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時候,南宮璃還覺得有些不舍。


    突然,胡嬌嬌問道:「徐小萍,你覺得是美玉君好看,還是本宮好看?」


    「當然是皇後!」


    因為南宮璃沒有見到現在的顧以昭,因此他回答得毫不猶豫,「皇後是在下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


    「很好~」知道南宮璃說的是實話,胡嬌嬌十分愉悅,「你且與美玉君交好,本宮倒想看看他那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要你不背叛本宮,本宮便會待你好,知道麽?」


    南宮璃興奮不已,萬萬沒想到皇後能夠成為他的助力,這一次想必師父不會在多說什麽了。


    ……


    三日後,高太妃壽辰宴於幹清宮舉辦。


    這日,皇後徹底解除了禁足,穿著一身華服端坐於軒轅邪的右側,而顧以昭則坐在左側,身側慧雲像是一根柱子般不聲不響地佇立著。


    作為壽辰宴主角的高太妃反倒是與另一位太妃坐在了下方,其餘妃子則分別坐在兩側,也不敢吭聲,隻低頭吃著放置在眼前的東西。


    熱鬧都是樂師和舞師的,她們什麽都沒有。


    如果軒轅邪和胡嬌嬌沒有在場的話,眾人不至於過得這麽沒滋沒味兒。


    一曲又一曲的歌舞結束,當南宮璃捧著琵琶登場時,其出色的姿容吸引了在場許多人的視線,原先專心吃東西的宮妃們抬起了頭,高太妃更是眼前一亮。


    顧以昭見狀暗道一聲「果然」。


    而南宮璃先是看了眼胡嬌嬌,又掃了眼顧以昭,渾身猛地一震,彈奏的時候險些錯了一個音節。


    ——難怪軒轅邪要將高於皇後的榮寵送了別人,原來,顧以昭竟成了一位與皇後各方麵都不相同的極品美人!


    為避免音節出錯而不能留在宮中,南宮璃匆忙低下頭,將視線落在琵琶弦上,努力保持專注。


    因為外麵的誘惑太大,導致他很多次險些分心彈錯,一場十分鍾的演奏下來,南宮璃背後冒出的汗都險些濕了衣袍。


    顧以昭看似心不在焉,實則全程都在關注南宮璃的反應,也就能看出對方死性不改。


    他維持著高冷的麵孔,道:「陛下,這樂師的演奏,在下覺得不錯,不若讓他留在宮中,閑暇時刻,也能讓在下聽幾支曲子。」


    軒轅邪奇異地挑了挑眉。


    「朕的美玉君一向對其他事情漠不關心,怎麽今日突然相中了這麽一個小樂師,他的音樂那麽浮躁,朕聽著可無甚樂趣。」


    說罷,軒轅邪盯著南宮璃的視線陰冷了幾分,「這小樂師長得倒是不錯,莫不是美玉君心頭存著什麽別的心思?若是你喜歡著小樂師的臉,朕便拔了他的麵皮製成人.皮麵具,你自己戴上後便隨時可以欣賞,可好?」


    宮妃們一聽,俱是毛骨悚然:皇帝的心思依舊如此歹毒!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胡嬌嬌勾了勾嘴唇,聽著軒轅邪的詰問,倒是希望顧以昭趕快倒台……她甚至幻想著,如果順利的話,她甚至可以不用那麽麻煩地使用南宮璃這枚棋子,顧以昭便自爆了。


    然而她現在所想,隻能是一個幻想。


    就見顧以昭不疾不徐地說:「不知道陛下還記不記得賀家的三公子,賀長福?」


    聽到了一個記憶久遠的名字,軒轅邪擰眉思索了一番後:「那個早夭的賀家公子?」


    馮玉書和軒轅邪的年齡差不超過三歲,並且還都是在京城中長大。京城中人際關係極為複雜,出身高貴的孩童自幼就要背誦關係譜,未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因此,顧以昭一說姓氏,一說名字,軒轅邪便想起來了。


    「不錯,那位也是在下的表弟。」顧以昭抿了一口茶,仿佛陷入到回憶之中,「那孩子自幼習君子之道,為人溫和,隻可惜命數不好,即便取了『長福 』這個名字,也最終在十歲那年一場風寒中病逝。」


    「噢~你覺得這個小樂師像你過世的表弟。」軒轅邪的麵色緩了緩,用審視的眼神將南宮璃從上到下掃描著,「你覺得他哪裏像?」


    顧以昭繼續說謊不打草稿,但臉不紅氣不喘,自然得連他自己都信了。


    「自然是眉眼。陛下興許印象不深,然而在下畢竟與表弟一同長大,當年感情深厚,如今便回憶起來了。」


    軒轅邪興致缺缺:「既然你覺得這個樂師不錯,那就留下來吧。」


    顧以昭:「在下這便多謝陛下。」


    「謝倒是不必了,今晚我宿在茜月閣,打算來點新鮮的。」軒轅邪絲毫不顧及胡嬌嬌就在他旁邊,盡情對顧以昭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


    顧以昭一一淡定應下。


    不過,隔壁胡嬌嬌的眼神倒甚是淩厲,如果眼神能殺人,他興許已經死了千百遍。


    這場壽辰宴上,顧以昭如願以償地準備利用南宮璃,軒轅邪如願以償地準備渡過一個特殊的夜晚,胡嬌嬌如願以償地讓南宮璃留在宮中潛伏在顧以昭身邊,南宮璃如願以償地留在了宮中為刺殺狗皇帝做準備。


    慧雲沒有願望。


    而唯一未能如願的,便是高太妃了。


    早在看到南宮璃的第一眼,她就有心將對方留下做自己的男寵,結果還沒等她開口,顧以昭竟然就將人要去了,完全可以說是「半路殺出一個攔路打劫的」也不為過。


    這或許是高太妃過的最尷尬、最鬱悶的一個壽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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