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祝航派出的女間諜艾娃,則依舊潛伏在學院次席的隊伍中,而「女間諜」麗佳·乃馨和蓮華·羅倫斯,則在顧以昭的隊伍中。


    原本麗佳·乃馨認為自己十有八九會在祝航的隊伍裏,誰知盧宛凝突然殺了出來,不過這的確算是一件好事。


    她已經一點都不想麵對祝航那張猥瑣的嘴臉了,並且呆在顧以昭的隊伍裏,或許更有利於計劃實施,對她自己的危險性也更小。


    ……


    這場盛事自然吸引了不少記者,這些經過了層層考核才得以入校採訪的記者為了第一新聞,直接紅著眼沖向了祝航。


    「請問祝航同學,你作為學生首席參加第一次年級聯合考核緊張嗎?有沒有什麽話想要對大家說?」


    祝航很享受這種被包圍的感覺,笑道:「並不感到緊張,畢竟跟我交過手的,無一例外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他們可以像以前一樣聯起手來打擊我,不過我絕對不會被打倒就是了,什麽鬼蜮計倆都盡管上吧。」


    記者一般斟酌著稿件的標題,一邊讚揚道:「看來祝航同學真的非常自信呢,不愧是學生首席,擁有與旁人不一樣的氣度……」


    而顧以昭他們的麵前同樣圍了不少記者。


    隻不過與麵對祝航時不同,這群記者問的問題算是相當刁鑽的,一個個恨不得將顧以昭的心給戳爛。


    ——如果他真的會在意的話。


    有記者說:「展同學當年就和祝同學就是朋友吧?如今你們兩人的排名一個在首席一個在末尾,請問你對此有什麽感想呢?」


    還有記者說:「可以請展同學說明一下心路歷程嗎,是什麽原因讓你們曾經一對如此要好的朋友走向陌路,展同學有沒有感到反思呢?」


    更有記者毫不掩飾地展現了惡意:「聽說半年前展同學組織不少人對祝先生展開車輪戰,不知展同學你現如今是否會後悔當初的陰謀帶來的反噬?」


    麵對這一係列問題,先不提顧以昭本人的感受,至少淩山海聽了,臉色一黑,釋放出了濃重的威壓;比爾·黑熊想要暴起揍人;蓮華·羅倫斯和麗佳·乃馨心中不爽極了。


    後兩人作為「間諜」很清楚,這些記者都是庫魯·羅倫斯找來的,為的就是讓顧以昭在全星際網絡的注視下失態暴走。


    此招雖然不能造成什麽殺傷力,但十分噁心人。


    在一眾記者的視線下,顧以昭頗為大牌地停頓片刻,露出一個營業式假笑:


    「嗬嗬……我想你們這些記者,還有當今這個社會的許多人的內心都很浮躁。你們如果沒辦法靜下心來,就無法發現生活當中的真善美,生命和感情都是十分繁複的,它們像大自然那樣無常,也像詩歌一樣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性……」


    這一段沒有事先打過草稿便脫口而出的話,顧以昭毫無凝滯地講了大幾百字,邏輯條理是清晰的,卻又讓人不明所以。


    記者們麵麵相覷,這跟他們剛才問的有關係?


    最終,一個記者在耳朵起繭子之前,打斷了顧以昭的話。


    「展同學,我們隻想問你後不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以及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處境都是你自找的。問題的答案很簡單,隻有是與否罷了。」


    顧以昭:「問題的答案的確很簡單,可是最迷人的難道不是探究那個問題的過程嗎?我是一個不喜歡直白的人,各位若是感興趣,大可以從我的履歷中去尋找屬於各位自己的答案。我想說的,我說了你沒能明白,不想說的,我不說你也能明白,那麽你又何必要問我呢?」


    記者們:……???


    其他看好戲、抱不平的人:……???


    擱這兒這兒呢?


    那個被庫魯·羅倫斯派來的記者忍不住了:「你到底……」


    顧以昭:「你看看你,你就是太過急於尋求一個答案,所以現在才會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你現在問的問題,其實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麽你大可確認你的那個答案。可是你確認了嗎?你沒有,因為你思慮太多,心性不定……」


    記者們完全被顧以昭的話給繞暈了,聽著那些看似有道理實則也有道理的話語,原本想說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兒裏。


    最後還是學院老師表示學生們應該集合了,顧以昭才道了聲「失陪」,帶著四個隊員們施施然地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幾個記者麵麵相覷。


    「你……拿到了什麽素材嗎?」


    「沒有,我覺得我好像被強行灌了一碗雞湯,我的人生似乎太過給予追求答案,以至於忽略了過程。」一個記者低喃著,爾後眼睛越來越亮,說話聲越來越高昂,「沒錯,我太追求讓自己功成名就的結果,可是功成名就哪能一蹴而成?我現在就去寫下人生感悟,再見!」


    「???」其餘記者眼見著那個被強行灌了雞湯的同事快步離去,沒能來得及伸手阻攔。


    良久,一個記者才緩過神來,低聲說:「我們該不會,被展暮雨給耍了吧?」


    想要問的什麽都沒問到,也就意味著今天的採訪算是作廢了,誰願意看無趣演講一樣枯燥、滿是人生哲理的新聞報導?


    而這就不是顧以昭所關心的了。


    比爾·黑熊驚嘆道:「你……真厲害啊,原來還沒看出來,你說話怎麽能跟哐哐哐下雨似的,你腦子裏哪能蹦出來那麽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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