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最後一個音幾乎破音。


    qaq


    老婆牙口真好。


    他感覺自己的手,一定是見血了。


    景年強撐著說完最後一句,「所以,我拿錢,跟她分手,這不正好符合您的心意嗎?」


    景媽啞然無聲。


    是這樣嗎?


    是個錘子!


    「我給錢分手,隻能說我是個惡婆婆,但是你這拿錢分手,你妥妥的渣男啊!」景媽人間清醒。


    景年反駁,「怎麽了?隻允許媽媽當惡婆婆,不允許我做渣男?」


    眼看景媽說不過自己兒子,要被氣暈過去,助理連忙上嘴幫忙,「大少您誤會了,」


    「這錢不是要你們分手的,是夫人看素時小姐照顧您,給素時小姐的謝禮。」


    「啊對對對。」


    景年媽媽深深覺得不能在坐下去,要不然跟兒子幾年不見,頭一次見麵就大義滅親。


    不好不好。


    景年媽加快速度帶著助理離開,上了車後,她突然問道,「景年報名參加的是歌手吧?不是演員吧?」


    「是歌手。」助理愣了一下,才說道,「大少沒有表現過對演戲的喜愛,」他用了委婉的語氣,「甚至小時候,對您的即興表演表示不喜歡。」


    何止是不喜歡,景年小時候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頭。


    景媽戲癮上來,景爸都得配合,就景年向來是直截了當表示拒絕。


    後來甚至直接指出景媽演技拙劣之處,大大打擊了景媽的興趣。


    景媽聞言更喪氣了,「這豈不是說,他真的是個渣男?!」


    助理「額」了一聲。


    「往好處想,起碼在結婚前看清了大少的人品。」


    景媽絕望,「可我不是女方媽啊!我是渣男的媽!」


    「都怪那對老不死的……」


    「夫人!慎言!」


    助理慌忙道。


    「好吧,」景媽冷靜下來,「我得優雅。」


    「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景年那個王八羔子從小在我跟前長大,能變成現在這樣嗎?」


    助理回想景年過去,誠懇道,「可能會拒絕女性接觸。」


    大少過去,因為景媽的緣故,對接觸女性這件事還挺……敬謝不敏的。


    「那也比渣男好啊。」景媽嘆氣,「你先觀察觀察他們動靜,我得回去,回去好好想想。」


    「太刺激。」


    「太刺激了。」


    景媽扶額,覺得這件事不能隻讓她知道,兒子做了這種「好事」,不得讓孩子爹知道嗎?


    「不,去公司!直接去公司!」


    助理應是,同時把手機裏消息刪除。


    景年能過來這麽及時,完全就是因為他通了個信息。


    他也不想的,可是幾天前給素時打過去的電話,被景年看到了。


    景年直接聯繫,也沒有別的威脅,隻讓他在夫人找上素時小姐的時候,及時通一個消息。


    哎。


    都是老闆,打工人難做啊。


    而另一邊,素時抱著手臂坐在對麵,景年想要貼上去,被素時冷笑推開。


    「解釋。」


    她配合他演出是一回事,解釋是另一件事。


    景年可憐巴巴貼上去,「我承認,我有瞞著你的地方,但是我發誓,這一點都不影響我們的感情。」


    「嗯哼。」


    素時往裏麵坐了一點,拒絕跟景年貼貼。


    景年扭著身體,低歪著頭,看著她,像隻做錯事的大狗狗。


    「繼續說。」


    素時不為所動。


    「我叫景年,景氏公司的董事長是我父親生理父親,我爸爸是總經理。景昆,就是那個討厭鬼,是我堂哥。」


    景年首先把家庭成員素時捋了一遍,然後道,「我本來應該被送出國,但是我媽不放心我出國,尤其還是董事長夫人選得地址。」


    「她有朋友在你那個大學任教,就偷偷把我送過去了。」


    景年道,「我很多年都沒有跟家裏聯繫了,因為……」


    他眼瞼微顫,「因為不敢,我爸媽害怕我受到傷害,我害怕我成為他們的軟肋。」


    「我學得是金融,兼職也做過,但其實更多的還是跟朋友做公司。後來公司走上了正軌,我不想在公司裏上班,就跟室友去報名歌手比賽了。」


    素時啞然。


    她不知道是自己心太大,還是自己過去真的就隻是沉迷當下,對景年有太多忽略。


    以至於這麽多年了,她真的對他做什麽一無所知。


    他們就像是在談一場小學生的校園戀愛,不在一起的時候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在一起的時候隻享受在一起的感覺,不去想未來,也不會想在未曾認識的過去。


    這甚至不能說是高中生的戀愛,畢竟高中生談戀愛的時候,還會涉及到未來跟過去。


    「素時,對不起。」景年垂頭喪氣,「我沒有想好未來到底是去公司,還是做其他的。」


    「我想試試別的路,所以我準備在歌手之後再把我的想法告訴你,」景年道,「跟你認真聊一聊。」


    素時,從來沒有想過這個。


    或者說,她從來沒想過未來。


    「還疼嗎?」


    素時問。


    「什麽?」景年。


    「手,」素時抬起景年的手,低頭仿佛專心致誌在檢查,「還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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