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令是絕頂高手,但在場中,恐怕便是最低級的人物了,他放聲大笑,頓時讓人極為矚目。


    “哈哈,玉清子,你真是可悲,想用這等法子逼劉兄弟出來,可真是笑死人了!”唐天令聲若洪鍾,忽然止住笑聲,冷冷的道:“玉清子,你可莫要因此得罪了一個超然門派才好,否則禦劍老人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唐天令雖然武功不算頂高,而且長得極為頗為粗豪,但他粗中有細,心思卻細膩無比,早已看出這四個女子都是一般修為,恐怕和玉清子相差不多,而且她們師姐們自稱,顯然是同出一門,這一個門派之中,派出四個仙人,而且皆為絕世風姿,除了仙門之外,還有什麽門派有此魄力?


    玉清子冷哼一聲,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放聲道:“劉劍心,唐天令如今在我手中,你若是再不出來,莫怪我手下無情!”


    劉劍心聽了大急,道:“語兒,咱們出去吧,”


    “且慢。”葉輕語阻止了他,道:“劍哥哥,玉清子雖然做了蠢事,但卻絕不是蠢人,隻是利益熏心,想要逼你出去,這才招惹了那四個女子。他如今不過是惱羞成怒,借此掩蓋而已,我敢擔保,你若是出去,他反倒會大失所望。”


    “這卻是為何?”劉劍心有些不解。


    “劍哥哥,你本來極為聰明,為何總是不用心去想想呢?”葉輕語輕歎一聲,道:“玉清子挾持唐大哥,為的是什麽?”


    “自然是天機神卷。”


    “這便是了,若你出去,此間這麽多人,還容許他玉清子得手麽?”


    劉劍心點了點頭,道:“這等勾心鬥角的事,我可做不來。”


    “我便知是如此。”葉輕語笑了笑。


    這時忽聽唐天令大笑道:“玉清子,我來問你,你挾持著我,來逼迫劉兄弟,為的是什麽?”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豎起了耳朵。此時來到這裏的人,已沒有當日在醉雲樓露麵的人,那些一流高手、絕頂高手,進入孤莊村,便已開始被暗地裏清理掉,有些人見勢不妙,自然是性命要緊,都溜走了,所以留下的人,都不知道劉劍心與天機神卷的幹係。


    玉清子臉色微微一變,一把抓住唐天令的右腕,一股真氣透入,無聲無息的封了他的啞穴,唐天令張了張口,頓時作聲不得。


    風欲聽了那一曲“平心靜氣調”,也知道四女來曆非同小可,否則不可能吹出如此仙曲,不知如何,忽然想起一個門派來,心中一驚,也不敢再造次,此時見到玉清子和唐天令的古怪之處,頓時覺得大有蹊蹺,心想那劉劍心不知是何許人也,為何玉清子一定要找到他?


    他聽聞唐天令說出禦劍老人之名,便知玉清子是禦劍門的人。禦劍門雖然在仙門眼中,算不得什麽,但畢竟是仙門,豈會無緣無故和江湖中人結怨?那劉劍心想必年紀也不大,而且和那吹笛女子,似乎頗有淵源,當下走上前去,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劉劍心是何許人也?咱們大家夥可都很像知道,莫非與那天機神卷有關係?”


    玉清子臉色一變,嘿嘿笑道:“哪有的事?天機神卷幹係極大,又怎會是一個小孩子所能知道的?不過在下與他略有些恩怨,所以要找到他。”


    “是麽?”風欲冷笑一聲,也不再追問,心想不管如何,你既然在我眼皮底下,想要耍弄什麽花招,那可莫怪我手下無情!


    “風堂主,別家的事,咱們還是莫要管的好,如今該到的人也都到了,是不是可以尋找那天機神卷了?”胖龍使走了出來,頭頂的龍冠一晃一晃的,頗為滑稽。


    “胖龍使說得有理,隻不過這兩個家夥早已在此翻騰了半晌,恐怕此間許多布局也遭到破壞了,天機神卷如此貴重的東西,所藏之處,必定極為隱蔽,想要找出來,單憑一己之力,隻怕不行。”風欲瀟灑一笑,道:“不如這樣,這兩個家夥既然找了半晌,那麽接下來便仍舊讓他們尋找,大家說如何?”


    眾人瞧了雁蕩派的兩人一眼,心中不禁歎了口氣,如今這兩個登峰造極的高手,顯然已成了打雜的下人了。


    兩人一臉苦相,今日雁蕩派可算是出盡了風頭了!


    忽然空中一道劍光飛來,呼嘯著飛入場中,眾人暗自戒備,不知來者何人。


    “砰砰!”


    那劍光落在雁蕩派兩人身邊,隻見人影晃動,兩人被來人各自踢了一腳,頓時做了滾地葫蘆,哀嚎不已。


    眾人定睛望去,隻見來人五十來歲年紀,骨瘦如柴,身子卻極高,穿著一襲黑袍,背負一柄長劍,劍柄光華流轉,鑲嵌著七顆寶石。


    雁蕩派兩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忽然翻身拜倒,口稱:“叩見掌門!”


    人群中發出一陣噓聲,原來此人竟然是雁蕩派的現任掌門,吳齊天。吳齊天有個綽號,叫做:“枯竹黑蛇”,據說出手向來毫不留情。


    如今眾人見到他對門中弟子,依舊是下了狠手,但看雁蕩派兩人的表情,便知道這兩腳是何等痛苦,不禁暗道一聲:名副其實!


    “廢物!我要你們何用?”吳齊天冷冷的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腳起腳落,又將他們踢了開去。目光緊盯著風欲,冷聲道:“漠北風月門雖然厲害,但你一個堂主,想要役使我雁蕩派的人,恐怕還不夠資格!”


    “哈哈,吳齊天,你雁蕩派本已有了風雲莊這個大敵,難道還要加上我風月門麽?哼,別人怕你,我可絲毫不懼!”風欲哈哈大笑,眼中紅光大盛,踏上一步,笑道:“不如咱們在天機神卷未出之時,先來鬥上一場?”


    吳齊天嘴角一抽,知道風欲的意思是:天機神卷未出,咱們先鬥了起來,豈非讓別人漁翁得利?


    當即冷哼一聲,袍袖一揮,道:“這筆賬我雁蕩派記下了,你漠北風月門遠在北域,來到中原還請收斂一些!”雖然知道眼下不能出手,但口頭上卻也不能輸了,說著又轉向胖龍使,嘿嘿一笑,道:“東海神龍殿麽?嘿嘿,漂洋過海,一路辛苦啊!”


    胖龍使撇了撇嘴,並不答話。


    玉清子趁機拉著唐天令融入人群之中,心中暗自著急,如今雁蕩派的最高高手已來,怎地禦劍老人還不到來?


    隻聽風欲嗬嗬一笑,道:“吳兄,此間隻有你身為一派之主,這件事該如何做法,還請示下!”


    “哼,廢物,還不尋找天機神卷去?”吳齊天瞪了兩個弟子一眼,兩人連忙連滾帶爬的鑽進了屋子,又四處尋找起來,但顯然心不在焉,加上都已搜索過,要想讓他們找出天機神卷,怕是不能了。


    劉劍心一顆心都在唐天令身上,見玉清子挾持著他,心中總是不安,與其他事情,卻是全然不顧了。


    此時玉清子已退到人群之後,一隻手緊緊抓著唐天令,問道:“唐兄,在下與你無冤無仇,你若不想受苦,便聯係到劉劍心,我可以饒你一命。”在他想來,以唐天令和劉劍心的交情,兩人之間,必定有一些緊急聯絡法子。


    唐天令隻覺身子一暖,知道穴道已解,冷笑道:“莫說我們沒有聯絡法子,便算真有,唐某又豈是出賣朋友的人?你奶奶的,有本事便將我殺了,否則來日我唐家堡與你禦劍門不死不休!”


    “唐家堡?”玉清子冷笑一聲,忽然臉色一冷,“哼,真是笑話,一個唐家堡還不放在禦劍門眼中!”


    “唐家堡不放在你眼中,那麽眾妙門呢?”


    忽然一個細微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極為細微,但玉清子和唐天令聽來,卻猶如轟然雷聲一般,顯然是一種極為高明的傳音功夫。


    兩人心中都是一怔,四下望去,隻見那四個蒙麵女子,都瞧著這邊,其中一個女子緩緩走了過來,正是先前要與玉清子動手的那個,她顯然脾氣暴躁,此時聽聞他們的言語,忍不住出言嘲諷,也自報了師門。


    玉清子心中大震,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連帶著唐天令也退了兩步,心中奇道:“眾妙門又是什麽門派?怎地玉清子如此害怕?方才那東海神龍殿和漠北風月門也沒有讓他如此失態!”


    那女子徐徐來到兩人之前,她輕紗覆麵,看不見麵容,但聽清脆的聲音傳出:“十三妹冰清玉潔,乃是師尊最為疼愛的徒兒,你出言侮辱,師姐們能容忍,我卻不能忍受,受死吧!


    ”說著一掌擊出。


    這一掌看似簡簡單單,毫無變化,但隱隱然有一股連綿不絕之意,其中孕育的真氣,似乎用之不盡,端的奇妙無方。


    玉清子隻見她出手一招,便知自己不是對手,心中驚駭交加,腰間長劍一閃,已被他踏在足下,飛身而起,堪堪躲過一擊。


    那女子似乎交手經驗不足,跺了跺腳,右手並指如劍,伸手往空中一指,一道劍光騰空而起,向著玉清子殺去。


    唐天令趁機鑽入人群,目光四下搜索,見確實找不到劉劍心,不禁鬆了口氣,心想此間高手雲集,劉兄弟身係天機神卷,處在其中,必然凶險無比,他沒有趕到,倒是幸運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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