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澤衍吃了藥就昏睡過去,整個人狼狽不堪,在睡夢中,還在流著淚一遍遍叫著那人的名字。


    「小舟…我…我不怪你,我…我不在意的,你回來好不好?」


    鍾宇嘆了口氣,離開了這裏。


    林傾舟這邊和李長新合作後就在排練了,這次劇本相當不錯,好不容易忙完一段時間,他挑了個顧池出差的時間,開車去建金墓園看看爸爸。


    剛走到山腳下,遠在海外的沈雲姝看到新聞就開始打電話興師問罪了。


    「可以啊,回去後新聞鬧這麽大!說給你留草莓那個是誰啊?」


    一聽她這吃瓜的語氣,林傾舟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是我去刮痧了,瞎寫的你也信。」


    「喲喲喲,我說你差不多也該找個人談戀愛了吧?」


    「姐,我親姐,我事業剛剛起步,你放過我吧,行嗎?」林傾舟看了眼快到墓園,立馬像是找到藉口:「哎,我到了我到了,掛了啊!!」


    為躲避催對象,林傾舟先下手為強掛斷了電話,天色變得不好,烏雲大片大片飄過來,一會怕是要下雨,他幾步跑上去。


    剛到頂層,老遠就看見一個人影跪在他父親碑前,那是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林傾舟笑意淡下去,手緊緊攥起拳。


    等他一步步走過去,那人終於聽到他聲音,有些遲緩的轉過頭看到他愣了愣。


    碑前很幹淨,像是被人經常仔仔細細打掃一樣。


    殷澤衍看到他來,眼睛瞬間紅了,他的目光控製不住落在林傾舟無名指戒指上,疼得喘不過氣還是笑道:「你來了。」


    林傾舟始終神情淡淡的,說話不經意間加了絲冰冷:「你怎麽在這?誰允許你來的?」


    第50章 他的小舟啊,早就被他親……


    「小舟, 你現在…就這麽討厭我?」殷澤衍被他的冷漠刺痛,眼睛濕潤泛紅,他就那麽直勾勾看著林傾舟, 像是受了委屈, 被傷狠了。


    天空雲霧迷濛, 剛剛烏雲已經飄過來, 一派要下雨的勢頭,放眼望去周遭景色皆是一片灰藍色,壓抑的人喘不過氣。


    林傾舟看他這樣心裏莫名痛了下,攥了攥拳說道:「以後別來這裏, 這裏不歡迎你。」


    「我隻是想給爸爸道歉, 我…」


    「不用!」林傾舟被他的話激了下,胸膛劇烈起伏, 他從剛剛一直忍著, 這人怎麽敢來這裏, 怎麽敢說出這種話。


    殷澤衍膝蓋上汙泥很厚重,額頭上還有狠狠磕下的血印子,不知道在他來之前,這人在這裏發什麽瘋。他之前倒聽雲霄說過,殷澤衍在他走後每個月都來掃墓,瘋魔時一跪跪一天。


    現在看來是真的。


    林傾舟竟然一時分不清, 是氣憤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 隻覺得這裏風太大了,冷的紮進心窩裏。


    可是何必呢?這又是何必?


    這麽做他做的那些混帳事就能過去了?他爸爸就能活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通過這種方式讓他懺悔。


    那些早就翻篇的回憶一股腦又鑽進腦海, 林傾舟眼底染上濕意,聲音發顫:「雲霄說你每個月都會來,其實你不用這麽做, 我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想用你傷害你自己或者侮辱你的方式讓你道歉,懺悔,你以後不用來了,你能做的唯一的道歉方式就是別再出現,還有別再叫他爸爸… 」


    「你不配。」


    「小舟,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沒惡意的。」殷澤衍剛剛生場大病,本就蒼白的臉色如今更是沒了血色,林傾舟的話像一把雙刃劍,他心口割裂的疼,費力撐起身,他緩了緩疼痛語氣艱澀:「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爸爸最後那段時間他其實什麽都知道,那段時間我惴惴不安,可他並沒有說什麽,甚至最後願意讓我叫他爸,還囑咐我好好對你…」


    「也許是我無恥,我卑鄙,不管你信不信,我總覺得…覺得爸爸最後好像是原諒我了。」殷澤衍眼裏泛起血紅,無助又痛苦的看著林傾舟。


    「所以呢?你還不是一樣也沒做到嗎?」林傾舟淚水滑落,神情冷漠地看著他繼續說道:「我不想在爸爸麵前和你說這些,而且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用,我要上墳了,你可以走了。」


    殷澤衍被他一句話釘在原地,整個人疼得血肉模糊,嘴唇嚅動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是啊,小舟說得是對的,可不是嗎?


    他還不是一樣都沒做到,辜負了爸爸的囑託,讓心愛的人渾身是傷,甚至最後連命都差點丟了。


    他本就是活該,該死。


    林傾舟沒有再看他,在他身前直直走過去祭拜,殷澤衍看著下意識想抓他胳膊,可在即將碰到時餘光看見戒指,又被刺痛滯在空中,久久不能回神。


    哦,對,他結婚了,他不能再抱他了,不能再牽他手,不能再…


    失去林傾舟的痛苦全部反噬上來,殷澤衍眼睛瞬間血紅一片,整個人控製不住地暴戾,所有惡劣念頭慢慢湧上心頭。


    他突然想抱住他,把他關起來隻能自己看!撕爛他!把他壓在身下狠狠貫.穿!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在靈魂上留下他的烙印!!


    他太疼了!!他心口怎麽能這麽疼!!!


    惡意瘋狂叫囂著,吞噬著他的理智!


    他想…他是想的。


    可過去很長時間…他卻什麽都沒做,他也不能那麽做。


    殷澤衍痛得受不了淚珠滾落,就那麽呆呆的看著林傾舟背影,心如刀絞,這個人這麽近又那麽遠,他明明一伸手就能攬進懷裏的人,卻再也不能那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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