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與,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也不在乎你到底是誰。我隻知道,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


    「我知道,我現在配不上你,但我想拚盡全力去試一次,哪怕失敗了也無所謂,至少我無愧於心。等到將來的某一天,我可以坦然的告訴自己——曾經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兒,是她讓我成為了更好的我,是她成就了今天的我,雖然我們沒能走到最後,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我希望她能比我幸福,我希望即使沒有我的陪伴,她也可以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電話這頭的顏與早已經淚流滿麵,她咬著手背,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那無法避免的細微的抽噎聲,還是傳入了池鉞的耳朵裏。


    「你怎麽了?」


    顏與用力吸了一口氣,抿起嘴唇笑了一下,「沒事兒。」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而且夾雜著很重的鼻音。


    池鉞隻需稍加思量,便清楚了這邊的動向,「你哭了?」


    顏與是一個要麵子的人,喜歡裝可憐,卻不願展示真正柔弱的一麵,被他當場無情的揭穿後,心裏那股嬌蠻的勁兒頓時又上來了,「怎麽?你有意見?」


    池鉞認識她這麽長時間,哪能不知道她的脾氣,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是錯,最好的辦法是閉嘴。


    發現他不跟自己抬槓了,顏與心情好多了,揉了揉鼻子,甕聲甕氣地說:「記住你今天的話,你要是敢做陳世美,我找人閹了你!」


    「……」這話,池鉞真的不知道怎麽接了。


    也不知道顏與對他的不信任感究竟源自何處,三天兩頭提醒他不要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好像他天生就自帶了渣男的光環似的。


    「行了,你快去學習吧。」顏與的鼻音還是很重,但眼淚已經止住了,「看完書早點睡覺,不要學到太晚,注意保護視力。」


    「好,聽你的,我今晚早點休息。」池鉞頓了頓:「晚安,小…同學。」


    顏與能感覺到,在「小」和「同學」兩個字之間有一個明顯的停頓,她眉頭一皺,不禁腹誹:他該不會是想叫我小寶貝吧?隻是因為害羞,「寶貝」兩個字說不出口,所以臨時用「同學」代替一下。


    仗著自己臉皮比較厚,顏與字正腔圓地說:「晚安,大寶貝!」


    「……」電話這頭的池鉞當即就傻掉了,可沒等他明白那個稱呼的意思,顏與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揉了揉哭紅的眼睛,害怕一會兒被宿昕昕覺察,又跑去二樓的洗手間裏洗了把臉,然後下到一樓的廚房看晚飯準備的怎麽樣了。


    *


    幾乎是在顏與剛剛吃飽的瞬間,便看見窗外漆黑的夜空閃過一抹耀眼的亮光,緊接著,門鈴響了。


    不等傭人反應過來,她倏地一下放下筷子去開門,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安撫一臉懵逼的宿昕昕,「你慢慢吃,我出去看看。」


    到了外麵一看,果然是顏濟成的車。


    顏與像一個一心期盼父親下班的小棉襖,乖巧的站在門口的平台上,滿臉期待的看著正在從車裏下來的父親。


    「爸。」顏與步伐歡快的迎上去,「您吃晚飯了嗎?」


    顏濟成對她的出現,以及她今晚過分殷勤的態度並不感到奇怪,抬手拍了拍顏與的肩膀,向來嚴肅的臉龐也罕見的流露出幾分父親的溫柔,「吃過了。」


    夜幕下,汽車邊,儼然一副父慈女孝的溫馨場景。


    父女倆一齊往屋裏走,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往外走的宿昕昕,顏與連忙給他們引薦,「爸,這是我朋友,宿昕昕。跟我一個班的,還是我同桌。」


    由於女兒三天兩頭在學校裏和同學發生激烈的肢體衝突,顏濟成最近也抽空看了幾眼17班的情況,對宿昕昕有一點印象,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你好,我是顏與的父親,歡迎你來我們家做客。」


    宿昕昕親眼看見爸爸經常掛在嘴邊的商界傳奇,驚訝的大腦都快短路了,連忙給大佬鞠了一躬,表情有些呆滯,目光中帶著崇拜和敬畏,「叔叔好。」


    顏與知道她膽小不驚嚇,忙說:「你先去吃飯吧,我有點事情要找我爸匯報一下。」


    宿昕昕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聞言,呆呆的點了點頭,目送他們父女上樓。


    進了書房後,顏與體貼入微地給父親接了一杯溫水,乖乖放到他麵前。


    顏濟成脫下西服外套搭在衣架上,屈膝坐在辦公桌前的黑色真皮椅上,「說吧,找我什麽事?」


    顏與沒心思跟他兜圈子,言簡意賅地說了黃道平的事,最後用最真誠的語氣問道:「您覺得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問我?」顏濟成意外的勾了勾唇,端起麵前的被子喝了一口水。


    顏與半真半假的說:「我不知道該問誰,思來想去,隻能問您。」


    顏濟成沒有拆穿她的謊言,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麵,思忖片刻道:「如果我是你,我會和他去看看。」


    「為什麽?」顏與十分的意外。


    「去了,或許會失望,或許會後悔,但過一段時間,你就會把這件事忘了。如果不去,它就會變成你心裏的一個疙瘩,每次想起此事都會後悔,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遺憾,會像影子一樣一直跟著你。」


    顏與現在明白了顏銘的良苦用心,顏濟清確實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分析問題時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理智的像一個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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