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看著蕭雨歇一臉疑慮的望著他,不快道:「什麽眼神兒啊你,我能坑你嗎?別墨跡,趕緊喝嘍!」


    蕭雨歇無奈,隻能接過來,試了試溫度,不燙不冷,於是便咕嘟咕嘟的一飲而盡,然後將空碗扔回了食盒裏,蕭雨歇舔了舔唇,向扶蘇問道:「味道挺不錯的,這是什麽?」


    扶蘇一臉興奮,盡量壓著聲音道:「鹿肉羹!是西涼雄健的雄鹿身上的取來的,我牽了好幾頭回來,絕對比咱們南朝的雄鹿夠勁兒!」


    蕭雨歇聞言,整個人臉都綠了,扶蘇上前摟著蕭雨歇的肩膀,猶自興奮道:「畫舫上,棉榻我都給你備下了。你看你都成親半年了,弟妹還沒個動靜,你要在正經年紀成親,再過幾年孫子都能抱上了,你說,做兄弟的能不替你急嗎?」


    扶蘇用手中摺扇在眼前劃出一道弧線:「你看看流螢湖今日如斯美景,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當船使到湖中心時,百裏湖泊,四麵茫茫,然後,你那麽一推……接下來就不用哥哥說了吧。」


    說罷,扶蘇一臉得意的望向蕭雨歇,像他這麽夠意思的哥們兒上哪兒找去?


    蕭雨歇卻心下暗自叫苦,恨不得狠狠再賞扶蘇兩腳,可他不能踢,換成哪個男的,這會兒都應該高興,一踢就暴露了,他委實拉不下臉告訴扶蘇,成親半年,他連文君的床邊都沒沾上過!


    如此想著,蕭雨歇臉更黑,隻得咬著牙,惡狠狠的跟扶蘇到了聲謝,然後一言不發的上了船。


    扶蘇望了望已經拋錨的畫舫,滿意的笑笑,而後離去,他心儀的華清姝姑娘還在扶蘇院等著他呢。


    蕭雨歇上了船,正對上文君傾城絕世的臉龐,見他一臉不快的神色,文君打趣道:「可是扶蘇公子又說話冒犯了你?」


    蕭雨歇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方才扶蘇那碗肉羹的作用,還是他的心裏作用,站在畫舫雕欄內的文君,亭亭玉立,嫵媚多姿,身材凹凸有致,這一刻的她,比往日還要美上三分,尤其那天然瑰色的雙唇,看著飽滿欲滴,好想含.在口中。


    一股熱浪從心頭騰起直衝丹田,又自丹田漫散開來,襲卷了全身,蕭雨歇費了好大勁,才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


    文君見蕭雨歇神色古怪,又一副不想看見她的樣子,委實覺得奇怪,於是走上前,詢問道:「侯爺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適?」


    「你別過來!」


    蕭雨歇見文君向他走來,喉頭一動,好在他素來善於自製,連忙伸手阻止道,自己則繞過文君,走到了桌子後麵,刻意隔開了距離。


    蕭雨歇為什麽躲著她?文君不解,心中還略有點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失落感,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


    文君心頭委屈,也很想知道向來事事以她為主的蕭雨歇,今日為何躲她?但她素不喜自己巴巴湊上去問別人為什麽的那種感覺,與其那樣低三下四的問他,不如自己先生氣。


    於是,文君在桌子另一麵的軟墊上坐下,別過身子冷言道:「侯爺若是不願同我遊湖,大可現在命人將船使回去,不必這般難為自己。」


    蕭雨歇聞言,知道她是生氣了,但往細了想,她會因為自己遠著她而生氣,這是不是代表著,她心裏已經有他了?想到此,蕭雨歇心頭暗自一喜。可現在該如何收場,總不能告訴她扶蘇框他吃了一大碗鹿肉羹吧。


    蕭雨歇左思右想,看來今日,全靠撐和演了,到時候離她遠點兒,想來也不會忍得太難受。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拚命壓下那一股自胸膛至丹田亂竄的熱浪,走上前,在文君對麵的桌子上坐下。


    他解釋道:「夫人別氣惱,為夫怎會不想與你同遊?都盼多久了?你別多心。」


    聽了這話,文君稍覺得心中有了寬慰,他並沒有解釋方才躲著文君的原因,文君便還是有些不快。


    蕭雨歇夾了飯菜在文君麵前的碟子中,哄她吃飯。飯桌上,他還是如往日那般貼心,文君便漸漸忘了方才的不快。


    今日扶蘇準備的飯菜,都是平常菜色,但據說是扶蘇院的私廚做的,所用佐料、火候掌握的恰到好處,既保留了原食材的味道,又滲入了佐料,當真是味極鮮美。尤其是桌上那道冬瓜海帶湯,文君嚐了甚是喜歡。


    於是,她從一旁拿起碗,盛了一碗,往蕭雨歇麵前遞去,她攬了衣袖,漏出一截蓮藕般白嫩的手臂來,那隻玉手,將湯放在蕭雨歇麵前:「別隻顧著我,你也多吃些。」


    蕭雨歇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眼睛盯著那段恍如白玉的手臂,挪不開注意力,不由順著那段手臂看上去,白皙的脖頸曲線優美,他的視線順著她脖頸的線條往下走,暗自聯想著衣衫下的秀美風光。


    看蕭雨歇失神,文君蹙眉不解道:「你今兒怎麽了?」


    蕭雨歇神遊玉女峰的思緒被打斷,幹笑兩聲,遮掩道:「沒事!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流螢湖遇見你的情形。」


    文君聽他這般說,不由想起了那一次的窘迫,臉上漫上一片緋紅,嘴上不饒人道:「也是打那一次,我對侯爺作弄人的功夫心悅誠服。」


    說罷,她望著蕭雨歇莞爾一笑,甚是嫵媚動人。此情此景,看的蕭雨歇愈發心癢難耐,為轉移注意力,蕭雨歇望著畫舫窗外說道:「差不多到湖心了,我們出去看看流螢雪景。」


    文君素性畏寒,外麵景色雖美,卻很冷,她若是被凍一會兒,身子骨就會冷透,好久熱不起來,想著,文君回道:「我方才看床尾的小隔間裏,鋪了一張棉榻,邊上還有窗,叫素娥搬了小桌,暖上酒,咱們坐在那裏,又暖和還不耽誤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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