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 我還記得當時卡魯耶格老師兩手自我矛盾的畫麵。」


    「哈哈哈,」利特回想起當時,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當時卡魯耶格老師右手拿印章,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在那邊掙紮呢,右手應該蓋下去,左手不想讓右手蓋下去哈哈哈……」


    利特因為笑得太過頭,眼睛幾乎笑成一條縫,賈茲沒有,他看到北原水野忽然收斂的笑容,變得禮貌正經的那種,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瞥了瞥旁邊的利特,利特還在笑得不能自己。


    賈茲看到北原水野給了他一個眼神,賈茲心裏一咯噔,莫非……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他感覺背後似乎有什麽低氣壓源頭正在靠近。


    他偷偷用手肘碰了碰利特,但利特沉浸在好笑的回憶中樂得無法自拔。


    「利特,什麽事情這麽好笑?」


    正笑得無法自拔得利特頓時感覺有一盆涼水都頭頂潑下來,背後傳來寒氣,一瞬給他帶到了北極。


    利特脖子如同生鏽的機器,一卡一卡地轉頭,看到身後站著的人的衣服時,汗如雨下,他抬起頭,對上一雙嚴肅淩厲的眼,裏麵仿佛有獵殺的紅光,眉宇陰沉,上半張臉都籠罩在陰雲中。


    背光站的,卡魯耶格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是一個返祖惡魔。


    「卡卡卡卡魯耶格老師!」利特被嚇得魂不附體,說話磕磕巴巴。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什麽事情這麽好笑?」卡魯耶格手裏端著餐盤,明顯是來用餐,半路聽見這邊討論他的聲音所以過來的。


    卡魯耶格旁邊站著巴拉姆,同樣手裏也端著一個餐盤。


    賈茲捂臉,覺得利特已經沒救了,他盡量輕地端起自己的餐盤,偷偷摸摸想要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剛半彎腰站起來走了兩步,就感覺腰上什麽東西卷了上來。


    賈茲一愣,驚疑地低頭,看到腰間被毛茸茸的東西卷著,順著毛茸茸往後看,他發現這是北原水野的尾巴。


    這尾巴居然不是單純的擺設?賈茲一臉震驚,很快被北原水野用尾巴摁回原位,利特眼疾手快地用腳抵住賈茲的腳,不讓他有機會再離開。


    賈茲扭頭看他:死貧道不死道友!


    利特眼神堅定:一起麵對卡魯耶格吧你!


    北原水野保持禮貌的微笑,沒發出一點聲音,怕卡魯耶格的注意力分到他這邊,畢竟剛剛兩個敢說一個敢聽。


    「卡魯耶格,你跟學生們的關係真好,」狂風暴雨前壓抑的氛圍中,巴拉姆開口了,語氣帶笑,「真好啊,被學生們喜歡。」


    卡魯耶格額頭青筋浮現:「你看他們這像是喜歡我的樣子嗎?」


    這群學生,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拿他最不想麵對的黑歷史之一出來說,卡魯耶格想到那天的事情,整個人麵黑如鍋,失策了。


    「不要這麽沉著臉嘛。」


    巴拉姆走到北原水野旁邊坐下,對卡魯耶格說:「我們就在這邊吃飯吧。」


    「哼。」


    卡魯耶格把餐盤放到利特旁邊,利特在他放下餐盤那一瞬,特別是餐盤與桌麵碰撞發出「嘭」一聲時,他身體一抖,僵硬得跟石頭一樣。


    利特與賈茲對於現在情況的感覺,跟巴拉姆眼裏的畫麵完全不一樣,前者感覺這裏黑氣籠罩,後者眼裏,這個餐桌布滿了學生與教師間的其樂融融。


    巴拉姆彎了彎眼睛,卡魯耶格跟學生們相處得真好啊。


    「對了,北原老師,早上你拜託我寫的清單我已經列好了,你看看。」巴拉姆拿出一張紙放在桌上。


    北原水野沒想到巴拉姆這麽神速:「真是太謝謝了,巴拉姆老師。」


    「沒事。」


    北原水野垂眸,匆匆瀏覽巴拉姆寫在紙上的物品名字。


    卡魯耶格轉過頭:「什麽清單?」


    巴拉姆道:「一些日常的帶有魔力的東西。」


    卡魯耶格疑惑地問:「北原,你找那些東西做什麽?」


    北原水野已經看完紙上列出來的東西了,很滿意,聽卡魯耶格這麽問,心情愉悅地說:「讓我的小金庫更多。」


    「但是你買完這些東西,不應該錢包裏麵的錢變少嗎?」巴拉姆不解。


    北原水野笑道:「是秘密。」


    這些東西在魔界是很普通的小東西,但在人界就不一樣了,他可以轉賣給一些特殊的人。


    說起來,上次發現的新世界還沒有去開發新市場,這次從魔界回去……北原水野笑容一僵,腦海裏浮現鬼燈的臉。


    別想新市場了,他還是想想回去後要怎麽麵對鬼燈吧,他已經知道自己幹兩份工了。


    問題沒出現在森鷗外身上,出現在意外的福澤諭吉身上。


    回去該怎麽講呢……


    北原水野托著下巴,苦大仇深地嘆了一口長氣。


    巴拉姆滿臉寫著疑惑,剛剛北原水野還興高采烈,轉眼就突然鬱悶起來,翻臉比翻書還快說的難道就是北原水野這種嗎?


    利特突然道:「老師我吃飯完了!先……」


    一條尾巴從桌子下麵穿過去,捲住利特的腳,讓還沒完全站起來的利特又跌坐下去。


    賈茲瞥了一眼,跟剛剛的同款套餐,他「噗嗤」一聲撇過臉,手背擋住唇角的弧度。


    「不著急。」北原水野還是剛剛鬱悶哀愁的眼神,尾巴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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