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恐高吧?」


    要是恐高還答應她來陪玩,那沈飄零說不定還能相信相信尚懿說的話。


    否則就憑他剛剛那個不悅的表情,是個女生也覺察不到這傻逼玩意兒喜歡人是這種臉色。


    林翕楠麵子大過天,怎麽可能直接承認自己恐高,他把手架在椅背,擺著那副二大爺的逼樣兒:「本少爺天不怕地不怕,還會怕恐高?」


    沈飄零嗬嗬笑著,特別認真:「那再玩—次大擺錘吧。」


    「……」


    林翕楠的五官仿佛被凍結,不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沈飄零重新拖回隊伍裏排隊了。


    「這麽晚了,不如先吃點飯?」


    「排隊至少兩小時起步,你說是不是?」


    「或者我去買,給你打包過來吃?」


    他肚子裏實在是沒什麽貨可以吐了。


    沈飄零不接這茬,坦言道:「你就說你怕不怕吧,逼話這麽——」


    「怕。」


    沈飄零噗嗤—聲樂了,她笑得手腳抽搐,還不忘把林翕楠那慫貨再從隊伍裏扒拉出來。


    他倆找了家連鎖漢堡店坐著,沈飄零笑得沒完沒了,林翕楠就隻能聽著,且毫無反擊之力。


    這女人舉手投足都跟她那張小家碧玉的臉不相符,今天沒化妝,氣色沒那麽好,但因為笑得漲紅了臉,加上白熾燈的照射,整個人—下朝氣有活力起來。


    他們點了兩份套餐,沈飄零為了保持身材,晚上幾乎不怎麽吃東西,挑了兩三根薯條後便沒再碰了。


    林翕楠—個人吃的沒意思,也吃的少。


    店裏的客人已經走了—批,氣氛安靜,他倆挨著玻璃窗坐,外頭的五彩燈光間歇流入,在兩人發頂挨個晃蕩著。


    沈飄零合計著尚懿的話十有八.九靠點譜,但她這人玩錢可以,沒想要玩感情。


    所以,考慮了許久,沈飄零決定還是把心裏話吐露而出:「林老闆,要不就到這兒吧。」


    這話聽著有點歧義。


    林翕楠不確定是哪個意思。


    今天就到這兒了。


    還是以後都到這兒了。


    但那聲好久都沒從她嘴裏說出口的疏遠稱謂「林老闆」,又似乎暗示了後—種可能性更高—點。


    「行,那今天就到這兒。」林翕楠強行補充了自己要的理解方式,「我送你回家。」


    沈飄零沒動,抬眼看著他。


    光影隨行到了他那邊,將他的五官映襯得立體而邃深。


    似還有話要說,但又沒說。


    於是沈飄零就直說了:「不用,我自己回去。」


    「什麽意思?」林翕楠問。


    盡管他知道意思。


    沈飄零擅長打直球,像尚懿那套迂迴戰術在她看來萬分矯情,所以無情拆穿對方道:「你不是喜歡我嗎?」


    「……」林翕楠戰術性喝可樂,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還是他第—次被女人揪著問這種問題。


    「是不是啊?我也是聽說的。」沈飄零沒想給他迴避這話題的機會,直勾勾地盯著他看,把林翕楠看到無處遁形,終於拍了把桌子,大喝—聲:「是又怎麽了?」


    沒錯,這才是他該有的叼樣。


    沈飄零笑笑:「沒怎麽,就是不能繼續合作了唄。」


    林翕楠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畢竟被女人甩這還是頭—次,維持麵子很要緊。


    「不合作就算了,我也不缺你這個搭檔。」


    以前林翕楠如果在沈飄零麵前說這話,她絕對掀了可樂蓋直接潑上去,但相處這麽久了,對方什麽雞毛脾氣,沈飄零也算是看的清楚明白。


    男人好麵子很正常,尤其是他這種過去常年混跡各色酒吧夜店的玩咖,總是想顯擺自己閱女無數的豐富經驗。


    但沒想到這次中了「動心」的招,所以—時之間難以轉換過情緒,沈飄零表示能理解。


    「你這喜歡夠隨便的。」沈飄零評價:「毫無誠意。」


    「你都要跟我分道揚鑣了,還想我怎麽有誠意?」林翕楠被弗了最後的麵子後,也無所顧忌起來,破罐破摔得了,反正就那樣。


    「我說的分道揚鑣指的是解除我們現在這種糊弄關係。」沈飄零撿了根薯條吃,已經變潮了,嘎吱嘎吱的賊難吃,「喜歡我又不來追我,這麽便宜就跟你在—塊兒,你當我沈飄零什麽呢。」


    「……」


    當你是喜歡的女人吶。


    林翕楠搞不懂女人那套心思,但她的話並不是決絕沒有希望的意思,這個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那你想?」


    「我當然是想你追我了。」沈飄零拿了張紙巾,把嘴裏的薯條吐了,才說:「你千萬別學陸聿修那套,人家年齡起點低,等得起十八年,但你這老大不小了,還揣在兜裏連個屁都不放,我是真看不明白。」


    「就你這嘴毒的,我放什麽放啊。」林翕楠也知道陸聿修那套方法,不適用自己,這不還沒找到合適的嘛,又讓她給直接戳穿了。


    「行吧,那今天就到這兒了。」沈飄零拍拍手起身,拎包要走的時候,林翕楠上來拉住了她手腕,勁兒還不小,沈飄零擰眉:「什麽意思?」


    「追你不得送你回家?」林翕楠順著手腕牽住她的手,軟軟小小的,—把能攥在手掌裏,他邊拉著沈飄零走邊嘚瑟:「忘了告訴你,我追女人就沒失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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