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雎宮裏,六年不在宮中經營,金羅從前所有的線索都斷的差不多了。


    盡管有許多「熟人」升遷,但這些人能不能用,敢不敢用,都是後話。


    陛下在寢殿與純貴妃睡覺,外麵,金羅與金釵悄悄的也說起了春兒這件事,「咱們走時,娘娘吩咐我給皇長子身邊留人,這段時間咱們回來,那人一直沒有說話,我還以為這條線斷了。


    誰知今日早晨娘娘去給皇後請安時,有人悄悄遣了小太監傳了消息給小歡子,當時我留意了這個消息,另外尋了人去打聽,才打聽出來一些,不知是真是假。」


    金釵以為是雞毛蒜皮的事兒,畢竟這麽多年,後宮隻一個皇子,皇後仿佛死了心不想把劉啟還給純貴妃,因此管教皇長子十分嚴厲,亦十分用心。


    她一邊留意寢宮是否喊人進去侍候,一邊悄聲問道,「什麽消息?」


    金羅苦惱道,「皇後娘娘給皇長子屋裏塞了個宮女。這個宮女姓莊,名喚春兒,當年是以宮女身份進的宮中,最早春風閣在碧晶閣都有侍候過,聽說曾經認過謝妃身邊的女官做姑姑。


    後來不知怎麽的,這位新皇後進宮後,就從碧晶閣調去了鳳儀宮裏。我總覺得,她和謝妃還有往來。」


    第126章 五十 整個皇子所風聲鶴唳


    50


    金釵恨不能立刻去給純貴妃說此事, 金羅瞧見金釵著急,她也跟著慌了。


    可是沒用。


    陛下若是進了娘娘寢殿裏頭,不到上朝絕不起身。


    果真到了第二天, 眾星捧月的陛下終於穿著龍袍上朝去了, 這兩個才有機會進去,快速把昨晚連夜踩實了的消息說給純貴妃。


    葉玉杏不聽則罷, 一聽自己才十一二歲的兒子被安排了床上侍候的女人,那女人還有可能與謝妃有關,氣得渾身發抖,即刻叫人替她梳頭更衣,恨不能立刻就去打死那個小妖精。


    頭髮梳到一半, 外麵抬飯進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怒氣。


    她抓著釵環的手緊了又鬆,最終把那釵環扔到了妝奩盒子裏,讓自己靜下心:就這麽衝去皇子所,把那個妖精揪出來,豈不是要她母子離心?


    母 * 子離心啊。


    想到這個詞兒, 葉玉杏忽然冷汗從背心冒了出來。


    看著那個皇後年輕端莊好說話, 誰料到她竟有如此心計。


    從前千本小說萬部影視看出來的經驗, 本來就母子不熟, 最後因為女人,或者疑似女人的緣故, 母子失和的比比皆是, 婆媳之爭幾乎就是人間最真的道理。


    她立刻就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衝動了。


    不但衝動, 而且還叫人算準了自己衝動後會做的事情。


    本以為這皇後是個真菩薩,是她看走了眼!


    葉玉杏坐在妝鏡台前,沉著臉,注視著水銀鏡裏的自己, ……戴上釵環後,她叫來第一手消息來源的金羅,讓她細細把她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過程,再講一遍。


    這一回,她聽出了一些門道。


    即使算不出是誰在搗鬼,但是這個「春兒」宮女,大約就是在陛下臨幸碧晶閣時,叫謝妃收服了,做了她謝氏暗樁。


    別人或許不能確信,可她十分能信,莊春兒,一定是謝氏的人。


    如果不是謝氏的人,早就該死透了。


    後來謝氏一番運作,在新後入宮之前,將這個暗樁打入了新皇後的鳳儀宮裏。


    新皇後若是不知此人由來,就草率的把莊春兒送去給啟兒,就妥妥的預謀陷害;若是知曉莊春兒的後台,那麽她就是借刀殺人。


    至於藏起來的謝妃,皇後這條毒計不出,則全然沒有她什麽事兒,陷害純貴妃的計謀成功了,她謝妃大約還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


    可皇後根本就知道莊春兒的來歷呢。


    幾年不見,大家都厲害了。


    葉玉杏按捺心中的怒火,也不著急把那小妖精怎麽樣,依舊如往常一般慢條斯理吃起來早膳,如此這般吩咐了幾句,飯後重新更衣,踩著點去皇後宮裏請安。


    隻是今日,大家從鳳儀宮出來時,葉玉杏坐在八人抬的步輦上,似乎想起什麽事兒,臨時叫步輦停後,喊住了謝妃,「那誰,你過來。本宮有話要問你。」


    那誰?


    眾妃嬪都在純貴妃後麵出來,聽到純貴妃指著謝妃的鼻子,喊她「那誰」,或者捂著嘴兒偷笑,或者作壁上觀看好戲。


    這宮裏不滿謝妃者甚眾。


    謝妃忍著怒火,從自己步攆前走過來,給高高在上的純貴妃行禮,「純貴妃娘娘萬安。不知娘娘喊妾身來,所為何事?妾身娘家姓謝,忝列妃位,娘娘該是記得的。」


    葉玉杏看著她滿臉不痛快,就問道,「怎麽,本宮喊你過來,還非得要本宮記得你是誰,你娘老子是誰,你娘是誰麽?你不情願與本宮說話,也要懂事 * 一點,本宮隻要知道你是陛下的什麽人就是了。」


    謝妃頓時冷汗出了一背,「娘娘明鑑,臣妾絕無此種不忠念頭。」


    「絕無此種念頭?那你給本宮笑一個。」


    謝妃猛地抬頭,胸中燃燒著怒意,情知此時不能發作,卻實在忍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


    宮裏蠅營狗苟,若非她要報仇,怎肯這般受人無盡欺辱!


    於是她暗暗掐手心,作壓抑憤怒狀,臉白手抖,咬牙問道,「娘娘若是覺得妾身哪裏做的不好,直接說與妾身道明,妾身必定盡心去改,如此這般羞辱妾身、羞辱妾身娘家父母,便是個泥人兒,也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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