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祁微微挑眉,不再過多詢問。


    林潭秋忽然發現,他們這一群人,跟自己想像中的大相逕庭。


    內心坦蕩,仗義,青春無畏,又充滿著別人所的不能有的少年氣焰。


    壞的人從來不是他們,是那些嘴裏滿口風暴的人,是那些背地裏作怪行兇的人。


    明明是沒人配得上陳祁。


    燈光搖晃,酒瓶碰撞,她窺見了少年內裏的光。


    -


    下午五點,劉焱嬉皮笑臉地問他們兩個拿身份證沒。出來後擠眉弄眼地說讓陳祁先回去,他們三個要去開房。


    林潭秋站在門口頓了一秒,看著他們三個勾肩搭背的離開了,心想除了肖暢、劉焱,武景好像是在明年二月份才成年吧?


    她頓了下,看向陳祁:「你不去嗎?」


    陳祁正在打車,聽到這句,一時沒反應過來,又結合上剛才劉焱的話,才明白。


    他平靜地看著女孩:「林潭秋。」


    林潭秋狐疑:「嗯?」


    陳祁麵無情緒說:「他們是去洗澡,網吧的浴室壞掉了。」


    林潭秋:「哦。」


    林潭秋不懂為什麽不去澡堂,不喜歡人多也可以開個單間吧?


    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陳祁拉著她往馬路旁走:「你在想什麽?」


    剛出門,被刺骨寒風吹得臉頰都疼,林潭秋一本正經:「沒想什麽。」


    陳祁拉著人上了車,開了點窗戶,才歪頭看她。


    「其他的傳言無所謂,但這個不行,陳祁還是挺潔身自好的。」


    林潭秋不知道怎麽回答,索性沒說話。


    陳祁便不耐煩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又問:「聽清楚沒?需要我重複一遍?」


    林潭秋跟他那雙隱匿在暗處的雙眸對上,他側著臉,隻能看到薄薄的唇瓣被光折射到。


    她說:「聽清楚了。」


    第25章 煙花 煙花落幕,也未曾停息。


    消寂了幾天後, 元宵節夜晚時分,平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張燈結彩、禮炮轟鳴,手挑著牛馬燈籠在大街小巷四處衝撞, 消淡的煙花爆竹在空中熱烈綻放。


    奶奶最近身體逐漸恢復, 因為花費了太多的錢,這些天林潭秋也沒在網吧兼職了,她剩下的錢不多。


    或許等到明年暑假, 要找個工資高點的兼職。她還要去南臨, 還要交學費, 還要照顧奶奶。


    林潭秋也從市麵上買了一個小燈籠, 很小, 還沒房子裏的燈亮。


    出了門, 她才看到別家的小孩穿著紅棉襖,手裏提著的小燈籠跟玩具似的,會發光,還會唱歌, 也不知道哪個天才發明出來的東西, 在這一年很是新奇。


    林潭秋買了一個小花燈想把它放進海裏。


    大概是臨近靠海的緣故, 這邊倒是有元宵節放花燈的習俗, 裏麵寫滿的對新人的祝願。


    海邊的人比往常多, 好多人搬了凳子與攝像機, 等待明早的日出朝陽,也有在這裏擺燒烤攤的, 像是個大型聚餐現場。


    「咦?那邊還有個房子啊!有人住在那裏嗎?」


    「應該有吧, 我剛去看了,門前沒張草,要是沒人早就長了老長了。」


    「有有有!我看到了!還是個超級無敵爆炸帥的小哥哥, 真的,就跟明星似的,身材一級棒。」


    「人穿的棉襖你都能看出來?」


    「當然了,我可是專業的,練過的跟沒練過的怎麽可能一樣,他一看就是有腹肌的那種,絕對脫衣有料。」


    林潭秋勾著唇往那處看了一眼,小別墅似乎開著燈,應該是有人在的,門緊緊閉著,她猜想陳祁應該正在打遊戲,或者跟那幾個朋友在打牌。


    她捏著燈坐在海邊,把手裏的燈放了進去。


    記得小時候這個小縣城還不是很發達,每天早上都有不少小孩來這裏放紙船,比賽誰跑的更快。


    十歲那年的某個秋天,不知道哪個養魚場的魚跑了出來,隨隨便便在海裏一撈,就是好幾條。


    她每天早上都跟著爸爸都扛著漁網來,如果能釣到,晚上就有魚湯喝。


    現在卻成了一個約會聖地了。


    看著遠處忽閃的燈光,海天一色,仿佛天空都被照亮了。


    遠處也不知道哪個有錢人,已經十一點了,還在不停地放著煙火。


    林潭秋吹了會兒海風,獨自坐了許久,有些無聊,正準備轉身回去,餘光忽然掃到站在他身後的陳祁,穿著黑色棉襖,揣著兜,酷酷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陳祁?你怎麽來了?」林潭秋拍了拍身上的沙土。


    陳祁揣著兜,理所當然說:「過年,要不然呢?」


    林潭秋哦了一聲,想起什麽,看向陳祁,問著:「你的耳朵好了嗎?」


    月亮的麵積小,她回去沒幾天,就沒感覺了。


    陳祁走過來,林潭秋站在他側麵,微微踮起腳才能接著遠處的光亮看清楚紋身的狀況。


    陳祁輕輕偏了偏頭,許是為了讓她看清,林潭秋卻被這忽然靠近的姿勢給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小步。


    陳祁回過身挑眉看向她,林潭秋斂眸,輕聲低語:「你,別靠我這麽近。」


    「為什麽?」


    「我要看不清了。」


    陳祁歪了歪頭,微彎著腰讓她看,聲音蠱惑沙啞:「近點兒還看不清?」


    向日葵的印記整個鋪展在少年的耳朵後麵,不靠的很近應該注意不到,也難怪那天出去的時候肖暢幾個人都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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