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巍巍地掏出手機刻意瀏覽了一下時間才現不經意間已經到了公元兩千年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我平靜地撥通了我父親的號碼通了以後我冷靜地喊了一聲爸那邊沒有回響片刻後“嗵”的一聲電話掛了我舉著手機愣了好久我還是不甘心又撥通了我母親的號碼動情地喊了一聲媽那邊也是沒有回響但也沒有掛斷我接著又帶著哭腔連續喚了幾聲媽還是沒有任何反映然後當我正要喊“媽我很想你”的時候我聽到了那邊先是有“哧”的一聲緊接著“噗”的一聲電話也掛了。我的手舉在半空中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無聲無息地滾了出來。我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了我將手機放回兜裏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我要以一副平靜的姿容去和我的愛人相會。然後我閉上了眼睛身體緩緩抬起。


    可就在我站直身體腳底力就要命喪懸崖的時刻突然神乎其神地從遙遠的空際傳來“當啷”一下聲響而且還就隻有這一下但聽起來非常清晰有力厚重敦實顫人心扉而這一下聲響過後緊接著就有一排綿長悠遠的音符破空而來隱隱約約似聚似散似有似無但卻直達人的心靈深處讓人一下子有大徹大悟、靈台空明、心靜如水的感覺。


    我當時倒並沒有覺得這有多麽異常隻是本能地睜開眼睛去遙望朦朧天際的那一片虛空去仔細辨析那剛才動人心魄卻幾難察覺的奧妙玄音。我以前上大學時聽過一些佛學方麵的講座也聽過佛學老師播放過的經典佛樂我很快就將剛才那股已經飄忽而去無法捕捉的聲息和這樣的音樂聯係起來。慢慢地我心尖都開始顫抖了以前我從來沒有在這個口上聽到過這樣的旋律怎麽偏偏在我準備縱身和他去地府幽會的時候這股仙風佛樂巧之又巧地飄搖而來?佛教篤信人有靈魂死後可以輪回轉世。難道剛才那股佛音竟是他的靈魂踏空而至?想到這裏我有點興奮了如果真地是他的靈魂的話那正好在我尋死的時候他陡然而至這又意味著什麽呢?難道他是不願意我就此死去?我下意識望了望下邊的萬丈深淵不自然地打了個寒戰我猛然間想到了一個事實為什麽潘天高將別的窗戶都牢牢封死偏偏留了這個底下是萬丈懸崖的窗戶門戶暢通?


    想到這裏我不寒而栗天啦太歹毒了這個潘天高顯然是故意留著這個窗戶讓我自殺這樣他就能徹底失去我對他的束縛了。而我的戀人含冤去世他一定是很不甘心靈魂一直纏繞在這片深山老林裏想關注我保護我並且試圖告訴我要替他向潘天高索取血債。一看我就要遂了潘天高的心願了便從那片神奇的山嶺裏搖身而至對我進行生命的喚醒。念想至此感覺到了愛人的力量我突然間就覺得渾身充滿了無窮的鬥誌我不自禁地微微一笑對著遠空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暗暗決定從此要與潘天高奮爭到底。


    有了心力這人就是不一樣我無比輕快地從窗台上跳了下來步行出了通風口剛往左拐到走廊上便看見樓梯口一個人影一閃我愣了愣很快便明白過來那一定是潘天高他想必是來打探我死亡的氣息的。我不禁一聲冷笑。故意裝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生一樣輕輕鬆鬆回到了客廳。


    就這樣我算是死裏逃生了。潘天高這一絕招沒有得逞他表麵上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內心裏卻早已氣血翻湧了。後來他再也沒什麽招數了就采取了冷戰策略。他將我的手機趁我不注意偷了過去美其名曰說是看著我一副身心焦慮的樣子他不忍心不想讓別人再打擾我所以手機就由他的一個保鏢保管一切通訊由他來傳達從此以後就讓我在家靜養需要什麽東西盡管讓保鏢們代勞。我知道他是想讓我既失去人身自由還無法與外界聯係慢慢地無法忍受孤苦寂寞的處境不得不向他妥協。


    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因為如果不需要與我的父母聯係了和外界我也沒什麽可聯係的了。所以我樂得清淨根本不加理會。隻是我一個一向愛好自由的人就被他們這樣軟禁起來實在是太難受了靜下心來後慢慢地我就想既然是佛的靈魂拯救了我的生命那我何不趁此也借助它來鞏固生命呢?正好大學時學了點佛學而現在這樣的清苦環境又尤其適合清修苦練我倒要看他潘天高能耐我何?


    於是我再不猶豫從此就一頭紮入了佛門慢慢地漸入佳境竟終至於潛心做了一個虔誠的佛門弟子在佛祖為我構築的精神世界裏行雲流水般地遨遊倒也沒再覺得有多困苦了甚至對外邊那個廣闊世界逐漸地喪失了知覺。


    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時間晃晃悠悠流淌了五年在這五年中那個潘天高可能也是灰心喪氣了雖然仍然將我軟禁起來保鏢一撥一撥地換倒也沒再使出什麽更陰損的招數來。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大概五六年時光在2oo6年的一天下午我在午休的時候突然做了個夢現今想來真是不得不慨歎佛祖的佛法無邊。


    那個夢裏佛祖駕禦五彩祥雲端坐在蓮花台正中央寬**袍微微鼓蕩一向慈眉善目的笑臉突然緊繃著一絲威嚴他的嘴唇緩緩開啟而吐出的音符卻如雷貫耳、蕩人心魄隻聽他冷冷地說罪過啊罪過當初念你未受佛光封印故靈體內惡念迭生將你收於門牆日日醍醐灌頂想必定能善開智啟隨我佛緣豈料你塵根竟至如此頑劣現而今對你耳提麵命已五年有餘未見你有任何悔過自新宏闊佛法竟對一具靈體未曾起任何教化作用乃我佛千百年未遇哎可歎啊潘天高施主雖然罪孽深重卻不能由無邊佛法進行度化反而就要在我佛眼皮底下命喪黃泉我佛慈悲善哉善哉不肖徒子反省當時!


    說完這番話佛祖不容辯說袍子一甩翻騰的五彩雲團驟然黯淡下來佛祖金身逐漸隱退很快消散開來唯留空際一團茫茫。我大急生怕佛祖棄我而去忙對著他隱沒的方向惶恐地喊道佛祖弟子知罪了甘受嚴酷戒律懲罰萬望佛祖不要棄弟子不顧隨著呼喊我整個身體也就從床上翻身而起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茫然地對著空氣大口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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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逐漸地我冷靜了下來回想一遍整個夢境裏的場景和意境我的心不自覺地一跳陡然從床上跳下奔跑到走廊頭端值勤的保鏢一聲呼嘯他們立刻訓練有素地排成*人牆我抓住一個保鏢的胳膊大聲嚷道快把我的手機給我我有急事聯係潘天高。保鏢還是那麽頑固不化堅定地搖頭說夫人冷靜董事長吩咐過手機不能給你。我怒吼道都人命關天了還不給我潘天高死了我看你們誰負得起責。保鏢有點愣了我的話嚇著了他。我忙趁熱打鐵道快把手機給我潘天高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得趕緊聯係他。保鏢們雖然狐疑但聽我這麽說他們就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冒風險了其中一個保鏢就膽戰心驚地跑回他們的宿舍將我的手機取了出來看來這麽長時間他們一直恪盡職守在替我好好管理著手機所以手機樣貌功能一如從前我急急跑回客廳給潘天高撥電話讓我驚惶至極的是手機竟然關機。


    想著佛祖說的“一條生命就將在我佛眼皮底下未經度化命歸黃泉”這句話我急不可待又連忙衝到走廊裏待保鏢們圍上來的時候我對他們氣憤地喊潘天高的手機關機我聯係不上他必須出去找他。這下保鏢們無論如何是不相信了可能剛才他們經過思考覺得我這麽一個完全被隔絕在深山老林裏的人不可能能夠掌握外界的信息尤其還是他們的潘董事長突然就麵臨生命危險這樣的荒唐信息。我幾經掙紮最後還是無可奈何敗下陣來。回到客廳裏我就傻呆呆地坐著坐到夜裏的時候我就站在佛祖的神龕麵前不停地懺悔我請求佛祖原諒我是很想悔過贖罪但是他們已經不給我機會了。沒有辦法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幾天之後我就聽到了外邊走廊裏一片喧嘩我心裏一涼快步走了出去然後就看到了那些保鏢們全都驚慌失措彼此交頭接耳一副人人自危的場景。看到我向他們走去他們竟然有點慌亂驚駭地看著我我就知道潘天高一定是出事了。果然其中一個膽子稍大一點的保鏢挺身而出說夫人實在對不起我們也是沒辦法董事長逼著我們在這裏守著我們不敢不從你是知道他的手段的而且他還給我們開那麽高的工錢我們也經不住誘惑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處境現在董事長真地死了我們也不想在這呆了對於我們曾經給你造成的困擾請求你的原諒現在隻要你一句話我們立刻走。


    我當時身心已經徹底淡漠了手一揮就將他們遣散了。被禁錮了五年多的時間突然就獲得自由我一點也沒有渾身舒泰的感覺。我也沒有立刻奔跑到廣袤天地間去。而是默默地回到了房間裏。我並不是為潘天高的死亡而難過而是為一條生命的凋零而痛楚而且由佛祖證實這條生命的死亡不知道因為某種原因還是由我促成的。我一個深受我佛多年教化的信徒非但沒有為挽回一條生命施加援手反而使一條生命墜落煉獄。如此罪孽深重已無可饒恕。就唯有在佛祖麵前先行閉門思過減輕罪孽死後方不至於打入十八層地獄。想來自己餘生已無多大意義就從容赴死和那飄渺在空際中的有緣戀人再次相會攜手共赴天國再續前世塵緣雖然悲苦但也快哉!


    主意落定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和樣貌在佛祖麵前靜坐默立隨時間自然流淌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覺得自己終於心平氣和下來了我就向佛祖拜謝。決定按照國人的綱常倫理去盡一下做妻子的最後責任將潘天高的屍骨處理後就回別墅二樓通風口追尋舊日戀人而去。我去公司打聽到有關潘天高死亡的一些情況後就去了你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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