,現在大家一定也會懷疑曹操是幕後主謀。你也知道孟起兄是什麽脾氣,若然你不在荊州勸他,難保他不會衝動地去替我報仇。”


    “可萬一路上再有什麽閃失的話……”


    “有文遠在,不必擔心。”


    馬雲騄還想再堅持,卻見童霏充滿自信的眼神,便不再多言。回荊州安撫軍心確實也是十分重要的事,否則便中了敵人的詭計。於是,盡管心中放不下,馬雲騄還是聽從了童霏的安排。


    張遼一路護送童霏回長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險些以為童霏是真的受了傷。


    前方再行五十裏路便能到達長安,張遼拔馬來到童霏所乘的馬車前,稟報道:“將軍,長安就要到了。”


    童霏用隻能讓兩人聽清的音量回道:“一路聞著桂花香,我就知道是要到家了。”


    又到桂花香滿城的季節,想起家中那兩個心心盼念自己歸家的女子,童霏不禁露出笑容。


    張遼在馬車外雖然看不到她的神色,但從她的語氣中,也不難聽出心安的情緒,於是又道:“二位夫人應當也已經收到消息,知悉將軍重傷。是否要屬下先行一步,令二位夫人安心?”


    “不必。”童霏低聲製止,張遼是好意她心知,她也不希望昭姬和貂蟬為她傷神,但為了混淆敵人視聽,她也隻能暫時連她們二人也瞞著。等到見麵以後再尋找機會說清楚吧,她現在正需要她們用最真實的情緒來對待。


    張遼略一思索,也不再多言。將軍這樣做固然有將軍的道理,但想必二位夫人知道真相以後,將軍要受罪了。一想到這,張遼便笑著打馬回到隊伍前頭。心道,將軍自求多福吧。


    童霏在馬車裏閉目養神,秋風吹得緊了,寒風從縫隙裏鑽進來,她突然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想要繼續眯一會兒,但馬車已經在停下不動了,緊接著聽見有女子與張遼的對話聲傳來,童霏便知是已經到了將軍府。


    “將軍不是與你們同行的麽?怎麽會受重傷?”


    童霏聽得那是貂蟬的聲音。


    張遼答道:“將軍前往江東,隻帶了少數人隨行。”


    “她怎麽……”這麽不小心!貂蟬看著兵士將童霏由馬車上抬出,不由擔心起來。


    昭姬卻不急著追問事情的原委,隻問道:“何人為將軍治傷?”


    “是隨行的軍醫。”


    昭姬聞言,與貂蟬對視一眼,二人心中都有了疑慮。如果是這樣,那童霏是女子的真相緣何沒有被揭穿?


    二人一左一右守在童霏身邊,童霏不能睜眼,也不能說話,隻能再委屈她們一陣。


    昭姬摸著童霏的手冰涼,脈象卻正常,不禁懷疑起童霏受傷是假,大抵是軍事上的策略,佯裝受傷,不過是煙幕罷了。


    “夫君……”她試探性地喚童霏一聲。


    童霏便微眯起雙眼朝著昭姬的方向迅速眨了眨眼。昭姬瞬間意會,心中得到安慰,但臉上還是表現出擔憂的樣子,不讓旁人看出。


    而貂蟬在摸到童霏那冰涼的手時,就已經慌了,完全失去該有的冷靜,忘記了天氣的寒冷。


    “她為什麽一直不醒啊?”貂蟬急問道。


    張遼忙回道:“將軍已經昏迷多日,故需要回長安靜養。”


    待到將童霏送回房間,張遼才鬆一口氣。遣退士兵後,張遼又道:“屬下還有軍務要處理,先行告退了。”


    昭姬也沒阻攔,已經不需要再問張遼什麽,童霏的用意她已猜到大半。可是其他人都已經走了,童霏為什麽還在假裝昏迷呢。


    這時又聽貂蟬道:“她的手怎麽這麽涼?”說完又去摸童霏額頭,“額頭也是冰涼,妹妹快看看她這是怎麽了。”


    昭姬原本想揭穿童霏,但一看貂蟬急成這樣子,也順勢加入童霏,一起捉弄貂蟬。


    “來信不是說胸口中了一箭麽,大概是傷得不輕,失血過多。”昭姬為童霏把完脈道。


    這二人之前一直都在做對,貂蟬鮮少有這樣關懷過童霏,偶爾也讓童霏使壞一次吧。


    “她怎麽又令自己受傷了……一點也不讓人省心。”貂蟬嘴上埋怨,眼神卻是柔情似水。


    昭姬忍著笑意,故意嚴肅地說道:“姐姐在此照看她吧,我再去了解一些細節,好為她配藥。”


    “我跟你一起去。”


    “她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醒了,姐姐還是留在這吧。”


    貂蟬不放心地看一眼童霏,才默默點頭,緊張過度,也令她忽視了昭姬眼底的潛藏笑意。


    待昭姬離去,貂蟬仍是握著童霏的手靜坐在一旁。忍不住又要歎息,上一次也是這樣,童霏替呂布擋了一箭,她來看望,卻隻換來童霏的惡語相向。而如今,童霏卻是連應都不應她一聲。想著想著,淚盈於睫。


    直到感覺童霏的手被比之前暖了些,這情緒才得到緩和。這時才想起要看童霏的傷勢,看童霏穿戴整齊,完全不能想象傷有多重。她小心翼翼解開童霏的腰帶,又小心翼翼地敞開童霏的衣襟,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童霏的傷處。


    就在她伸手要去解中衣的時候,突然間手被童霏握住。貂蟬又驚又喜,想轉頭喊人去叫昭姬,又被童霏捂住了嘴。


    “噓……”童霏輕聲道。


    貂蟬愣了一下,難道這人一直都醒著,又在戲弄自己!於是不顧童霏的阻攔,硬是解開中衣查看,看童霏用來束胸的布條上半點血跡也無,便知道自己被騙了。


    童霏見她有要繼續探究的趨勢,急忙低聲道:“知道你想念為夫,可現在是大白天的……不要這麽心急吧。”


    貂蟬不理她,故意說道:“聽說夫君受了重傷,我不親眼見到,怎麽能放心得下呢。”說完還使壞似地在童霏身上來回摸索。


    童霏隻好坦白,“那是……為了掩人耳目……不用……看了……”


    貂蟬卻不聽她解釋,執意要把她扒光,童霏隻好用手捂著胸口。


    “看起來,果然是傷的很重。”貂蟬說著,用自己的額頭去貼童霏的額頭,發現童霏的額頭有些燙。難道是害羞了?


    在離開的時候,貂蟬又故意用嘴唇從童霏的臉頰滑過,原本上身伏在童霏身上還有些距離,又低了低身子,摩擦著童霏的手臂。


    童霏不禁笑了起來,輕佻地問:“你在勾引我?”


    貂蟬不說話,隻是媚眼直視童霏。童霏於是被吸引著向前,想要一親芳澤。


    “夫君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是好好休息吧!”貂蟬說著一把又將童霏按住。


    這是戲弄她的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長假過後積累了好多工作,忙死。


    北方開始降溫了,孩子們注意保暖。杭州一帶的孩子們請注意出行安全。


    最近夫人在家舉啞鈴,據說可以豐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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