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不順的。」


    喲,有情況?


    黛安娜拉了椅子過來,坐下:「你談戀愛了?這回不是白日做夢了吧。」


    「……」尚懿搖頭。


    黛安娜問:「那怎麽感情不順了?」


    憋心裏容易自閉,說出來也無妨,尚懿說:「就他吧,最近工作挺忙的,我倆已經好久都沒怎麽說過話了,我就擔心…再這樣下去,感情會不會變得越來越淡。」


    「那肯定啊,麵都見不著,話也說不了幾句,那感情能好到哪裏去。」黛安娜就是嘴快,沒想打擊她的意思。


    但說者無心,聽者在意。


    尚懿扁嘴,有些說不上來的憋屈。


    見她挺失落的,黛安娜便想著法子安慰她:「其實也沒事的啦,你想,你男人忙說明會掙錢啊,至少在物質這塊他還是可以好好滿足你的。」


    尚懿雙目無神,看著她,看得黛安娜終於意識到什麽,嗬嗬幹笑了兩聲:「不過你好像也不缺錢。」


    「那你就——」黛安娜撓了撓下巴,琢磨著:「整點小樂趣,小驚喜什麽的。」「最近你倆有沒有什麽要特別慶祝的日子?」


    「最近?」尚懿隨手拿起桌上的日曆,翻了兩頁:「最近也就國慶節了。」


    「……」黛安娜翻了翻白眼,恨鐵不成鋼,狠拍了拍桌子:「我說的紀念日!紀念日!你給我扯什麽舉國同慶呢,你倆要手挽手去遊行啊。」


    聽黛安娜這麽一說,尚懿才恍然,她和陸聿修基本不過紀念日,就連過去了好久的七夕,她都是隔了快兩天才想起來的。


    本來當天陸聿修就要去參加某個電視台的七夕晚會,雖然準備了禮物,但尚懿剛開始沒發現,所以過得跟普通的一天差不多。


    「你想到了沒啊?」黛安娜不耐地說:「你這做女朋友的也太不上心了,連紀念日都記不清楚。」


    這個尚懿承認,她是挺不合格的。


    但她剛想了下,最近倒確實有個特別的日子:「他好像快過生日了。」


    「那不正好嗎,你趕緊這幾天準備驚喜,到時候直接給他來個約會十件套之類的。」


    「……」


    因為有了這點盼頭,尚懿的心態也沒前兩周那麽喪了,她天天忙著上網查給男朋友要買什麽禮物,準備什麽驚喜,才能顯得生日當天過得浪漫又難忘。


    篩選過無數個idea後,她在一張a4紙上初步擬定好了當天的流程計劃。


    生日的前一天。


    陸聿修難得活動結束的早,比尚懿還要早到家。


    尚懿進門的時候,看見玄關那兒的男式拖鞋不在,想也不想撒腿就往客廳裏跑。


    噠噠噠的腳步聲兒越來越近,陸聿修轉過身,下一秒,尚懿就沖他懷裏撲了上來。


    男人穩穩地將她抱住,然後托著屁股往上一抬,好讓她的長腿勾住他的腰,不至於掉下來。


    兩個人就那麽抱了好久。


    仿佛世界安靜地停在了這一刻。


    尚懿在想,如果時間真的永遠不走動了也沒事。


    「想我嗎?」


    「嗯。」尚懿下巴扣在他肩頭,用力地點了點頭,她之前出國兩年一趟家沒回,回國時都不覺得有多想念她父母,還沒心沒肺地追著演唱會到處跑。


    但這兩個月來,她每次回家,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然後自己點外賣,吃飯,洗澡,最後上床睡覺。


    每晚合眼前,她總覺得自己在過什麽孤寡老太的晚年生活,還是那種老伴先走一步的可憐老太。


    「嗚嗚嗚嗚……」


    「怎麽還哭了?」陸聿修坐到沙發上,騰出手來幫她理了理糊在臉上的幾根細發,她的眉眼露了出來,眼裏泛紅,頰麵濕潤得有些發亮:「哭什麽?」


    尚懿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麽,就是情到深處,不自覺就掉眼淚了。


    然後腦子裏不斷地躥出黛安娜的那句話——


    「你男人忙說明會掙錢啊」


    「會掙錢啊」


    「掙錢啊」


    「錢啊」


    「啊」


    哎呀,煩死了。


    她唇抿成線,眼巴巴的。


    想到這些,突然就更難過了。


    「陸聿修。」尚懿叫他,男人應了聲,且聽她一本正經道:「你要不別掙這麽多錢了。」


    「嗯?」


    「你也別養我了,我覺得我這個人養起來特別費錢,要不我爸媽也不會這麽大歲數了還不肯退位天天還想著掙錢。」


    「……」


    「所以啊,我就是個無底洞,沒完沒了的。」


    「尚懿——」陸聿修試圖打斷她,尚懿沒搭理,繼續說自己的:「要不這樣——」她咽著口水停頓下,說得滿臉通紅。


    「你出個價吧,我包.養你。」


    尚懿不羞不臊,堂而皇之地就甲約旱惱媸迪敕ǜ說了出來。


    本來嘛,他們富二代那圈子,都是這樣來的。


    以前尚懿挺不能理解,但現在,真香。


    不過陸聿修聽完她的話,沉著臉,神情說不上的嚴肅。


    她曲著腿,往前挪了挪,像是討好一樣地勾了勾他的t恤領。


    「你怎麽不講話呀?」


    陸聿修抱著她的腰,掐了一下。


    力道不重,反而有點癢,尚懿扭著腰肢還躲了躲。


    「以後別說這種話。」


    「嗯?」尚懿看著他,眨了眨眼,挺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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