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狹長的眼睛穿透靈魂的感覺極強,壓迫感特別重:「你應該沒有苡橋想跳槽的想法吧?」


    他清楚北原水野的性格,三觀跟著五官跑,說的就是北原水野這類,他見過森鷗外,那個人類氣質與容貌都出類拔萃,最近這隻狐狸經常抱怨獄卒工作多,會生出跳槽的心不是不可能。


    但是!跳槽,什麽時候都行,這個時間點絕對不行,最近非常忙。


    「那、那個,鬼燈大人,您背後……」好像有恐怖的黑氣溢出來了啊!


    「嗯?」低沉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帶著極其明顯的威脅。


    北原水野把頭搖成撥浪鼓:「放心吧鬼燈大人,我絕對不會跳槽的!」


    現在這種情況,跳槽等於送命啊,北原水野額頭直冒冷汗。


    「不會就好,」鬼燈收斂一身的壓迫感,「我還在現世的時候,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我幫忙。」


    北原水野小雞啄米般點頭。


    兩份招牌沙冰很快送送上來,滿滿的一碗,是一個很大的沙冰圓球,北原水野一勺子挖下去,裏麵中空不多。


    「良心啊。」北原水野感嘆。


    鬼燈隻吃了一口就沒再動,眼神一直望著旁邊,北原水野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要說有什麽能引起注意的,大概是那桌坐著好幾個人的那邊。


    「看到那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小女孩了嗎,」鬼燈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就是你的任務目標。」


    沙冰吃著突然來任務,北原水野一臉懵,下意識道:「什麽任務目標?」


    鬼燈看北原水野這又懵又驚恐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理解,為了防止員工跳槽,鬼燈耐心解釋:「就是之前在閻魔大廳裏跟你說的那個任務,關於庫洛牌魔法使的。」


    北原水野拿你在開玩笑嗎的眼神望著鬼燈:「魔法使,您確定是那個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沒有錯,」鬼燈往嘴裏送了一湯勺的沙冰,「庫洛牌的魔法氣息,我忘不了。」


    北原水野仔細感知,確實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波動,他懷疑這是壓榨童工。


    「喂,小鬼,那邊那兩個人,你注意到了嗎?」木之本桃矢提了一下李小狼。


    他跟李小狼的位置剛好對著那邊,容易發現鬼燈他們的窺探。


    「看到了,」謹慎起見,李小狼沒有往那邊看過去,而是仍舊低頭喝飲料,「你覺得他們有問題?」


    桃矢的直覺一向比較準,他遲疑片刻,看向自己的妹妹木之本櫻:「小櫻,吃快點。」


    木之本櫻正吃沙冰吃得美味,突然聽見哥哥催促,不明所以地抬頭:「為什麽?」


    「因為你吃東西太慢了,」桃矢露出嫌棄的表情,「你看雪兔,還有我的碗,你怎麽還剩那麽多。」


    「什麽啊!」小櫻不滿地揮拳,「美味的東西就是要細品才行!」


    桃矢指著小櫻的沙冰,惡劣地笑:「你吃得最慢,待會我們就拋棄你了。」


    「欸?!」小櫻環視一圈,自己確實剩得最少,頓時危機感上來,加快速度吃。


    李小狼安慰她:「沒事,我會等你的。」


    桃矢瞪他——你小子拆台嗎,讓我扮黑臉,你扮白臉?


    李小狼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是我吃太多了嗎?」雪兔遲疑地放下勺子。


    桃矢立刻放棄與李小狼的對視,話脫口而出:「不是,隻是嫌怪物吃太多了。」


    小櫻一腳踢上桃矢的腳:「笨蛋哥哥你說誰是怪物呢!」


    「嘶……」桃矢立刻伸手揉腳,「不是怪物哪裏有這麽大的力氣。」


    北原水野收回視線,琢磨片刻話語:「孤燈大人,小孩心性未定,您確定觀察能有什麽結果嗎?那個小女孩看上去,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性格,看著也不壞。」


    「就是因為心性未定,才需要觀察,」鬼燈轉回頭,「需要看看她成長路上有沒有什麽會讓她長歪的因素,以及她身邊的人。」


    「這邊的千層蛋糕也很好吃,小櫻,要來一份嗎?」大道世知世問,聲音溫柔。


    北原水野對鬼燈道:「我覺得那個長發的小女孩跟阿香一樣溫柔了。」


    「不要為了不想工作就下表麵結論,看人不能隻看表麵。」鬼燈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北原水野,他明顯想表達一些其他的事情。


    北原水野看出來了,撇開眼神:「我才沒長歪呢。」


    「上次你帶小判進來拍我的工作照還記得嗎。」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北原水野立刻道:「那是經過您同意的。」


    鬼燈眼神一瞬淩厲起來:「我想說的是,你收小判錢了吧。」


    北原水野:「……」這話他還真反駁不了,隻能小聲道:「這不算長歪吧……」


    鬼燈嘆了口氣,拿不解的眼神望著北原水野:「我真的懷疑你混進了龍的血統。」


    北原水野心虛地拿起鬼燈放在沙冰上的湯勺,舀了一勺沙冰到鬼燈嘴邊。


    鬼燈看了看北原水野,後者露出一個討好的可愛笑容,鬼燈唇微抿,盯著眼前的沙冰,張開嘴。


    北原水野往前遞湯勺,餵完一勺後見鬼燈似乎又要說什麽,動作迅速地又舀了一勺沙冰抵住鬼燈的唇。


    鬼燈:「……」


    一直餵了十幾次,鬼燈揉了揉太陽穴,算是不想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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