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慈忽覺得內心有些奇怪的失落感和茫然,便擺擺手,淡淡道:「我上官,換句話說就是,他讓我幹嘛我就得幹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真沒想到我安平繼有朝一日還能和皇宮扯上關係……」安平繼摸了摸頭,一本正經道。


    薑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件事他們做的確實不妥,畢竟沒有告知終疾穀的安神醫真實目的,就將人家的關門弟子給帶出來。不過仔細想想,如果不是終疾穀這個名號,他們也不一定進得去孫府。


    安平繼見她神思恍惚,便給她拿一小塊糕點,問道:「薑姑娘是單名一個慈嗎?」


    薑慈點點頭。


    安平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我喊你薑慈可好?還是跟他們一樣,喊你薑女官?」


    薑慈回過神來,摸了摸額角的傷痕:「薑慈就好,我可不喜歡韓大人他們那種打官腔的,顯得生分。」


    但是轉念一想,他們好像本身就不熟吧?想到這裏,薑慈仰天長嘆,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聽著窗外夜蟬長鳴。


    安平繼以為她是因為額角的傷而不快,連忙道:「你這傷好治的很,不過些許時日的功夫,無需擔心。」


    哪知薑慈並沒有在意額角的傷痕,而是忽然想起來什麽,轉過頭問道:「對了安大夫,韓大人是如何去終疾穀請的你?」


    安平繼嘿嘿笑了笑,摸了摸頭道:「那日你們韓大人第一次去,我師父一見他就給他趕出去了,第二天又來了,接連好幾日,最後與我師父說了好久,師父才勉強同意出我出穀。」


    「你師父把他趕出去了?」薑慈驚訝地張大了嘴,出乎意外道:「他趕別人我倒是見過,別人趕他?……嗬嗬……」


    薑慈難以置信地嗬嗬一笑。


    安平繼提了提往下沉的藥箱,問道:「怎麽?韓大人真的很嚇人嗎?」


    薑慈抬眼想了想,認真道:「是蠻嚇人的,尤其是殺人不眨眼的時候。」


    說罷,薑慈瞥了瞥安平繼,見他吃驚地愣在那,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逗你呢,你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我見猶憐的大夫,怎麽捨得殺?」


    她催促著安平繼離開自己的房間,而他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又生生憋回去了,隻得跟薑慈道了晚安,抱著剛收拾好的沉甸甸的藥箱轉身離去。


    薑慈見他走遠,回身躺在榻上伸了個懶腰,半天下來的趕路讓她筋疲力盡,而明天還要裝模作樣給那個孫三小姐看病問診。


    想到著,薑慈從懷裏拿出一小瓶藥,這裏麵裝的是孫三小姐所中之毒——追心散的解藥,隻消些許,就能痊癒。


    如今就坐等那孫三小姐把那陳四公子陳回霜的事情吐露的幹幹淨淨了。


    據郝掌櫃所述,倘若他說的是真話,那麽長公主帶過一個有關於太後的消息給曹首輔,這個帶消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陳四,而陳四手中又掌握著曹首輔貪汙的罪證,如果能解決這些問題,太後所擔憂的朝局之事是不是稍稍緩和。


    薑慈躺在榻上,默默想著,這長公主到底知道了什麽,竟然可以威脅太後……


    夜已深,薑慈抱著被子想著想著幾欲睡去,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讓她筋疲力盡措手不及,如果不是因為某個人,很有可能自己早就見了真的閻王。


    想起那個人,可惜了……可惜了……雖然不是什麽溫順謙和之人,但也可做良夫的人,卻竟然是太後至寵,也不知道平日裏有意無意提起,要他在太後麵前美言美言有沒有上心。


    窗外月色已高,薑慈沉沉睡去,而這座孫府的一tiempo viejo處偏院卻挑燈長明。


    此處檀香咄咄,正廳兩把黑檀雕花長椅,其中一個正端坐著一個老婦人,穿著樸素,似乎與這府邸有些格格不入。


    隻見孫耀快步而來,在她麵前穩穩跪下:「母親……」


    孫老夫人一把的年紀,銀絲滿頭,溝壑深挑,她不停地摩挲著手中一串小葉紫檀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詞,好像周遭一切都與她沒有一絲半點的關係。


    燭光灼眼下,孫老夫人一身素衣,襯得整個人格外蒼白,與她旁邊一臉黑紅的孫耀相比,孫老夫人坐在這,更像是來奔喪的。


    孫老夫人沉了沉聲音,一字一句道:「今日來的兩個大夫,可有查過底細?」


    孫耀怔了怔,道:「此二人來自終疾穀,理當不會錯,兒子確實有查過,那神醫安老確實收了一個叫安平繼的關門弟子。」


    孫老夫人點點頭,手中的佛珠摩挲作響:「安平繼是查明了,那另一個呢?」


    孫耀沒明白,想到安平繼確實帶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小跟班,便道:「另一個是安大夫收的小藥童,日日帶在身邊。」


    孫老夫人口中念念有詞,不再理會孫耀,他見母親似乎是有意讓他離開,等了些許時候便行禮一揖,慢慢退下。


    良久,滿堂的檀香氤氳,伴著那口口不離的佛經,孫老夫人微微闔眼,輕輕道:「今日我遙遙一見,竟以為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大家high起來哈~


    第三十三章


    翌日清晨,薑慈就著微薄的晨曦,繼續穿上那身粗布麻衣,心中叨咕也不知道柳惜夕從哪裏弄來那麽一套衣服,還非要當著韓玢的麵讓她穿上。


    明明那身月白直衫更顯得玉樹風華,而這件破布衣服不僅滿是線頭,還又粗又硬,紮得她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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