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路易斯推薦的人倒也是顧以昭的熟人。


    「路易斯上校,還有長官,你們好!希望咱們三人都能被選上……」至少他自己要被選上。


    隔著幾個人,北宮宇龍衝著前頭打了聲招呼。


    「原來是你啊。」顧以昭忍俊不禁,大致已經清楚了路易斯「教官長」的身份。


    在原劇情中,原本被隱藏在暗處觀察的教官長所選中的人是祝航,可是最終祝航拒絕了這輪邀請,於是教官長退而求其次地選了北宮宇龍。


    於是,在北宮宇龍大為興奮的時候,祝航和木冰依上前裝了個嗶,表示他們兩人也得到了推薦,隻是礙於實力不足配不上那位置,便沒有自取其辱地參加麵試。


    事實上,祝航隻是心虛罷了,他害怕自己雙星卡組的底牌和穿越的秘密被揭穿,所以用一個大義凜然的理由化去了這場「劫難」。


    不過北宮宇龍在得知自己的推薦名額居然是從別人手指縫裏漏出來的,興奮勁消了大半,就像享受美食享受到一半的時候有臭蟲鑽進了盤子裏。


    可出於誌在必得的堅定心情,北宮宇龍表示自己手頭的推薦函哪怕沾了屎,也斷然不會放棄。


    興許是他的誠意感動了上天,他被淩山海選中,並且是淩山海最後一個見到的人。


    但如今,因為顧以昭的小翅膀,祝航和木冰依已經完全被路易斯放棄了,更別提拿到推薦函,哪怕祝航暗中憂慮了一番自己會不會被推薦,最後也不過證實是他在胡思亂想罷了。


    ……


    顧以昭原以為一百多人開外的自己需要排上很久才能到達,不過麵試的效率比自己想像中要高上許多,前麵幾個人往往是剛進去十秒以內就出來了,表情看上去也較為正常,並不像是受到了什麽嚴厲打擊。


    懷揣著淡淡的疑問,很快顧以昭便緊隨著自己前麵一個出門的士兵走進了辦公室內。


    隻見淩山海穿著規整的製服端坐在辦公桌前,投影屏幕上放出了顧以昭救人、射箭與教人的幾個鏡頭。


    他想:自己的一舉一動果然一直被人觀察著。


    「你很特別。」淩山海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那雙黝黑如淵的雙瞳,好似是看穿了顧以昭的皮囊,直直地照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顧以昭大方地回視了過去,眼神猶如脈脈春風,鼓動起人心深處名為愛情的悸動,吹皺一池冰泉,染上火焰的熾.熱。


    片刻後,淩山海如同觸電一般,將視線別了過去。


    他從沒有見過像顧以昭這樣的眼神,人們或許會因為他的實力、權利、地位、相貌、事跡對他崇拜至深,但顧以昭仿佛是在說「其他一切我都不在乎」。


    淩山海沒有讀心術,可他的感知十分敏銳,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提醒他:眼前這個人,隻在乎你。


    當然,淩山海很快便甩掉了腦袋裏那點稀奇古怪的念頭。


    「資料顯示,以前的你跟現在的你完全是兩個人,我指的是兩個不同的人。」淩山海站起身,走到顧以昭麵前。


    跟還在發育期的顧以昭不同,淩山海的身高有一米九,且帶著常年在戰場中廝殺的強悍殺氣。


    那殺氣像是高不可攀的山嶽,沉重地壓下,下方的人隻能看到山底的陰影,可是這陰影卻成了他們眼中的整片天空。


    意誌力稍微薄弱一些的人,此刻怕不是已經暈厥過去。


    可顧以昭絲毫不懼。


    他站在山底,卻張開雙臂,寧願粉身碎骨,化作山嶽的一部分,給予永世相伴。


    「淩將軍,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是不是一個人,重要嗎?」顧以昭麵不改色地接納了殺氣,麵上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我不是什麽寄生體,也不會傷害無辜之人,以前是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就站在您的麵前,願意將全部都交給您審視。」


    淩山海其實有過想要以氣勢將顧以昭壓製的念頭,隻是在實施之前,心底又覺得這種試探沒有必要。


    「你很不錯。」


    顧以昭眉頭微微一揚:「這是將軍的誇獎麽?屬下十分榮幸,不知能得到將軍這聲誇獎的人,能有幾個……嗬嗬~不好意思,是屬下唐突了。」


    出乎意料的是,淩山海居然回答了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目前來看,你是第一人。」


    顧以昭正想要道謝,淩山海伸出手臂,開口說,「你很有潛力,我準許你接受我的指導。過去的一切如何,我不會計較,我需要的是這一刻站在我眼前的你。」


    性格大變的原因,可能並非是被寄生或者精神出現了病變,而是僅僅遭受了某些事情的刺激。


    比如背負了冤罪後被發配到這裏。


    沒錯,僅僅是簡單翻閱了一下檔案,淩山海就看出了其中的不當之處。


    淩山海揮了揮手,坐回辦公椅上,道:「出去吧,今天從你現在住著的寢室搬出來,明天我就會對你進行指導,我不會叫不屬於你的東西繼續糾纏著你。」


    顧以昭目光灼灼,這是愛人要替原身翻案?


    小白臉的快樂,他算是體會到了!


    「多謝將軍,屬下無以為報,以後會用盡精力報答。」


    用、盡、精、力!


    大跨步離開的顧以昭不曾收回目光,即便淩山海努力不去在意,卻依然能夠感受到那如影隨形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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