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道:「既然你不想你師兄替你再受罪,那就好好待在北府,別再出去惹事。」


    「好。」賀北這次沒有思索便答應北府變相囚禁他的要求,為了謝倦,他什麽都可以。謝倦是他的軟肋,是他心尖上唯一想要守護的人。


    神殿殿主揉揉眉心,今日費神之事太多,他實在乏力。他揮揮手,道:「把他帶回去吧。」接著又特意囑咐謝倦:「拂衣,閉關三月,殿裏有許多事情需要你來處理,隨可君一同去罷,落下的東西始終要抓緊補回來。你將來是我們北府的神官,責任重大,莫要因為不想幹的人與事耽誤自己。」


    謝倦垂下眼簾,細密的長睫掩住他冷透的目光:「遵命。」


    賀北被押送回小院,他今日如願見到謝倦,也算是無憾。


    他去小廚房掀開鍋蓋,看到已經涼透,蒸發掉不少水分的白粥已經黏成一坨漿糊,用木勺舀著吃了一口,從喉嚨涼到胃裏,渾身激靈了一個冷戰。


    他沒什麽胃口,吃了一個窩頭,喝幾口漿糊白粥,便悻悻坐在小廚房裏看起心法來,小兔子們怕冷,全部圍在賀北腳邊毛茸茸縮成一團取暖,賀北忽然有種兒孫繞膝下的錯覺。


    「真乖,爹爹給你們拿草吃。」


    ......


    「小糖,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哎呀,小蓮,屁股真好摸,肉墩墩。」


    「你們都是群沒娘的孩子......想他。」


    賀北自言自語起來,或許是經常一個人憋悶壞了,他對著兔子也能說上許久。


    或許是太想一個人,當謝倦推門而來的時候,他會以為是幻覺,像是在做夢,當下還反應不過來。


    謝倦駐足,道:「寒川。」


    「師兄。」


    兩人對視許久,賀北竟然有些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麽。


    謝倦渾身帶著涼氣,眉眼有些許疲憊,硬撐起幾分精神問道:「吃飯沒有?」


    賀北倉促起身:「吃過了。」


    謝倦掀起鍋蓋,看著一鍋比漿糊還漿糊的白粥,以及灶台上半個沒吃完的窩頭,和瓷盤裏零散剩下幾根的鹹菜,眼底透出心疼與不忍。


    「就吃這個?」


    他閉關之前,特地拜託可君多照顧一些賀北的飲食,可如今看來,賀北吃的並不好,甚至連北府的下人都不如。


    謝倦淡淡道:「在這裏等我。」


    半個時辰以後,謝倦領著兩籃子食材回來,有菜有蛋有肉。


    謝倦將自己的官袍一脫,換上圍裙,挽起袖子,從水缸裏舀出一盆清水,說:「你先生火,我去洗菜。」


    賀北瞧著謝倦這副架勢,鼻子頓時發酸。他忍著泛濫得情緒愣了半響才慢慢道一字:「好。」


    謝倦的動作熟練,在賀北看來繁複的一係列流程在他的手下井然有序的完成著。


    謝倦給賀北包他愛吃的叉燒包。薄厚適中麵皮包著已經提前炒好、裹滿醬汁的叉燒肉,在謝倦的手下被精心捏出花一般的褶皺來。


    上鍋一蒸,不一會兒廚房裏便充斥滿香氣,把賀北肚裏沉寂已久的饞蟲全部勾引出來。


    除卻叉燒包,謝倦還做出一鍋大雜燴的純素菜湯。


    在簡陋擁擠的小廚房裏,沒有多餘的板凳,沒有飯桌,昏暗燈光下,師兄弟二人圍著熱氣騰騰灶台,站著吃,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謝倦忙活半日,實際上肚子裏也是空空如也,為了早些見到賀北,他忙完公務推掉可君的邀約,急匆匆就趕來小院。


    賀北已經許久沒有吃到謝倦做的飯,他嘴裏嚼著叉燒包,忽而覺得人生滿足、死而無憾。


    師兄弟二人飽餐以後,都沒有心思力氣收拾,留著廚房一攤殘局,賀北直接拉著謝倦回到寢臥。


    賀北這三月住的小院是謝倦曾經的住處,如今謝倦的獨立寢殿已經修繕完畢,按理不必同賀北擠在這間破屋,但謝倦說:「太累了,不想走動,就在你這裏歇息吧。」他選擇留下來。


    直到謝倦畏寒,賀北把爐火努力燒到最旺。他分配到的炭火不算優質,煙大,謝倦聞著嗆鼻,時不時咳嗽幾聲。賀北又將窗戶開一溜縫,確保謝倦能夠呼吸順暢。


    賀北替謝倦燒好洗澡水,讓謝倦先去沐浴。


    謝倦沐浴完畢,賀北才去。


    賀北的右手受傷,脫衣服十分費勁,他自己這兩日是習慣了的,隻是謝倦在旁看著,默默走到他身前,主動替他寬衣。


    賀北看著謝倦替他動手寬衣的模樣,心中流淌著暖意。他的呼吸倉促起來,目光逐漸變得炙熱。


    三月未見,兩人距離最近的一次,還是如此曖昧的環節,賀北緊張,謝倦也緊張,但兩人都裝作不緊張。


    謝倦脫到最後一層裏衣的時候便自覺停下動作。賀北有些不好意思道:「剩下的我自己來。」


    賀北走到沐浴間,自己脫完剩下的。本來還有寫困意,沐浴過後都煙消雲散。


    從沐浴間出來,他穿了一件幹淨的墨色睡袍。一個人有些吃力的單手擦著濕漉漉披散至腰間的烏髮,謝倦看到後走到他跟前,替他細心擦拭起來。謝倦的動作輕柔舒緩,賀北極為享受。


    該磨蹭完的都磨蹭完以後,兩人盯著屋裏唯一的一張床,陷入尷尬的沉默之中。


    這床睡一個人尚且寬敞,睡兩人便有些擁擠。更何況是兩個精壯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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