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羽被他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著穿衣服,非常不習慣。但是又想到之前顧昀宸那麽折磨他,現在給他穿件衣服怎麽了?可是他手還受著傷,還要給自己穿衣服。


    他就在原本人格和人設之間來回彈跳,最後他還是心疼顧昀宸,抓住他的手,「我自己來吧,最近天氣涼了,你出門也不要讓風吹了傷口。」


    「沒關係,不礙事。」顧昀宸看了一眼手上的牙印,是喜歡人的牙印,還挺幸福的。


    陳落羽拿創口貼給他貼上,「走吧,去哪裏?」


    「給你找腎。」顧昀宸帶著他出門,半夜外麵確實有些涼,好在開車,在外麵呆的時間不長。


    「真要給我找個腎?」陳落羽警惕的看著他,「我怎麽感覺你是想把我最後一顆腎給挖了呢?」


    「說了不騙你,以後都不會再騙你。」顧昀宸怕他繼續問下去,轉移話題,「之前一直耽擱了,是不是該把清明送去幼兒園了?我已經選了幾家,等過完年就送他過去。」


    「幼兒園?這個一定要好好選,」陳落羽算算日子,「還有兩個月過年,過完年還有一段日子才開學,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挺過去,看孩子入學。」


    顧昀宸:「……」早知道應該說三年。


    「孩子真可憐,才跟爸爸團聚,爸爸就要死了,」陳落羽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你是他爸爸了,白天時看他還挺喜歡你呢,你要是死了,得多傷心啊,不行,我得盡快給他找個新爸爸,讓他還不懂死亡的含義時就有了新爸爸,這樣就不會傷心了。」


    顧昀宸:「……你一刻不想著給我帶綠帽子,就渾身難受是嗎?」


    「才沒有呢。」陳落羽對著手指,「再說了,就算我找別人,也不算是給你帶綠帽子啊,咱們兩個現在又不是戀愛關係,咱們兩個隻是陪伴關係,我在你最後的時間裏陪著你,你給我錢。」


    顧昀宸感覺他這話紮心了,雖然是前男友吧,但是他能感覺到陳落羽對他還有感情,身體上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如果陳落羽不喜歡他或者厭惡他,為什麽會在生病的時候這麽依賴他,甚至還每天都纏著他,想跟他做呢?


    「能不能把這種關係轉變成戀愛關係?」顧昀宸試探的問,「讓我這個錢花的值一些。」


    陳落羽垂著腦袋想了一會,明顯是不樂意,但是又不想跟錢過不去,「好吧,反正你也快死了,都依你。」


    顧昀宸:「……考慮一下病人的感受,不要再提死這個字好嗎?」


    陳落羽知道要死的人都很敏感,一直提會讓他們很恐懼焦慮,「我錯了,我以後都不說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恢復之前的關係,你是我老公,我是你……白月光的替身。」


    顧昀宸要被他這個白月光的替身給氣笑了,「你是我老婆。」


    陳落羽嘆氣,「老婆就老婆吧,跟一個要死的人置什麽氣呢。」


    「不要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顧昀宸想起這本文的設定,主角沒什麽城府,心裏想的什麽都堆在臉上,別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在想什麽,有時候甚至會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然後再捂住自己的嘴巴。


    「誒呀,不小心說出來了,我可真是個小笨蛋啊。」陳落羽捂住嘴巴,非常綠茶的語氣說。


    顧昀宸:「……」行,表現的非常生動形象。


    兩個人沒再說話,陳落羽將臉貼在車玻璃上,看著窗外的景色,他發現顧昀宸把車開到了一個小廣場那邊,雖然臨近午夜,但是人還是非常的多,都是一群群的小年輕在這邊玩耍、散步、約會。


    他緊張的望著顧昀宸,「你要挖誰的腎?」


    「到了你就知道了。」顧昀宸把車停在路邊,給他拉開車門,「走吧,帶你去找腎。」


    陳落羽發著抖跟在他身邊,「我不要腎了,你不要殺人啊。」


    旁邊路過一個人,陳落羽就緊張的望著那個人,用嘴型跟他說快跑,搞得路過的好幾個人都以為陳落羽被人綁架了,站在他旁邊的顧昀宸是劫匪。


    有的人甚至停下來問他要不要報警,陳落羽跟他說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那人丟下了句神經病走了。


    「別疑神疑鬼的,我不挖他們的腎。」顧昀宸牽著他的手,拉著他到了小廣場那個燒烤攤前麵,老闆見到他們很熱情的到招呼,「又來了。」


    「恩,還跟上次一樣。」顧昀宸直接說。


    老闆對他們印象深刻,「好勒,馬上來。」


    陳落羽最開始以為顧昀宸要對那個中年男人做什麽,後來聽到他們兩個的對話,小聲問顧昀宸,「我不在的這幾年,你都開始倒騰腎賣了?這是你的貨源?」


    顧昀宸笑著沒說話,過了幾分鍾,接過老闆遞過來的五串腰子給陳落羽,「這麽多腎夠不夠?不夠再來五串。」


    陳落羽:「……你糊弄我。」


    「那不吃了。」顧昀宸要把他手裏的腰子搶回來,被陳落羽躲過去。


    「憑什麽,這是我的!」陳落羽拿到一邊吃,順便跟老闆喊了句,「再來五十串肉串。」


    老闆誒了一聲,「知道了,已經在烤了,先給你二十串吃著。」


    陳落羽接過肉串,狐疑的看著老闆,「我還沒有說呢,你怎麽知道我還要五十串肉串。」


    「這不是你每次來都要五十串麽。」老闆將調料撒好,遞給陳落羽,「要是別人我可記不住,但是你這麽好看,又這麽能吃,我一眼就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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