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妹妹,我等你半天了。」


    「哼。」我故意不理她,背了手隻往裏走。


    她內疚地抱住我胳膊:「妹妹,我真沒想到你會失足墜樓,彩月也是個不頂用的,怎麽就沒接著你呢,姐姐給你賠不是了。」


    「哼。」


    「妹妹,你消消火,姐姐請你吃飯。」


    「哼。」


    「哎呀。」她抱著我的袖子不停搖,「對了,我在上麵看見了一件事,特別奇怪。」


    我一下子便好奇了:「什麽事?」


    ·


    當晚,我美滋滋地翻著我的話本冊子,心裏想著我的天球儀,突然聽到了我哥的聲音。


    「林念,出來吃砂糖冰雪冷圓子。」


    這是從城南有名的吃食街上帶回來的,我興沖沖地在桌邊坐下,忍不住跟他說了今天的事。


    「所以陳茜茜是在屋頂上看見了秦若與那個歌女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


    「秦若不是約了李均月麽?」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陳茜茜說她們是在一間廚房裏竊竊私語。」


    「這麽說來,一定有鬼。」我哥摸了摸下巴,「陳茜茜沒問你顧凜之的事麽?」


    「問了啊。」我有些捨不得地咬了最後的一個圓子,「但她似乎認識顧凜之,隻問他把我帶哪兒了,一點兒都沒擔心我。」


    我哥笑著搖頭:「你這將軍府的好友,也是一大奇人也。」


    我衝著我哥傻笑。


    這些都無關緊要,反正我就要有天球儀了,美滋滋。


    第20章 情蠱


    「不行,我得去問問月哥哥,秦若究竟玩的什麽把戲。」


    幾日後的陳府花園中,我才喝了一口茶,陳茜茜又衝動起來,提著裙子就想跑。


    我趕緊拉住她:「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要打草驚蛇。」


    她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真是奇怪,同是武將子女出身,怎得李均月溫文爾雅,這陳茜茜卻是脾氣火爆?


    我岔開了話題:「姐姐為何也認識那個歌女?」


    「還不是前幾日去吃飯,她進來唱曲兒,我那表哥眼尖,一眼便認出她是花月樓的人,我一聽便頭痛起來,讓她趕緊出去。就算唱曲兒,我也要聽幹淨的姑娘唱,誰要聽這種青樓出身的歌女呀。」


    「說到這。」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我那表哥真是個傻的,一句話就把自己賣了,當時我舅父神色就不好了,回家便罰了他半月禁閉。」


    「罪有應得。」我想了想,「這事有些蹊蹺。」


    「這秦若栽到我手裏,算她倒黴。」陳茜茜朝我眨了眨眼,「我已經吩咐人跟蹤她,一有動靜我便會知曉。」


    「花月樓被查封時,這歌女曾入獄,不知為何這麽快就出來了。」我不敢泄露案情,隻好旁敲側擊,「有些奇怪。」


    「難不成也與秦若有關?」她沉吟,「既然是封樓,應該抓了不少下人,帶一個人出來不是什麽難事。隻是,這秦若為何要幫她呢?」


    我左思右想,要搞清楚這些,首要是弄明白這歌女的來路。


    陳茜茜放下茶盞,一臉自得:「這我早就想到了,已經吩咐彩月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彩月?


    我皺起了眉,能行麽?


    陳茜茜又說道:「不行,我還是得找月哥哥商量商量,這事太蹊蹺了。」


    我默默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壓了壓心頭的無奈:「姐姐,能忘了月哥哥一會兒麽?」


    她俏生生地答:「不行,忘不了。」


    .......................


    風流才子俏佳人的故事我看過不少,可擱眼前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李均月是一表人才,可也不至於白天黑夜時時刻刻都心心念念吧。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邊想著心思邊踢著石子,他還能是給陳茜茜下了蠱麽?


    難不成,這就是情蠱?


    唉,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陳茜茜和她家丫鬟都是不靠譜的,看來要查明真相,還得靠顧凜之。


    踢著踢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靴子。


    抬頭一看,這京城果然地邪,想誰來誰。


    李均月一身月白色衣衫,手持摺扇,哪裏像是武將之子,明明就是清新俊逸的文弱書生,笑著朝我拱了拱手:「林小姐,好巧。」


    我也笑眯眯回禮:「李公子也去陳府?」


    他嘆了口氣:「受某位顧大人之託。我想這位顧大人,林小姐應該認識。」


    我看他的目光便帶上了同情。


    左有陳茜茜,右有顧凜之,這李侍郎也不容易啊。


    我眨了眨眼:「顧大人是讓你去套話麽?」


    「話倒是不用套,自個兒就長腿跑來了。」李均月忍俊不禁,又壓低了聲音道,「林念,凜之不希望你們過多關注此事。你放心罷,案子會水落石出的。」


    我心中腹誹:顧凜之不希望有用麽?他能管得住陳茜茜不去查秦若麽?


    嘴上還是乖乖答應:「好,我知曉了。」


    ·


    「小姐,這衣裳洗淨晾幹了,要還麽?」


    我午覺剛醒,樂琴便把上次沁竹拿給我的藕荷色襦裙捧到了跟前。


    我趴在床榻上想了想:「樂琴,你說這顧凜之能讓小廝拿來姑娘家的衣裙給我,是不是說明他已經有家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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