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容:「???」


    *


    鬱枝和季嘉容下車了,跟在後麵的武裝人員也接連下車,持槍跟在他們身後。


    鬱枝將那些被車撞倒的人翻過來,仔細檢查了他們的腦殼。


    腦殼裏麵果然是空的,別說腦花了,連腦漿都一滴不剩。


    季嘉容神色複雜:「這是怎麽做到的……」


    鬱枝摸摸下巴:「可能是用吸管吸的。」


    季嘉容:「?」


    鬱枝見他一頭霧水,於是將自己與蔚白筠的通話複述了一遍。


    季嘉容這才恍然:「所以你想利用新鮮的腦花引誘那個扭曲者出現?」


    「對。」鬱枝點點頭,隨即嘆了口氣,「但是這些人的腦子已經被吃光了,上哪兒去找現成的腦子呢?」


    季嘉容想了想:「火鍋店?」


    鬱枝:「?」


    「你想啊,火鍋店一般都會賣腦花吧?」季嘉容解釋道,「那些腦花也是新鮮的,隻不過是豬腦……」


    「豬腦可能不行,你看這些被開瓢的人,有誰是豬嗎?」鬱枝說,「而且想要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火鍋店,大概比找到一頭活豬還要困難。」


    道理是沒錯,但這話聽起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季嘉容微微沉吟:「那就隻能找活人做誘餌了。」


    「好。」鬱枝拍拍他的肩膀,「那就你吧。」


    接著,不等季嘉容反對,便對跟在身後的武裝人員說:「你們都退後,不要跟過來,有需要會叫你們的。」


    「是。」


    武裝人員沒有任何異議,步伐整齊地回到車上。


    「等我一下。」


    鬱枝回到車內,將放在琴包裏的反坦克手提炮背到肩上,又將蔚白筠給她的那把槍藏進懷裏,然後拔下車鑰匙。


    「你的槍帶在身上了吧?」她走到季嘉容身邊,問道。


    季嘉容點點頭:「帶了。」


    「好,我們走。」


    她將鑰匙扔到季嘉容懷裏,背著沉重的琴包沿街道向前走。


    季嘉容有點沒反應過來。


    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鬱枝這麽積極。


    鬱枝看著腳步不快,但一眨眼就把他甩出老遠。季嘉容連忙追上去,跟上她的步伐,邊走邊側頭看向她。


    「你今天怎麽這麽積極?」


    難道是她良心發現,想要幫助29區的人民早日脫離苦海?


    鬱枝:「我平時不積極嗎?」


    季嘉容露出一個「你說呢」的不滿眼神。


    鬱枝聳了聳肩,毫無自省之意。


    「因為我想試試這個手提炮的威力。」她坦然道,「其實上次培訓的時候我就想摸摸看了,可惜最後也沒給我碰到……」


    季嘉容:「……」


    居然會認為這傢夥有良心這種東西,他還真是病得不輕。


    「想想這一炮下去,別說是腦花了,就算對方是奧特曼,也能把他轟得粉碎吧?」


    鬱枝雙眼放光,像一個純潔的少女般柔聲祈禱。


    「真期待啊……拜託了,快點讓腦花愛好者出現吧!」


    季嘉容:「……」


    他後頸一涼,莫名感到一絲寒意。


    好可怕,這個女人好可怕!


    兩人開始漫長枯燥的釣魚執法。


    他們從街道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走回這頭,來來回回,一直到天黑,也沒有等到所謂的腦花愛好者。


    鬱枝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了。


    「累了,回去睡覺吧。」


    她將琴包從肩膀上卸下來,甩了甩手,臉上恢復了往常的懨懨之色。


    季嘉容見狀,連忙從她手裏接過琴包,背到自己身上。


    「這才過去半天,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等到他啊?說不定再過一會兒他就出來了呢?」


    鬱枝一臉睏倦:「那我也不等了,把他交給其他人吧。」


    她的肩膀塌下來,腳步也很沉重,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去。


    季嘉容不得不抬起她的一條胳膊,撐起她半邊身體,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鬱枝勉為其難:「好吧……」


    兩人走在光線昏暗的巷子裏,兩側是那種類似筒子樓的老式住宅。


    這些住宅大門關得嚴嚴實實,從小巷向外望去,黑漆漆的街道上隻有幾個失去腦子的行人在緩慢遊蕩。


    根本就沒有休息的地方。


    季嘉容無奈地看了一圈,終於注意到有一扇門的門縫裏隱約透出燈光。


    這家有人。


    他看了一眼已經在打哈欠的鬱枝,抬腿走過去敲了敲門。


    「你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門內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但卻沒有人回應。


    季嘉容又敲了敲:「您好?我們是從21區過來的,恰好路過這裏,我的朋友太累了,外麵又沒有可以借宿的地方,所以我們想借您家休息一會……」


    門終於打開一條縫,一個看起來有些怯懦的男人躲在門後,小聲說:「21區?」


    「是的。」季嘉容點了點頭,困窘地笑了笑,「我們是搞音樂的,想過來體驗一下不同城區的生活,沒想到……」


    鬱枝靠著他肩膀,眼睫低垂,一聲不吭。


    男人透過門縫打量他們二人。


    季嘉容一頭紅髮,背著一個碩大的琴包,看起來的確很像那種搞音樂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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