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秦慕言正趴伏在炕邊,不知翻騰什麽東西,聞言,探出個腦袋,連忙應聲道。


    「你先洗著,鍋中還燒著熱水,我再去添把柴火,等平安醒了,也給他洗洗,這小傢夥渾身酸氣氣的,快要發酵了。」說罷,陸雲琛抬腿就往屋外走。


    秦慕言解開髒亂的衣衫,露出白淨瑩潤,宛若珠玉的肌膚,自家夫君說水溫剛好,小傢夥不疑有他,隻身便直挺挺地踏了進去,冷不丁縮回了腳,細嫩的足尖瞬間被燙得泛起一層薄紅,這..這水也太燙了。


    陸雲琛提著熱水再進來時,瞧著小夫郎鬆鬆垮垮地披著外衫,縮在浴桶旁,手裏擎著條白巾,正浸在水中練習「神龍擺尾」。


    「還不趕緊進去洗,一會兒水要涼了...」陸雲琛催促道。


    「哎..哎..等下」秦慕言張著手,還未來得及攔住,眼瞅著新一桶燒開的熱水又倒進了浴桶中,他攪和了這麽久,剛把溫度降下來的...


    「等什麽等,多大的人來,還跟個孩子似的在這玩水,快洗去..」陸雲琛三下五除二將小夫郎扒了個光溜,撈起來就塞進了浴桶中,好在自己的神龍擺尾起了效果,浴桶中的水溫比方才適宜多了,秦慕言癟癟嘴,擎著木勺往自己身上澆水。


    陸雲琛沒得出去,拿過搭在桶沿的白巾,在熱水中浸透,順著小夫郎光滑白潤的脊背,動作輕柔地擦洗起來。


    一時間屋裏白霧騰騰,叮咚水花乍起,濺出朵朵細碎的漣漪,剔透的水珠順著秦慕言緋紅的脖頸滑下,卷進鎖骨處悠閑地打了個彎兒,滴落在水裏,陸雲琛下意識地舔了舔幹涸的唇,他抬手捏捏小夫郎微涼的耳垂,趁著他回頭之際,輕啄了他柔軟的唇瓣,又似不過癮一般,重新覆上,將吻意加深。


    秦慕言嚇了一跳,難以掌控的砰砰悸動和由心而發的歡喜瘋狂擠壓著他的神誌,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沉溺於溫柔鄉裏,再也拔不出來,明明浴桶中的水已經混入了冷氣,浸著絲絲的涼意,他卻覺得周身仿佛置身於滾熱的火球之中,雙頰被燒得紅撲撲的,一路蔓延至耳後,連瑩白的肌膚都染上了緋紅,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唇邊直衝腳掌心,連腳趾都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陸雲琛輕吮了下他的唇珠,意料之中小夫郎渾身戰慄一抖,繾綣的溫柔從唇齒間瀉下,情/欲來勢洶洶,在滿室旖旎中滋曼,纏繞在二人之間,他難以自持地貼近秦慕言,手托住他發燙的後頸,細碎的輕吻鋪天蓋地地落下,吮咂吸弄,輾轉廝磨。


    「哇..」門外小平安鏗鏘有力地哭鬧聲適時響起,繾綣旖旎忽如退潮一般翻湧而去,二人從情/欲中抽身而出,陸雲琛鬆開桎梏,倒吸一口氣,暗罵了句「小兔崽子..」,小夫郎水眸迷濛,睫毛忽閃忽閃地眨個不停,被親得紅腫的濕潤的雙唇微微張開,在昭昭餘暉中仿若蒙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暈,朦朧而勾人。


    小平安的哭鬧聲節節升高,隱約能聽到老太太絲絲拉拉哼唱的歌謠聲,陸雲琛不舍地吻吻秦慕言的鼻尖,溫聲哄道,「趁著水還熱,快洗吧,我去看看平安,這小崽子鬧起來,奶奶可招架不住..」


    秦慕言徒然回神,意識到自己方才跟夫君在這側室做了什麽,臉頰上的紅暈更顯鮮艷,一縷羞意湧上心頭,他將自己邁進水中,隻看著自家夫君的身影出了門,才抓過帕子,胡亂地擦了擦身上,馬不停蹄地逃離了這裏。


    陸雲琛懷抱著哭鬧不止的小平安圍著院子四角,一麵慢騰騰地踱步,一麵蘿蔔蹲,嘴裏還輕聲哼唱著亂七八糟的童謠,就這樣轉了幾圈,才將大魔王哄得止了哭意。他心裏不住地默念,「自己生的,自己生的...」,意圖催眠自己不把懷裏的大魔王給扔出去。


    秦慕言收拾好,從自家夫君懷中接過小平安,說好要給這小兔崽子洗洗身上,陸雲琛重新將鍋中水燒熱,拿帕子從頭到尾給平安擦洗了一遍,還收穫了一身的童子尿,最後不得不又給自己洗了個澡,才將這雜亂而匆忙的一天給對付過去。


    ......


    沒過幾日,縣衙傳來了消息,說是在山溝子裏抓到了先前被指控下毒潛逃的宋大山,特傳喚陸雲琛前去指認。


    公堂下,宋大山滿身髒汙,蓬頭蓋麵地跪伏在地上,「掌櫃的,我真的沒有辦法,那李大頭設計誘騙我兒子深陷賭坊,逼我拿出一百兩去贖人,否則就將我兒子的胳膊腿都剁下來抵債,我就...我就這一個兒子啊..」


    陸雲琛冷眼看著痛哭得提淚橫流的宋大山,心中再不起一絲波瀾,他當初留下宋大山,就是看著這人樸實勤快,眼裏入得了活,遂以高出市場價的月錢將人帶進闔興居,想著他若是好好幹,自己絕不會虧待了他,可沒想到,卻給自己挖了這麽大一坑。


    「掌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被逼無奈,我不能不管我兒子死活啊....是我宋大山對不起你,我有罪..我罪該萬死...我沒想害人的,李大頭給我的藥粉,我..我隻敢放了一點點....」宋大山語無倫次地替自己辯解道。


    但不管他說什麽,陸雲琛都不想再聽了,他不是聖人,不能做到對宋大山以德報怨,闔興居的買賣因為下毒這件事差點黃了,秦慕言受了驚早產,生生熬了一整日才將平安生下來,這些他都不能不在乎,宋大山可憐,他們又何嚐不是無辜。


    從縣衙出來,陸雲琛站在衙門口,一陣唏噓,倘若一開始宋大山在兒子出事時選擇報官或者提前將此事告知他,那結局一定不是這樣,隻是....這世間因果,本就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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