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下午抽空去紫竹林的藥堂看望宋流螢。


    這孩子從小到大沒有挨過這麽嚴重的打, 這一次算是元氣大傷。病懨懨的癱倒在床榻上, 臉色慘澹如同一張白紙。一雙精緻的柳葉眼微垂著, 眸中濕漉漉的像是雨洗過一般, 在看賀北的那一刻清亮起來, 散發出淡弱的光。


    他軟綿綿地打了聲招呼:「賀師兄......」


    「嗯,上過藥了嗎?」賀北從衣袖裏掏出一瓶他向陸袖長老討來的「靈丹妙藥」,這是他用掉一壇山下帶來的心肝寶貝羅浮春才換來的。


    賀北捏起藥丸在宋流螢眼前晃了晃:「把它吃了,好的快一點。」


    宋流螢內心欣喜,顫著手接過藥丸弱聲道:「吃了它,明天就可以好嗎?」


    「傻孩子,你賀兄當年挨了這樣的打不知道多少回,以我的身子骨最快也得三四日才能下地,你當我給你餵的是神仙藥呀。」


    賀北看宋流螢背鍋一事除了物證還有幾個同門作為他深夜外出的「人證」,便能猜出他人緣並不是很好。


    「這幾日師兄給你安排專人送飯,你好好在藥堂養著便是。」


    宋流螢點點頭,輕輕嘆氣:「後天就是綜測,怕是不能參加了。」說罷,眼中的失望更濃。


    賀北哼笑兩聲:「我要是你早就樂開了花,綜測有什麽好的,正好偷懶,過不了關還要被罰。」


    宋流螢為這次綜測準備了許久,昨天夜裏也是因為擔心綜測會取不得好成績,輾轉反側的睡不著才又跑到鶴望峰去練劍的。他的腦海裏每日都會重複好幾遍賀北之前同他說過的話:「等你這次綜測考好了,師兄送你一把好劍。」


    宋流螢並不敢妄想賀北會真的送他一把好劍,他隻想得到來自於賀北的認可......


    「給你留了吃的,都是一些零嘴,吃著解悶。」


    「徐老頭那暴脾氣,嘖,難怪找不下媳婦兒。」


    「行了,好好休息。別的都不要亂想,身體最重要。有什麽困難和師兄說,師兄幫你解決。」


    賀北安撫宋流螢幾句。


    宋流螢心中的暖意快要溢出:「謝謝師兄。」


    「謝什麽。」賀北俯首拍拍宋流螢的頭,宋流螢在他眼裏就是個孩子。


    宋流螢抬眸怔怔望著離他最近一次的賀北,心跳得極快。賀北的味道鑽進鼻息間,讓他的呼吸也不禁急促起來,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賀北無心察覺他的異樣,又客氣寒暄幾句。


    覺得看望的時間差不多夠意思了,賀北微笑告別:「師兄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你。」


    在宋流螢眼裏,賀北對他的笑似光照進心裏,撥動起心弦。「嗯,好。」他也跟著也綻開一個笑。


    看望完宋流螢,他跑去鶴望峰練劍。


    不得不說,這花兒雖然雖然從枝頭跑到了地麵上,但別有一番意境。


    他手執艷山劍,腳踏萬花屍骨,風姿亦有橫掃天下之磅礴洶意,招招決然,盪起一片粉塵。一抹紅衣,霎那芳華,勝卻無數光景。


    第四絕已經練到精絕。他並不循規蹈矩,這套劍法每走一步,他都會領悟出別的見解,習劍時有他自己的風格與套路。


    十絕劍法被世人瘋狂讚譽,但終歸是別人的。他早晚有一天也會創立出一套屬於自己的劍法,至少要比他爹強吧?至少要讓賀岸服他,賀岸的打擊教育多年,總得從他嘴裏撬出一句好話。


    修習武功這條路本就遙遙無歸期,沒有終點可言,絕然無止境。上一世不懂劍的快意,這一事他沉浸其中,好像前進的動力不隻是保護所愛之人的重擔與職責,還有練劍時的快意,讓他覺得天地唯他,草木皆殺。


    本來是要圍觀鶴望峰桃花慘案的一些弟子們,反倒是被練劍的少年所吸引。


    桃花雖是落了一地,但有了賀北的加入,風景亦是別樣的美。


    「桃花難解春風意,獨有少年世無雙。」


    不知是誰為這畫麵賦上了字。


    賀北無論多麽的離經叛道,但他總有辦法讓人無法轉目,願為他一刻折服。


    賀北練到天黑才離場,回到蘭渚後,被靜蓮喚到了跟前。


    賀北早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頓數落。


    靜蓮正跪坐在梳妝鏡前,正梳頭,也不知道大晚上打扮給誰看。


    「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兒,兩年你不在為師身邊惹禍,為師差點不習慣了。」


    「你知不知道徐老頭今日在會事堂給為師擺了多少臉色?」


    「走火入魔?為師看你是正常操作,和走火入魔一點關係也沒。」


    賀北能怎麽辦,乖乖舔著笑臉在靜蓮身邊又是捶腿又是捏肩的。


    靜蓮幽然道:「你師兄可是為了你可是結結實實挨了一鞭。這一個月,柴你挑,水你打,雞你喂,內庭的庭院你掃,為師的衣服你洗......其他的暫時想不起來了,想起來再說。」


    祁年差點鼓起掌來,以往挑柴擔水洗衣餵雞清掃這些活兒都是他們師兄弟三個輪著幹,賀北愛偷懶通常都是他和謝倦幹的多一些,如今他對這個懲罰結果很滿意。


    「好。師父讓寒川做什麽寒川就做什麽。」賀北嘆氣,敢情又活成了萬人嫌。


    「唔,還有一件事情。」靜蓮拿起一隻流蘇雀羽簪,還有一隻如意紅寶石簪在自己的頭上比對了一下,問祁年:「年年,哪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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