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暖花開時,草長鶯飛,艷陽高照。


    喜服被送到托盤送來,鋪開錦緞滑順,刺繡樣式精美。是柏青霄常著的寬袍大袖樣式,又比裴庚的常服顏色鮮亮幾度。


    裴庚換好衣服,在銅鏡裏看自己,鏡中男子身姿筆挺,麵容俊朗,點漆雙目如炬。


    想起當初無常鏡前的自己。比對現今,越看越覺得陌生幾分,麵容身量已不似當年。


    初在鏡中看到師尊的驚詫,如今想來隻剩好笑。


    那雞肋法寶據傳不準,可裴庚卻覺得它準得很。不然為何他能有今日呢?


    裴庚推開院門,想去看看柏青霄換上喜服後是何模樣,定比他想像中要俊上幾分。


    推開房門,內裏無人。


    「師尊?」裴庚走進去,放著衣服的托盤裏已然空了。


    裴庚尋出門去,見著回來的明池。


    數年不見,青年不似當初雌雄莫辯,麵容清秀,他手上拿著用剩的紅綢,見到裴庚,愣了一下,眼神條件反射躲閃了一下,又很快定了下來,喊道,「師兄,在找師父嗎?我剛看見他與師祖往主島去了。」


    去主島了?這麽快?裴庚頷首,「謝過。」說罷飛身離開。


    大典在主島宮殿後的山峰舉行。


    宮殿前排列整齊的藥田裏,連稻草傀儡都換上了喜慶的紅衣短裝。藥田中央一條路直通宮殿,路兩旁催生出的繁花錦簇,綠草茵茵。


    裴庚歪著身子,右手拂過路邊的花朵,朵朵靈花釋放著靈氣,花瓣如水晶般在陽光下反光,裝點著大道,讓他光看著心情都好上幾分。


    白玉階層層直上高聳的宮殿,兩旁欄杆紅綢纏繞,早上迎客來時放的鞭炮碎屑鋪在地上。


    裴庚足尖一點,躍上最高層,走入殿門,步伐越來越快,穿過大廳,來到後院。


    賓客如雲皆是滿臉笑意,喜糖瓜果糕點擺在左右兩側,唯有中間一條紅毯直上高壇。偶有幾位年少的同門還帶著稚氣,歡笑著打鬧。


    壇上二人背對著裴庚,正對著藍天談論著什麽,應是在看好時辰。


    其中一人一身青衣,身姿高挑,冰姿玉貌。裴庚看去幾分陌生,但觀氣度,該是他那娃娃般的師祖,今日竟不知用何方法恢復了真身。


    另一人一身紅袍……


    裴庚微愣,眼裏一點一點亮起了光,唇邊不覺帶了幾分笑意,迫不及待往高壇走去。


    賓客發現他,自覺讓開了路,皆拱手賀喜,祝詞繁多,出口就來。裴庚完全壓不下翹起的唇角,笑著一一回禮,來到壇邊。


    階梯不高,柏青霄背著光看他,眼神溫和,眸光若晴空下水波瀲灩,殷紅薄唇勾起的弧度藏著春花遍野、清風徐來的柔情。


    裴庚往上看了了一會兒,提起前襟,一步一步順著白玉階梯走上被裝扮過的高壇,步伐從慢到輕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起來,風一般掠過兩邊的紅綢。


    柏青霄表情柔和,朝他伸出了手,皮膚白皙,掌紋清晰,指節細瘦,可卻同樣帶著充滿力量的線條。


    裴庚繃不住臉,抬起眼來。二人對視,都忍不住麵上的笑意,相視一笑,漆黑的眼裏倒映著彼此。


    沒有任何言語。


    裴庚抬手按在柏青霄掌中,掌心緊緊相扣,唯一用力,靴底穩穩落在最後一階上。


    柏青霄拉著自己道侶,轉身道,「師尊,開始吧。」


    明池放好雜物趕過來時,有些晚了,但又似乎剛好。


    他站在壇下,在賓客與同門裏,揚起臉。他的師父和師兄在高壇上並肩而立,身影再般配不過,令他心中幾分艷羨。


    一拜天地,厚雲放晴,碧空如洗。


    二拜恩師,彩霞漫天,瑰麗奪目。


    三則許契。二者以血起誓,在風中書寫契約書,落下署名。


    契約鑽進對方額間,從此福禍共享,生死相依。


    這時,天邊降下光束,落在兩人之上,意為天道見證,契成。


    可下一瞬,光束裏落下天道饋贈,竟使方圓數裏靈氣大增,大地回春,枯樹生花,綠意自下而上覆蓋住整方高壇,開出無數靈花。


    一座皆驚,由此在修真界中稱奇數年不衰。


    柏青霄仰臉看著天邊落下的靈氣光束,想著柏玉霖他們是不是在天上看著,旁邊傳來一聲,「師尊。」


    「嗯?」柏青霄微微側頭,看向盯著雲層的裴庚。


    裴庚回過頭,朝他一笑,握緊了十指相扣的手,「往後,無論是飛升,是隕落,或是轉世為人……」


    柏青霄若有所感,下半句脫口而出,「一路相隨。」


    裴庚頓住,旋即無聲笑了開來,轉身抱住他。


    屬於道侶的體溫隔著衣物傳來,方才看似冷靜的二人,此刻心髒的急跳在對方麵前暴露無疑。柏青霄垂下眼,心中亦是激盪不平,久久無法平靜,他抬手回擁住自己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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