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恩捏著盒子想去跟楊箏解釋一通,走到門口又塞進了口袋。


    她指著搭在小臂上的大衣,一臉悲憤欲絕。


    「姐姐,我說這是小徐買的你信嗎……」


    楊箏靜靜地看著她,表情明顯在說——不相信。


    陳念恩蹲在楊箏跟前,牽著她的手非常羞恥地說:「我……真的,我臉皮其實也很薄,我不可能去買的。」


    楊箏沒搭理她,兀自掀開被子捂住腦袋。


    陳念恩暫時鬆了口氣,走到另一邊,躺下。


    楊箏把自己裹得像隻蠶蛹寶寶,她明白自己不是抗拒,而且羞恥。


    陳念恩掀開一點被角,怯聲道:「悶著不好,透點空氣。」


    楊箏把被子往下拉了點,露出眼睛。


    陳念恩跟楊箏共枕的第一天,就敏銳地覺察到楊箏其實很缺安全感。她睡覺一定要將被子拉倒及耳的高度。


    這個小習慣,看得陳念恩很心疼。


    後來入眠,都是陳念恩擁著她。自那時起,楊箏再也沒把被子拉倒耳邊。


    她伸手抱住楊箏,楊箏沒抵抗,順從地擁住她。


    兩個薄臉皮,一夜好眠。


    陳念恩夜裏醒過一次,躡著手給小徐發消息。


    打下第一句話時,想起了幾小時前的烏龍,先給小徐發了個微笑。


    小徐難得休息一次,正卯足了力氣打王者農藥。看到陳念恩的消息心中一凜,小心翼翼地打了個問號。


    陳念恩:「太驚喜了,太刺激了,太謝謝你了:)」


    徐鷺:「我錯了,饒了我orz」


    陳念恩:「下次別自作主張了。」


    徐鷺:「好orz」


    手機屏在黑暗中透著瑩瑩地光,陳念恩怕打擾楊箏睡覺,把亮度調到了最低。


    「東西準備好了。」


    「ok了!明天幾點送去?」


    「八點半吧。」


    ……


    楊箏早上七點就醒了,她看著睡得很沉的陳念恩,目光描摹著她的容顏。


    她又瘦了。每拍一次戲,每趕一趟行程,陳念恩都要瘦好多。


    楊箏在腦海裏搜尋食譜,準備弄頓高營養的早餐。


    陳念恩在楊箏的目光中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看著她。


    「早安。」楊箏輕聲道。


    「早。」陳念恩清咳一聲,「能給我個早安吻嗎。輕額頭就行。」


    楊箏沒有拒絕,撐起身,給了陳念恩一個早安吻。


    「早安,念恩。」


    陳念恩的夢想實現了,她撲道楊箏懷裏,跟白涼粉那隻傻柴一樣,蹭著楊箏。


    楊箏輕笑道:「你再睡會,我給你做早餐。」


    陳念恩悶聲道了聲好。她抱著楊箏的枕頭,看著楊箏的背影。


    床的那側還有餘溫,陳念恩抱著枕頭翻到了那邊,拽過自己的枕頭,接著睡。


    一覺醒來已經到八點十分了。


    陳念恩匆匆洗漱一下,裹了大衣去吃飯。


    楊箏圍裙沒摘,把陳念恩的碟子擺好。


    保鮮膜包著兩塊很厚的三明治,分開,裏邊有西紅柿、雞蛋、牛肉、生菜……看著就很有食慾。


    楊箏又給她端來熱牛奶。


    陳念恩吃著三明治,眼神卻落在防盜門上。


    八點半,門鈴聲響起。陳念恩快步上前,擋住了楊箏。


    小徐抱著玫瑰花站在門外,陳念恩接過,給她使了個眼神。


    小徐秒懂,蹭蹭地跑下樓。


    楊箏早看見了,那麽多朵玫瑰,饒是個胖子也擋不住。


    這麽俗套的情人節儀式,陳念恩還搞上了,還真把楊箏感動到了。


    陳念恩睡衣還沒換,捧著九十九朵玫瑰,鄭重向楊箏走來。


    楊箏表麵淡定,心跳得飛快。


    「情人節快樂,楊箏。」


    楊箏接過花,輕嗅,嘴角勾著幸福的弧度。


    「謝謝。」楊箏說。


    陳念恩有點不滿意楊箏的反應,微微撇了下嘴。楊箏捕捉到了她的小表情,笑著把花擺在餐桌邊上。


    陳念恩啃著三明治,留意著楊箏的表情。


    楊箏又恢復了往常的淡定,把牛奶往陳念恩那邊推了推:「喝點牛奶,再不喝就要涼了。」


    陳念恩放下三明治巨無霸,笑道:「怎麽感覺自己成了小學生,天天被媽媽叮囑很牛奶長個子,好好吃飯長身體。」


    楊箏麵不改色:「知足吧。畢業之後最想念的不就是這種生活嗎。」


    陳念恩記起了自己讀書的時光,她媽媽十指不沾陽春水,並不會做飯,她吃的最多的是保姆做的便當。


    「我媽不會做飯。」陳念恩心酸道:「她連蛋炒飯都不會。」


    「那你媽媽一定很幸福。」楊箏說。


    「為什麽?」


    「因為你爸爸不捨得讓她碰廚房。」


    陳鍾遲確實很疼她媽媽,陳念恩承認。


    「那我也不讓你碰廚房了。」陳念恩認真道。


    「那我們吃什麽?」楊箏嘴角上揚。


    「點外賣。」


    楊箏:「……」


    「做飯是我的愛好。」楊箏淡淡道:「我不愛洗鍋,交給你吧。」


    陳念恩欣然同意,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塞進嘴裏,跑去廚房。


    廚房裏幹幹淨淨,跟沒開過火似的。


    「今天不用了,我清理好了。」楊箏的聲音從陳念恩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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