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


    他的格鬥技進步程度一日千裏。


    但他似乎很想要能夠觸碰到我的精神體,我發現他一有機會便摟住我的腰,或者是臀部以及腿部還有其他地方,當他用他的腿夾住我的脖子時,我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絲得意。


    雖然是精神體,但是男性特有的鼓包我依然能夠感受得到。


    我麵無表情地將他的精神體擊碎,心中有些赧然。


    他很大膽,回到現實後,馬上便開始調侃我,還埋怨自己在現實中沒有這個機會。


    我想,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他或許能在現實中壓製住我也說不定。


    但是魂石人軍團的戰鬥力超出了我的想像,所擁有的底牌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在被黑洞即將吞噬的時候,我想到了過往布滿鮮花與榮耀的人生。


    鮮花也好,榮耀也好,的確全都是屬於我的東西,但……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什麽?


    我的腦海中浮現起那個堅韌、鮮活的青年,可是身體卻在黑暗與虛無中沉淪。


    罷了。


    或許這就是淩山海的結局吧。


    從虛無中來,再回歸虛無中去。


    隻是……太冷了。


    我嘆息一聲,不再無謂地掙紮。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在這裏出現的人。


    他張開雙臂,像是要去擁抱一束光。


    在他更快被蟲洞吞噬之前,我擁抱住了他,亦或者是投入到他的懷抱之中。


    他說:「淩將軍,你看起來很需要幫助,所以我就讓人送我過來了。」


    我知道,他不是在奔赴一場未知與死亡。


    他隻是,投奔了我而已。


    我感到我的生命前所未有的鮮活,那些精緻但冰冷的繁華,不及眼前的他的一個眼神。


    但我不希望他死。


    我想要救他。


    我說:「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不,你需要。」他笑意不改,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淩將軍,我們會活下去的,即便艱難一點又有何妨?」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掌心的溫熱。


    世人隻知道我是英雄,所以我總是站在死亡的最前線。


    可是從來沒有人,在明知我可能會死亡的情況下,願意做一個無用的犧牲。


    無關人類大義,無關戰鬥結果,隻是為了陪我而已。


    在這一刻,我淪陷於他的愛情之中。


    我知道,我這輩子都無法再離開他了。


    在我的心中,他的重要性已經超越了整個世界。


    他是我的世界。


    明明深陷絕望,但我居然忍不住笑了:「你很傻,我會保護你。」


    他說:「誰保護誰可不一定。」


    對此,我深以為然,如果我失去了一切的話,他一定會保護我的。


    在蟲洞中,我自爆了所有的星卡,我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步入毀滅。


    可是,每當看著懷中的他,我便能生出無限的力量。


    在黑暗之中,我的意識越來越弱,但我還在堅持著,直到我看到了出口為止……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喊他「哥哥」,那是一段羞恥卻甜蜜的記憶。


    我像我渴望的那樣愛他,而他也像我渴望的那樣愛我。


    我至今記得在他被玫瑰·羅倫斯表白的當天,我心中升起的恐懼和嫉妒……那時候我不懂,為什麽我一直都在愛他,可他卻用孩子的目光打量我,不敢直視我的身體。


    難道我對他沒有吸引力嗎?


    果然我那時候是真的幼稚了,竟然幼稚到會以為他愛上的隻是淩將軍,而不是真正的我。


    不過最終,我還是如願以償地吃掉了他。


    接下來,我們便再沒有分離。


    在跟祝航決戰的時候,因為我的無力,他遭受到生命的威脅,我再度燃起了不顧一切的決心,重新找回了逝去的記憶。


    屬於我們的戰鬥結束後,我和他從前線退隱,並在一顆靜謐的星球上定居。


    我們邀請了為數不多的親友參加我們的婚禮,然後計劃用餘生的陪伴去渡一場蜜月。


    我們渡過了最無憂無慮的三年。


    我們在巍峨的高山看日出日落。


    我們在廣袤的海岸看潮起潮落。


    我們在無垠的草原擁星河入懷。


    但是……


    一場意外,讓我們再度分離。


    我們搭乘的飛船意外遭遇了蟲洞,我耗盡全力帶著他從中掙脫。


    為此,我性命垂危。


    而他,以生命為代價,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拽回。


    他死了。


    我的心也死了。


    在他的葬禮上,我久違地見到了曾經與我們並肩而行的同伴們,他們傷心欲絕,而我的淚水卻早已幹涸枯竭。


    我說:「他不會死。」


    哪怕我們的同伴認為我承受不住打擊而陷入瘋狂,我也堅信著這一點。


    我將沉睡的他裝入水晶宮中,然後向著神境的道路前進。


    我再一次變成了在戰場上廝殺的淩將軍,隻不過,這一次我找到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有朝一日,他會睜開眼,對我露出一個「早上好」的笑容,然後讓我給他獻上一個親吻。


    我深信不疑。


    ……


    光陰輾轉。


    當我成功跨入神境的領域後,宇宙在我麵前變得格外渺小,我看到了流轉的因果,看到了隱藏在那具軀殼下的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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