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過來!”


    玩玩痛苦的抱住頭,無意識的後退,腦袋好像被誰強塞了許多許多的東西,要活生生爆開來一樣!


    “嗚——”


    她死死咬住唇,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到底你服下蠱毒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夏兒,夏兒,你是不是記起來了?”


    “哼,你想我記起什麽?”


    玩玩終於從那刀絞似的頭疼中,稍稍緩解過來。水眸泛著寒光,沒有一絲情意。


    “我們的約定,你……你真的全都想不起來了嗎?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你隻是不說,隻是不說!錯了嗎?錯了嗎?喜歡上趙夏姬的姬丹錯了嗎?!!!”


    再也無法壓抑,太子丹心底炙熱的情感轟然爆發,猶如擠壓已久的岩漿般,滾燙炙熱,洶湧而出。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巨石般,狠狠砸在玩玩的腦袋上,振聾發聵,耳膜處嗡嗡作響。


    “你撒謊!我怎麽可能會對你許下什麽約定!我是雲城的未來的城主夫人!我是上官雲的娘子!什麽鳶尾花爬滿山坡的時候一起離開?我不知道!統統都不知道!!”


    “我統統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你騙我!姬丹,你騙了我!你殺了我娘親!你殺了我唯一的娘親!!”


    “你該死!你該死!!”


    玩玩的聲音由於太子丹的告白而提高了八度。


    身軀劇烈顫抖著,連連踉蹌著後退好幾步,她努力讓自己狠下心來,匕首攥的緊緊的。腦海中一個聲音不斷的回響著,好像惡毒的詛咒般禁錮著她的思考與行動。


    夏玩玩,不能心軟!絕對不能心軟!和他許下約定的人不是你!不是你!


    沒錯,那個人不是我!不是我!是趙夏姬,趙夏姬!


    玩玩腦海一片混亂,眼前似乎有些殘存的印象在模糊的閃耀著。


    青青河畔邊,綠草茵茵,大片大片藍色的鳶尾花盛開著,美得炫目,妖的燦爛。


    藍袍白玉冠的男孩安靜的坐在草地上,靈巧的雙手編織出一個精致可愛的小花圈,麵容幹淨,嘴角帶笑,澄澈如水。女孩繞在他的身邊,雪白色裙紗,翩翩起舞,宛若下凡仙子,美好聖潔。


    微風吹過,男孩和女孩的幹淨的笑容、輪廓在眼前逐漸清晰起來。


    玩玩睜大了眼睛,驚詫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原來,自己沒有附身前的趙夏姬,一直喜歡的是……是太子丹?


    “夏兒,你是不是真的想起來了?”太子丹見玩玩水眸滿是傷痛,再加上用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緊張的問道。


    雙眼牢牢的鎖住她的臉,無限深情濃濃的溢出,仿若一汪池水。眼神焦灼炙熱,真切的望著她,喉結劇烈的抖動著,似有千言萬語,難訴衷腸。


    “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


    “夏兒……”


    胸腔,尖酸難忍,心口,隱隱作痛。


    他輕喚著她,醇厚低啞的嗓音,在她腦海裏低吟著、回蕩著。


    心,好痛好痛,痛得她無法呼吸。


    是因為趙夏姬深愛著太子丹的關係嗎?瘋了!我不是她!我是夏玩玩!


    我不愛他!不愛他!一點都不愛他!


    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不可以對他心軟!他害死了娘親!


    他該償命!他必須償命——


    “夏兒……夏兒……”


    “別喊我!別喊我!姬丹,你最好一字一句聽清楚,我,沒有和你許下任何的約定!”玩玩努力的壓下那股子要命的回憶,眼神冷漠,吐氣如蘭。


    “我不愛你!”


    轟!


    世界刹那間崩塌,天地重歸混沌,百獸驚慌逃竄,百花瞬間凋零。


    火光蔽天,烏雲蔽日。


    她的臉,開始變得不真切。他的心,痛到無以複加。


    太子丹瞳孔驟縮,雙肩顫抖,臉色慘白,所有的氣力仿佛全被抽空了,連抬手都變得分外困難。他多想伸出手拉住她,讓她重新再說一遍。


    不愛?怎麽可能會不愛?


    耳膜處突然發出轟隆的巨響,他瞬間失去了聽覺。


    無聲的啞劇悄然上演,他卻隻是個孤獨的看客。


    頹敗的低下頭,好半天,才強扯出一抹輕淡的笑,輕若翩鴻。


    “可是,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時陷得那麽深。夏兒,如果我說一切隻是湘夫人的心願,你信嗎?”


    “娘親不在了,你當然可以信口雌黃!姬丹,就這麽怕死嗎?”玩玩不屑的嘲諷道,刻意忽略心頭那抹碎碎麻麻的疼痛。


    “如果我的命能讓你不再那麽痛苦,那麽,拿去吧!”


    匕首劃破肌膚,深入骨髓,發出清脆厚重的悶響。噴薄而出的血液刺瞎了她的眼,呼吸嘎然而止,嘴大張著,喉嚨幹澀,無言。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衝過來,奪過匕首,狠狠的往心口上捅去。決絕、淒然。


    “這樣……這樣你就不會再……再難受了吧。”


    太子丹笑著,銳利的薄唇慘白的可怕,俊美的臉沒有一絲血色,雙手冰的嚇人,唯有溫熱的血液在源源的流著。


    他忘記告訴她,他的身子早已被無數種草藥浸泡過,百毒不侵。唯有相思,普天之下,無藥可解。


    鳶尾花的花語,絕望的愛。


    怪隻怪月老給的紅線太短,我們還沒有走多遠的路,就已分離。


    所有的愛與恨,情與愁,嗔與癡,最終都會化作塵世中的一縷幽香,飄過、存在過,足矣。


    “為……為什麽?”


    玩玩的聲音顫抖著,輕飄飄的,原本強大到足以吞沒一切的憤怒,頃刻間,消匿無蹤。


    其實,她根本不想他死,她隻是不甘心,不想去相信,不想去相信他害死了娘親。


    隻要他悔過,哪怕他騙她,說他沒有下毒殺害她的娘親!


    她信!她統統都信!!


    “夏兒……我……”


    “為什麽?嗚!”忍了許久的淚,猶如破繭的蝶,滴在手上,灼傷了肌膚。


    <a id="ads" href="/">【本站首發,最快更新】</a>


    “我……我們的……鳶尾……鳶尾花……開了……”


    我們,一起走吧。


    來不及說出口的誓言,來不出說出口的愛戀。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心痛。沉重的閉上眼,背負的罪孽太深,眼睛都染紅了。


    回歸地獄吧,得到救贖吧。永生。


    “不——不該是這樣的!丹哥哥,醒來!醒來啊……”


    她後悔了,悔的一塌糊塗,悔的徹徹底底。


    淒厲的長嘶在寂靜的宮殿內,分外清晰,刺骨錐心。


    哐當!


    門似乎被誰撞開,黑眸憂傷而心痛的望著她,裏麵映著一個渾身血汙的女孩,青絲繚亂,清淚滿臉,瑟縮發抖。


    “小蛇後……你……”上官雲喉嚨哽咽著,艱難的說不出話。


    “我殺了他!我替娘親報仇了!嗚——我殺了他,我親手把他給殺了!嗚——”


    寬廣溫暖的懷抱似乎承載著整個天地,她盡情的哭泣著,蜷縮在他的懷中,尋找世紀末的居所。


    “沒事了,沒事了,乖。”他心疼的撫著她蒼白的臉頰,吻去眼角細碎的淚,柔聲安慰道。


    突然,袖中掉出一張筆墨字跡異常分明的紙。


    隻消一眼,玩玩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一眼,震顫的難以呼吸。仿佛有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劃破咽喉,黏稠的血緩緩的溢出。


    “這個……這個是娘親?”她撿起那張紙,驚詫的望著他,水眸顫抖,搖搖欲墜。


    “沒錯,是湘夫人留給你的。”黑眸半垂,懊惱落寞,不忍再看她。


    上麵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湘夫人的毒乃七年前所服,根本與太子丹無關。可卻被他發現了,是湘夫人苦苦求他,求他保守這個秘密。


    由於湘夫人所服慢性之毒,異常痛苦,無奈之下,太子丹隻能以毒攻毒,施以鐵海棠,緩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真相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該哭、還是笑?該難過、還是悲傷?她好像站在鋒利的刀刃上跳舞,鮮血淋漓。


    喉嚨幹澀,指尖一點點的碎裂,碎的那麽痛,痛得連淚都忘了流。


    “我的小蛇後,別這樣,你這樣我心好痛。”


    “……”


    她呆呆的望著他,笑了,冰冷淒涼,哀怨痛苦。顫抖的手握住匕首,緩緩的升起,作勢就要往心口處捅下去。


    鐺!


    他及時的打掉,黑眸憤怒咆哮,如大海上的暴風。


    “你瘋了嗎?”


    “一命還一命,是我欠他的。”肩膀劇烈的顫抖著,她再次撿起那把光亮的匕首。


    “那你先殺了我!你死,我亦不獨活!”


    “……”


    “放心,我會救他。放心,我的小蛇後,你太累了,睡吧。”


    袖袍輕揮,她墮入沉重的睡眠。


    如果可以,他絕對會想把催眠咒的時間延長至永遠。


    命運之輪悄然轉動,真的無法反抗嗎?(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誰敢動我的二歲蛇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念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念秦並收藏誰敢動我的二歲蛇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