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沐過浴,身上的氣息溫暖且略帶潮濕,這樣貼著他,文君心內小鹿亂蹦,氣息紊亂,臉早就紅了。


    不等文君說話,便聽蕭雨歇在她耳邊低語,語氣中滿是滿足:「原來,你會擔心我!」


    想起蕭雨歇騙他,文君總算找回些底氣來,她氣惱的從他懷中掙開,別過身子,嗔怪道:「不知侯爺是否聽過『狼來了』了的故事,仔細以後真的傷著,我也當假的不管你。」


    蕭雨歇笑道;「為夫隻以為,夫人不會理會我的死活,但又心有不甘,想看看夫人的反應,不曾想,夫人心裏還是有我的。」


    文君聞言,一股暖流漫過心房,她已消了氣,轉身向他道:「你不曾受傷便好了。」


    蕭雨歇懶洋洋的『唔』了一聲:「其實還是受了一點,陸離那小子居然撒石棉,我躲避不及,落了一些在脖子裏,雖然剛洗了澡,卻還是感覺刺痛奇癢。」


    文君聞言訝道:「石棉?隻是洗洗不行的。我看看。」說著文君側身往他後背處看去。


    蕭雨歇將頭髮撩到側麵,配合的俯身給文君看。


    這姿勢,離得很近,相當曖昧,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百花香更加清晰,叫他身子不由得熱了一圈。


    果不其然,蕭雨歇脖頸處紅了一片,還有許多細小的紅點,文君嗔怪道:「瞧瞧你,竟這般大意。」


    雖然是被文君嗔了一句,但蕭雨歇心頭卻甜滋滋的。


    文君走到門口,打開門,對素娥吩咐道:「去廚房取一些糯米糕來,若沒有,年糕也成,記得溫一溫再拿來。」


    過了片刻,素娥將文君要的東西送了來,隨後又關門出去。


    文君用帕子墊著手,拿起一塊糯米糕,讓蕭雨歇低下頭,在他被石棉灑中的地方,輕輕粘了起來,邊說道:「你別小看這石棉,若被它粘上,需得用糯米糕等物一點點的將其粘走,水是洗不淨的,若是放的久了,會成□□煩。」


    蕭雨歇唇角笑意愈發深邃:「多謝夫人費心!」他嘴上雖這般說著,但心裏卻巴不得文君多為他費點兒心。


    文君動作很輕,每粘一會兒,便換一塊兒,蕭雨歇脖頸處的刺痛感,逐漸淡化。


    文君邊粘著,邊問道:「今日可還順利?」


    蕭雨歇點點頭:「很順利!杜衡牽製皇上多年,皇上早已有了剷除之心。此事有皇上插手,正陽門以及朱雀門的侍衛,早已得了皇上密旨指證馮敬和吳俊,故而計劃暢通無阻。」


    文君白了他一眼,嗔道:「別點頭!你動著我不好幫你。」


    蕭雨歇笑道:「是夫人!」


    蕭雨歇沉默片刻,忽道:「你如何會識得那麽多朝中要員?」


    文君指間微凝,很快恢復平靜,隨口道:「義父是商戶,與許多官員都有來往,送些錢,他們自然肯幫忙,何況還是皇帝的忙。」


    蕭雨歇聞言,隻笑不語。他命人查了,文濯的身份毫無破綻。出生,背景,幼時鄰裏,一切都清清楚楚。如今遍觀朝野,除了皇帝和嘉禾長公主,最熟悉楚王雲淩的人,也隻有他蕭雨歇了。


    即便過去多年,文濯的相貌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再加上刻意的喬裝,確實與當年隻是形容相似而已,但是那份天然存在的貴氣,是他無法掩蓋的。


    當年誰都說,若論氣度高華,天家貴氣,非皇三子雲淩莫屬。蕭雨歇是和楚王交過手的,他深知,除了楚王,誰還有短短幾年內,一躍成為南朝數一數二大商戶的本事?


    蕭雨歇心中也清楚,若論治國之才,楚王雲淩絕對甚於當今聖上,可是,這世間的事,總是牽扯太多。最要緊的,是當年,他父親彌留之際,告訴他的那些話。


    當年,皇帝聯合杜衡,害死前太子,又毒殺先帝,並以通敵之罪謀害了前司徒白進良等忠臣。


    父親深知,當今皇帝不具備什麽治國之才,暗自查明了前太子以及先帝,白司徒案的真相。為了南朝的江山,父親不得已暗自聯繫了賀蘭太尉,本想借賀蘭太尉兵權牽製權臣,以免皇帝被架空權力,給西涼可乘之機,再逼皇帝繼續推行崇愈夫子的主張,如此,才能繼續維護文帝創下的勝局。


    可誰知,賀蘭太尉嫉惡如仇,無法容忍護了一輩子的江山交到沄澤這種人手上,便將先帝太子、先帝之死的真相告知了楚王,當楚王得知真相後,與賀蘭子胥一拍即合,策劃了吳碧之亂。


    可父親清楚,雖得西涼納貢,卻也是因為崇愈夫子攪動西涼內亂的緣故,並非南朝強盛之故。南朝剛剛有所轉圜,還需要長久的休養生息,才能得已真正的強大,斷斷經不起任何內亂。


    楚王不聽勸阻,認為唯有徹底推行崇愈夫子的主張,才能使南朝強盛,倘若沄澤在位,大政難行,無異於是給了西涼休養的機會,楚王認為,唯有快速拉下沄澤,才是南朝最好出路。


    楚王謀反後。父親自此一病不起,倘若不是他將真相告知了楚王和賀蘭子胥,也不會換來南朝內亂!


    父親這一生,光明磊落,唯有此事,讓他深感成了南朝的罪人,這個心結,他到死也沒能解開,留下遺言,牌位不得進蕭家祠堂,並將蕭家用兵之法全全傳授於蕭雨歇,命其平息叛亂,護著南朝。


    蕭雨歇清楚的記得,父親的原話:「我死後以發覆麵,牌位不得入蕭家祠堂。命你自請領兵平叛,皇帝昏懦陰狠,但是南朝如今經不起內亂,皇位不能發生異動,倘若動了,南朝的滅頂之災,便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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