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心中再著急,勻速的新幹線也隻是不急不緩的向東京方向駛去。


    神原陽一希望自己可以趕在降穀零那頭行動還沒開始到達現場。


    而且如果可以,他更加願意就此代替降穀零去做個誘餌。


    他有些緊張的往嘴裏送了口水, 因為他不知道在自己離開這麽久後如果再見到他,降穀零又會以一種什麽姿態相迎。


    在長野縣獨居的時候神原陽一想了很多。


    愛情確實不是他們這種踩在刀尖上前行的人的必須品。


    所以仔細反思,當日那番匆匆的告白其實是他過於冒失了。


    會被降穀零冷處理也是理所當然的。


    將心比心,誰會願意接受一個本來就是不懷好意靠近自己的人。


    都怪他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以及被多巴胺分泌上頭的衝動。


    因為太過毛躁,所以才會把兩人之間的情況推演成現在這種樣子。


    神原陽一抿抿嘴巴有些後悔那時候為什麽自己不選擇再繼續隱瞞下去......


    隻是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去圓。大概潛意識中, 他還是更希望降穀零可以接受最真實的自己的吧。


    畢竟......他也是真的已經好久沒有遇上過不求利益, 隻是真心待他的人了。


    諸伏景光給他留了一個地址,說到時候會留在那邊提前等他。


    經過了坐立難安的一個多小時,一下車, 神原陽一就按照諸伏高明發來的照片, 快步跑去了停車場尋找著對方所說的那輛車。


    深秋的晚風吹在身上給人帶來一陣涼意,神原陽一拉上外套的高領擋住裸露的脖子。


    不遠處一個西裝男人在對比手機後比黑髮青年更快的鎖定了目標。


    「這裏這裏!你就是諸伏警官拜託的那個小弟弟吧!」他主動揮手示意自己的方向, 好讓神原陽一看到自己。


    接過鑰匙坐進駕駛座上, 神原陽一迅速的係好安全帶並婉拒了對方的引路提議。


    「您放心, 雖然沒帶在身上但我有駕駛執照的。」


    用自己新買的手機打開導航軟體,神原陽一在對方略帶懷疑的目光中小幅度點頭,隨後他猛踩油門以彈射起步的形式快速飆了出去。


    自己彈射和感受別人彈射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至少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不會讓他暈自己的車。


    諸伏景光發過來的地址在位於東京偏遠郊區處的一處廢棄碼頭。大概是黑衣組織對貨櫃倉庫有什麽特殊的愛好,他們還不知道降穀零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暴露的情報。


    「我就知道你會選擇過來。對不起。讓你也跟著一起犯險了。」


    在約定地點找到焦急等待的諸伏景光,神原陽一熄火下車,示意對方先告訴自己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是朗姆。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那日組織派去參加酒會的成員中還有朗姆。」


    諸伏景光因為從未見過朗姆的原因,加之那夜對於無頭騎士的詫異度太高,直接就錯過了得知他們其中一位潛入者被餵了藥的信息。


    「組織的手段還是超出了我們的想像,朗姆那日假裝成酒店的廚師在那間房裏提前布下了異香,而我們的同事在進入時誤以為那是矢霧製藥故意為了掩蓋藥品氣味所做下的準備。」


    「結果在他出去後他的身份就被朗姆懷疑上了,而不知組織又是從什麽地方獲取了他們一期實驗的藥品。總之,為了確定我們同事到底是哪方派過去的人員,他當場就朗姆隱秘的餵了一顆藥。」


    「當然,我們知道隻有一顆的效果是不足以達到[展示品]的那個階段的。可朗姆對他下了暗示,讓他每日定時定點去見他並補上了新的藥量。所以......」


    「所以因為他本人不會有受控時的記憶,就這樣把零哥暴露了出去?」神原陽一高挑眉毛,覺得事情的發展還真是魔幻。


    「咳。其實他並沒有見過零,說到底也是一場意外......」諸伏景光眉頭緊蹙,盡管幫那位公安做了簡單的解釋,但親疏有別,他還是在心中不忿——因為這件事的最後結局就是導致了降穀零的暴露。


    「其實是風見在與零的交談中偶然提起了這位同事的不對勁行為,然後他們在偷偷跟蹤時意外被朗姆發現了才演變到了這般地步......」


    「組織那邊把軒尼詩和基爾這對幌子偽裝的很好,不僅迷惑了矢霧製藥那邊,甚至讓公安這邊在復盤酒店記錄時,也完全沒聯想到他們其實早就拿到了這份試驗品的可能性。」


    「當時風見是打算帶人對殘黨進行抓捕行動的。結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朗姆在遠處聯繫波本的同時,因為當時現場通話的不允許,他正好看到了同樣埋伏在深處,卻為了接他電話而主動退出來的零。」


    「當然,僅憑這一點還無法確認零就是公安的臥底。而好在受他信任的另一個組織成員軒尼詩,也在我們這邊的清點下出了問題。」


    「軒尼詩在那夜其實還是在阻擋時,被罪歌之子劃到了一絲不明顯的小傷口。所以這個信息,是罪歌真正的持有人園原杏裏[母親]在後續協助我們給那些人下達遺忘指令時,從岩本駿佑[子]身上獲悉的。」


    「朗姆因此開始懷疑零的真實身份,隻是礙於零平時隱藏的太好,除了那日的偶然一見,根本找不出有一絲臥底跡象。」


    「與琴酒的寧可錯殺不留一疑不同,波本作為情報人員為組織提供的利益也不在少數。雖然軒尼詩也不清楚朗姆為何不直接下達絕殺令,而是想要把人先引過來活著製服。但我和零都懷疑,說不準他是想藉此機會在零身上也試試矢霧那邊一期實驗的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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