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慌地回頭轉身摸索到原來的地鋪所在的位置才現那兩個地鋪已然不見了隻是在太平間地板上印上了一深一淺兩塊灰白色的痕跡象兩塊席卷了幾千年時空的裹屍布。


    我心裏一陣冷頭腦一陣熱腳底一陣虛奮不顧身地跑出太平間在老張頭的值班室外大喊道:“老張是不是你幹的?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張頭應聲從門裏走了出來臉上有點淒苦手上卻抱著一床棉被長歎一聲道:“哎李醫生對不起上頭的指示我一個小小的屍體管理員還能怎麽著?你也知道我的處境希望你能理解!這是屬於你那床上的東西你抱回去!”


    我看著老張頭疲憊的神情心裏一陣酸澀逐漸從一時的情緒中緩解了過來默默走了過去從他手裏接過被褥淒然地看他一眼感傷道:“老張哥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老張頭擺擺手說:“李醫生這是說哪裏話咱老哥倆永遠都是朋友你以後來太平間隻要不帶著研究屍體的任務隻管來去自由就是!”


    我咧嘴笑了笑想以前老張頭巴心巴肺希望我能來太平間研究屍體現在事情一出風向全變了。


    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來太平間不過白晶晶和我的老鄉親們還在這裏我真地有點舍不得她們呢!我以後一定還會不定期地來看她們的。不管怎麽說雖然被從太平間趕了出來但我這段堅苦卓絕的太平間歲月還真沒有白呆先是追求商詩獲得成功後又解救商詩獲得成功怎麽著都值了!


    我手裏抱著被褥回頭對老張頭和太平間點了點頭算是對他們進行了告別然後我毅然走向大鐵門出了大鐵門後我控製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太平間的木門心裏那種依戀的感覺真地很濃厚我知道我對太平間算是產生感情了!


    我不由苦笑一咬牙心裏依依不舍身體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它。


    我再次回到了租住的那口棺材盒子歎人生多艱啊命運轉了一圈我終究還是逃脫不了睡這口棺材盒子的厄運。


    房東阿姨正好又在廚房忙活著這些天來我暈頭轉向已經沒有什麽時間觀念了根據客廳裏暗黃血紅的光線此時應該已到黃昏所以房東老太應該是在準備著晚餐。


    大約在一年前我回來收拾東西準備入住太平間時看到的也是這樣一副場景現在我終於從太平間打道回府了房東老太的生活似乎一點都沒變而我卻有從冰火中重生的感覺想起來真是讓人唏噓感慨啊!


    房東老太一抬頭看到我抱著一捆被褥愣愣地走在客廳裏臉上好不詫異衝著我熱情地招呼道:“李醫生你這是從哪裏回來啊?鋪蓋卷不需要了嗎?對了你那女朋友這一陣子怎麽也不過來了啊?還挺想她的呢!”


    我微苦地笑笑說:“阿姨好從今天起我又住回來了所以她就不過來了這房間太小住不下兩個人!”


    房東老太臉色暗了暗歎了一口氣道:“哎也是房間太小了!真地挺難為你們小兩口的談情說愛、結婚生子沒個房子真是夠殘酷的也不知道怎麽能幫你們!”


    我平靜地笑說:“謝謝阿姨關心你能將這個陽台租給我就已經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了如果當初沒有你的熱心幫助我可能就住到大馬路上了先把命保住至於結婚生子對於我們買不起房子的人來說算是奢侈消費了沒有就沒有人生難免經曆苦苦掙紮忍一忍就是一輩子沒關係的!”


    房東老太苦笑道:“傻孩子怎麽能這麽悲觀呢!生活再艱苦阿姨不也這麽挺過來了!要有信心將來會越來越好的!”


    說著話我已經來到了棺材盒子裏我將羅萍的被褥席卷起來塞到牆角的縫隙裏占去了狹小棺材盒子的一定空間這讓我心裏有點憋屈不過我又不忍心將她的被褥扔掉所以還就隻能這樣將就著過!


    我在靜靜地整理我自己的床鋪時房東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喊道:“李醫生你稍等會我多做幾道菜給你接風洗塵歡迎你回家!”


    我心裏感覺到了一點溫馨和商詩同居時享受到的那種溫暖和甜蜜又在我的心湖裏活躍起來哎其實還是那句老話我對生活的要求並不高一套可以容身的房間一個願意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女人足矣!


    我輕快地回應了一下房東阿姨向她表明了我對生活的向往和感激。


    收拾好床鋪後我靜靜地躺在棺材盒子底盡量四腳八叉地伸展開找到了那種久違的感覺那種在令人窒息的空間裏謀取暢快呼吸的感覺。


    一會兒房東就喊開飯了我連忙起來走到客廳裏現房東的兒子正在挪動桌椅看到我後稚嫩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接著才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叔叔好!”


    我過去撫摸了一下他的頭對他表示友好不由想起了那個不知道現在在哪裏孤苦伶仃的福娃心裏就酸澀如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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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房東及她的兒子圍坐一桌吃飯時房東不停給我夾菜勸我多吃點我控製不住就又想起在大別墅裏商詩不停給福娃夾菜的情景心裏淚嘩嘩的眼睛都濕了!


    真地有一股好強烈的迅回大別墅的衝動不過我還是決定在太平間附近等到潘天高的屍體回巢再說。


    飯後我在客廳裏陪著母子倆看了會電視就以犯困為由回了棺材盒子一躺下去就迫不及待掏出手機給鄭律師打電話。


    鄭律師總是那麽業務繁忙撥了好幾次都是占線後天就要二審開庭了成敗全在此一舉不知道這個鄭律師是不是在忙活這個事。


    最後終於撥通了我還沒張口呢鄭律師的話就連珠般響起:“李醫生啊你是不是要問屍體鑒定的事啊別那麽性急一切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不過啊我把人家鑒定所的同誌們折騰得正點下不了班這個人情你將來可是要還的哦!”


    聽鄭律師歡聲笑語的樣子我感覺到了一絲欣慰連忙表態說:“這個肯定沒問題而且不隻是人情還包括鄭律師的救命之恩情呢!”


    鄭律師開心笑道:“李醫生言重了還是那句話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我們幹律師的鐵律談不上什麽恩情不恩情的倒是對於李醫生對我工作的大力配合要表示感謝你不過隻是我當事人的男友而已當這麽多年律師還沒見過可以為當事人女友舍命舍財到如此程度的人呢!”


    我頗為自得的一笑感受著鄭律師語氣裏胸有成竹的氣息心基本上放了下來想了想說:“鄭律師別嫌我羅嗦我還是想問問屍體鑒定現在進展到什麽程度了他們不會做出不利於我們的結論?”


    鄭律師頓了頓後突然爽聲大笑道:“哈李醫生太小看我了我老鄭縱橫刑場幾十年多少罪無可赦的殺人犯都被從斷頭台上拉了下來還能讓一個蒙冤入獄的弱女子含冤屈死?你盡管放心這麽清楚的事實這些老朋友們幾乎就是奔著潘天高的胳肢窩去做鑒定的省時省力又省錢他們還得感謝我們兩個苦守在太平間做了那麽艱苦的前期工作呢!”


    聽著鄭律師豪邁的笑語我心頭的喜悅就如山丹丹花開紅豔豔了花高價錢請這個大律師真是太劃算了!仔細想來其實也並不高不到十萬塊錢就買回一條人命而且是商詩那樣尊貴絕美的生命想起來這心裏就舒坦。


    我仿佛已經看到了後天商詩呼吸自由空氣的美好樣子喜不自禁之時我想了想道:“鄭律師我後天是不是也可以出庭的?”


    鄭律師頓了頓道:“李醫生這個隻怕不能遂你心願了!”


    我心裏一緊道:“為什麽?”


    鄭律師坦然笑道:“這就怨不得我了我問過商詩的意見她堅決不同意委托你出庭這我就沒辦法了!不過你放心你出不出庭對結果一點影響都沒有!”


    我苦著眉頭道:“鄭律師商詩她是怕我被方市長等一幹人盯上影響我的前途其實她完全是杞人憂天沒事瞎擔心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去看守所勸勸她我很想出庭幫她說說話!”


    鄭律師沉默片刻後道:“現在再去看守所太耗時間這樣幹脆你以證人的身份出庭到時你上去說說你治療潘天高時的所見所聞正好可以作為病曆資料的佐證!不過你要以一個與商詩毫不相幹的人的身份出現否則是不能作為證人的!”


    我連忙點頭道:“可以可以我保證出庭後一眼都不看商詩我隻自說自話!”


    鄭律師嗬嗬笑了一下說:“那這樣明天鑒定完畢後我隨潘天高的屍體再回一趟太平間和你見麵再詳細談談做證人的事!”


    我愣了愣苦笑一聲道:“別去太平間找我了直接來上次你去過的我家我已經被從太平間裏趕出來了!”


    鄭律師詫異道:“被趕出來了?怎麽回事?”


    我輕歎道:“哎說來話長明天見麵再跟你細說!”


    我怕幹擾鄭律師幹正事隨便聊了幾句後就跟他道謝又道別了。


    好久沒有這麽正兒八經、渾身輕鬆地在人類正常生活場所睡覺了我這一頭栽倒下去竟囫圇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杆。


    陽光明晃晃地撒潑在我溫柔的臉蛋和輕柔的屁股上都沒有將我激醒還是鄭律師的電話嗚嚕嚕地將我驚醒的。


    我一骨碌翻身坐起急不可待地捧過電話顫巍巍地豎在耳邊激動地喊一聲:“鄭律師好!”


    鄭律師粗獷的聲音傳來:“你在幾層我們上去找你!”


    我不由一愣道:“你們?還有誰啊?”


    鄭律師聲音很平淡:“看到你不就知道了!”


    我還是那句話說:“你們等著我馬上下來!”


    然後就掛了電話迅穿衣穿鞋飛奔到水房用冷水抹一把臉清醒了一下就蓬頭垢麵跑了出去。


    當我呼哧呼哧跑下樓梯跑出樓門還來不及喘口氣平息一下就又張開嘴巴成“o”字型了我看到隨鄭律師而來的竟然是華浩。


    這兩位八杆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怎麽會相攜而來呢?


    看到我愣的樣子鄭律師向我招了招手說:“既然你自己送下門來了那我們也就不上去了過來站著說幾句就行了!”


    我大惑不解道:“鄭律師還是上去說做證人的事還有我被趕出太平間的事一時半會也說不完!”


    鄭律師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李醫生華醫生已將你的事告訴我了證人也不用你去做了!”


    我驚道:“啊這跟做證人有什麽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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