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澤衍沒有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想隻要分開,他不再煎熬就可以和朋友一樣對林傾舟好,可林傾舟不願意,他出去應酬被拍照片,他不管不顧任由那些緋聞滿天飛,希望可以讓他死心,可怎麽!怎麽就到了這一步了呢?!


    突如其來的寒冷讓他開始發抖,心底蔓延上一陣劇痛,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掩麵痛哭,歇斯底裏,痛徹心扉。


    他真是個王八蛋!


    鍾宇替他開完會,進門就看到他倒在地上臉色慘白,身上還插著把刀,他皺著眉罵了聲,立馬送去了醫院。


    殷澤衍醒過來後,鍾宇還沒問什麽,就聽見殷澤衍陰戾說道:「泫星辰呢?」


    鍾宇一愣:「你找他幹嘛?他最近發瘋找你呢。」


    殷澤衍陰沉著臉,拔下手背上的針準備下床。


    「你他媽傷成這樣,你想去幹嘛?!」鍾宇推了他一把,氣得恨不得抽他。


    「泫星辰告訴小舟了鍾宇。」鍾宇聽見一愣,然後就看見往日那個囂張跋扈的殷澤衍,滿臉痛苦無助地看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殷澤衍:「小舟都知道了,我要,我要弄死泫星辰!一定,一定是他!!」


    「你他媽給我老實點!」鍾宇薅起他領子,惡狠狠瞪著他:「你還想殺人嗎?!瘋了吧你!」


    鍾宇鬆開他坐在一旁沉聲道:「不可能是他,他哪來的膽子這麽做?!就算他敢,他這麽做了有什麽好處?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殷澤衍無助地抱住頭,想通過這樣緩緩心疼:「那是誰呢?誰還知道?沈雲姝嗎?」


    鍾宇看他這個發小這樣恨鐵不成鋼,也跟著難受,勸道:「既然都知道了,誰說的重要嗎?澤衍,刀是他插的吧?你倆到這兒了,真的完了,算了吧,你不是一直說膩了煩了嗎?這下正好,就這樣吧!」


    兩人沉默了許久,一直到鍾宇以為他又要作死,殷澤衍終於點了點頭。


    林傾舟回去後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他如今已經千瘡百孔,努力的想找活下去的動力,可是沒有了。


    像他這種人早死算是為社會做貢獻。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要做什麽,每天還是堅持配合沈雲姝檢查,私底下已經寫好了遺囑,一旦他去世林氏所有收益捐出去,股份賣出去,錢也全部捐出去。


    這兩天收到了藤信律師的電話,要約他轉讓股份,他拒絕了,他現在隻要一想到殷澤衍就噁心的不行,他不想要,幹幹淨淨,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和那個人有一絲關係,都讓他覺得噁心。


    在即將做手術的前兩天,高價買了張別人去內蒙古的機票,到了以後掰斷了手機號,銀行卡也不用了,他想在這美麗的草原上度過最後一段時間。


    在來之前,他又一次去到了高中學校那個月季花壇,正值放假學校裏沒多少人,花壇沒人搭理照顧,春天還沒開花,他把那些千紙鶴還有殷澤衍給他的情書,全都埋進了花壇裏。


    走的時候,最後看了眼,初次見麵殷澤衍掉下來的那個牆頭,一眨眼間過去這麽多年,物是人非,人走茶涼。


    有始有終,就到這兒了。


    第32章 活該林傾舟不要你!


    林傾舟走了, 周圍人很默契地不再提起他名字,在公司他雖然是副總,也一直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所以他辭職也沒引起多大的水花。


    十二年仿佛很輕易的就可以被抹去。


    鍾宇一直覺得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兩個人分開各生歡喜, 等時間久了都忘了, 大家過好各自的生活挺好的。


    什麽愛啊,恨啊的,翻篇了就好了。


    殷澤衍自從病好也沒再胡鬧,工作, 應酬都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一貫地高高在上,居高臨下。


    就連韓梅知道後也開始覺得自己兒子太絕情, 為林傾舟感到不值, 心寒。


    可這麽多人裏隻有李管家不這麽認為, 隻有他知道,殷澤衍在林傾舟走後幾乎不回家吃飯了,每次回來也是半夜喝醉酒,偶爾在客廳喊林傾舟的名字,等他過去叫醒殷澤衍,那人眼裏會出現茫然無措, 甚至有一絲悲傷。


    李管家每次看到都感到吃驚, 殷澤衍在他眼裏從來都是強硬,倨傲的, 幾乎沒有弱點也不會有脆弱的時候。


    殷澤衍從大學就開始闖蕩,早前陽光的性子早就被商場磨平,他這人看人總是帶著冰冷的麵具, 即使和顏悅色也感覺不到一點溫暖,隻有在麵對林傾舟的時候會拋棄這些偽裝,可現在他時常在家會露出迷茫的神情。


    殷澤衍晚上回來時又喝多了,連續喝酒已經讓胃負擔不起,可是沒辦法,不喝酒他根本睡不著,隻要閉眼就會想到以前。


    躺進沙發裏,他又一次下意識叫林傾舟,等醒過來看到李管家才意識到那個人走了,心裏空曠得發慌,苦笑一聲不好意思:「李叔,又打擾到你休息了。」


    李管家看著他心情複雜,端來了醒酒湯:「先生,這麽喝酒傷身體,你這病才剛剛好,可一定要小心。」


    殷澤衍微笑著點點頭,撐起身喝了口,然後就聽見李管家小心翼翼說道:「這是按照林先生給的方子做的。」


    他也在為林傾舟鳴不平,他能看出殷澤衍後悔了,可是後悔有什麽用呢?那個人可是要死了,他想能為那個人多說一句就多說一句。


    拿著湯的手頓住許久,久到李管家以為他生氣了,既然已經說出口,他也不在乎了打算繼續為那個人說些什麽,哪知卻看到殷澤衍紅了眼眶,似乎想笑可卻笑不出來,最後表情有些怪異問道:「他走的那天,有說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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