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故作驚訝,道:「竟有此事?」


    他看向景泰:「監軍大人,文勖殿下是神禦衛的人,此事還要請大人查清楚。」


    景泰抬眸看向文勖。


    文勖不敢否認,那句話他是當著這裏所有人的麵說的。


    「稟監軍,我醉酒糊塗了,一時口無遮攔,這才冒犯了公孫姑娘。」


    公子白眉目間的笑意隱去,涼涼的道:「若所有冒然伎人的,都用醉酒來開脫,那帝國保護伎人的律法,豈非形同虛設。」


    文勖臉色慘白,忙拱手求情道:「監軍大人,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景泰絲毫不理會他的求情,冷聲宣判道:「文勖醉酒鬧事,褻言伎人,罰軍杖二十,且永遠不能再接近公孫曉曉。」


    文勖氣得咬牙切齒,但強權在上,他隻能忍。


    「是,文勖這便回營領罰。」


    第十七章 入獄


    文勖言畢就要離開。


    「且慢。」楚壞叫住他。


    文勖怒道:「你還想怎麽樣?」


    楚壞道:「歸鴻樓是開門做生意的,你們挑事,將這裏砸成這個樣子,不準備賠銀子麽?還有,我們重金請來公孫姑娘唱歌,她被你嚇成這樣,歌是唱不了了。我們給公孫姑娘的出場費,你們是不是也該一併賠償了?」


    文勖氣得咬牙切齒:「賠,十個歸鴻樓,本殿下也賠得起。」


    文勖一幹人等拂袖而去。


    景泰三人也起身,準備離去,承蕊急忙上前相送。


    景泰走到門口,轉眸看了楚壞一樣,傳音入密道:「後天一早要到日月雙城報導,別忘了。」


    日月雙城位於帝都百裏之外的落寂山中,是九州大地上最神秘的所在。


    那裏天才滿地行走,怪物多如牛毛。


    神裔的孩子十二歲之後,就要進入日月雙城,開啟「慘絕人寰」的修煉,教他們使用神裔血脈中的力量。


    日月雙城一直都是神裔一族少年人的噩夢。


    楚壞聞言,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額上的青筋直跳。


    他剛被陛下封了雍州神禦衛少將,按照日月雙城那幫老怪物,「責任越大,須得能力越大」的理念,此刻一定在摩拳擦掌,設計一整套修煉法子,等著折磨他。


    歸鴻樓三樓毀了,承蕊將他們重新安置在了五樓,宴會繼續進行。


    護院們輪著過來敬酒,感謝楚壞過往和他們動手時的手下留情。


    李落落低聲問李立澤:「你可看出他的劍道境界?」


    李立澤不敢看李落落的眼睛,埋著頭答道:「看不出來,但應該很高。」


    李落落道:「以前隻當楚壞是普通的護院,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禦劍。不過,一個堂堂的禦劍師,怎麽會當商會護院呢?」


    李立澤吞了口酒,輕聲道:「或許是因為商會裏有他看重的人吧。」


    楚壞酒量很好,可被護院們每人敬了三杯,喝得也有些微醺了。


    他握住宋璃的手,理所當然的道:「頭有些疼,過來給我揉揉。」


    李落落瞧見了,忙吼道:「楚壞,你的手規矩一點,別想著用醉酒給自己開脫。」


    宋璃對李落落柔柔的笑了笑,讓她不要擔心。


    她膝行著到了楚壞的身後,玉白的手指準確無誤的在額頭兩側的穴位上,按揉起來。


    楚壞舒服得微眯著眼睛,長長吐了口氣。


    在以前那個世界,她的少年生病後,時常頭痛,宋璃特意去學了頭部穴位的按/摩。


    如今伺候起楚壞來,駕輕就熟。


    一旁的承栢和承蕊瞧著,神色皆有些異色。


    楚壞自小不喜與人碰觸,也不愛多管閑事,他們最清楚不過。


    可是,在宋璃那,楚壞以前的習慣似乎都變了。


    這樣的楚壞,讓他們有些陌生。


    宴會在月上中天才結束。


    神女湖畔的「燈海天夜」漸漸散了,馬車可以通行。


    喝到最後,大家都帶了醉意,歸鴻樓安排了馬車送大家回家。


    宋璃和楚壞坐在一輛馬車裏。


    楚壞醉得睡了過去,半個身子靠在宋璃身上。


    他睡得不安穩,眉頭緊緊蹙成一團,嘴裏說著含糊不清的話,似乎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夢魘。


    宋璃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耳邊柔聲道:「哥哥,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楚壞的神色總算是緩和下來,呼吸平穩綿長,平靜的睡著了。


    到了承恩商會門口,楚壞還在睡。


    肖葶撩開車簾,宋璃輕聲道:「讓哥哥再睡會。」


    肖葶輕笑著點頭,將馬車趕到路邊停下。他坐到馬路牙子上,悠閑的抽起了旱菸。


    子時將盡,楚壞醒了過來。


    宋璃笑道:「哥哥,可睡好了?」


    「嗯。」楚壞輕笑。


    自打從戰場上回來,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今天這樣的好覺,已經闊別他許久了。


    這個小姑娘能治他的頭痛,還能讓他睡個好覺,他決定獎賞她。


    楚壞道:「我後天要出一趟商會的鏢,約莫半個月之後才能回來。」


    宋璃聞言,神色間十分失望,仍柔聲道:「哥哥一路平安,我等你回來。」


    這個小姑娘真是又聽話又不粘人!


    楚壞輕笑:「明天你想去哪兒?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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