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霽淡淡說道:「你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出於你自己的私心,如果帝國的強大是以一個又一個星球的滅亡為踏腳石,這樣的強大又能延續到什麽時候?」


    「我是出於私心不錯,」林笙年痛快承認,「那你呢?你不也是擔心帝國和聯盟起幹戈,成為你和你戀人之間的阻礙嗎?」


    在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墨斐聽到這話,忍不住看向葉霽。


    「你怎麽會這麽想?」葉霽古怪地看他一眼,「即使帝國和聯盟勢同水火,也不會對我和墨斐造成任何影響,不要用你狹隘的觀念來隨意批判別人的行為。」早在墨斐未失憶之前,他們二人在這一點上早就達成了一致。


    林笙年的表情顯然並不相信葉霽說的是真心話。


    葉霽也懶得與林笙年爭辯,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見林笙年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說服他。


    見葉霽保持沉默,林笙年以為自己點破了對方的心事,不知為何,本該為此得意的林笙年,心口卻像是壓了一塊石頭,越發憋悶。


    「學長,現在我們不是在談生意,我隻是要求你按照我們的要求做,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葉霽正色道,「如果你拒絕合作,我就沒辦法保證你能活著離開這裏。」


    「就算我想,也做不到,」林笙年攤手,「我根本沒有掌握能夠逆轉能源星的技術,因為沒必要。」


    「現在就有必要了。」葉霽從墨斐的手中拿過原本屬於林笙年的那隻武器,對準林笙年。


    「就算你逼我也沒用,」林笙年哭笑不得,「小霽,你不是這麽不講道理的……」


    砰!


    一道木倉聲瞬間將所有人驚出一聲冷汗,林笙年尤甚,他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汗珠從他的額頭滾下,沁入他臉頰上多出來的一道細細的血痕。


    而就在他的身後,原本平整的牆麵已經被轟出一個凹陷的圓洞。


    江辰在一旁呆了半秒,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痛心,他用控訴的眼神瞪向葉霽。


    「多少錢,晚點轉給你。」葉霽言簡意賅地安撫了他一句,轉頭繼續盯著林笙年。


    江辰舒坦了,閉上嘴繼續裝空氣。


    「沒想到你還真敢動手,」林笙年笑了笑,他的情緒似乎並沒有因為那一木倉受到任何影響,但若是仔細觀察,便能注意到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可惜,omega到底是omega,你根本沒辦法殺人,隻憑這一木倉是威脅不了我的。」


    「學長,」葉霽手裏依舊舉著武器,他微微皺起眉頭,剛才那一木倉的後坐力震得他虎口生疼,「你了解我,同樣,我也了解你。」


    林笙年笑容微僵。


    「你最大的弱點就是怕死,對嗎?」葉霽輕聲道,「我隻給你三十秒時間考慮。」


    說著,葉霽將武器遞給了身邊的江辰:「他是星盜,你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亡命徒,最不在意的就是人命,無論是你的命,或者是泰坦星人的命,對他來說都沒有區別。」


    葉霽對江辰說道:「現在他的命交到你的手裏,三十秒內他不肯說實話,隨便你處置。」


    說完,葉霽便起身出去,墨斐緊隨其後,沒再多看林笙年一眼。


    星網在牆上投射下倒計時的畫麵,江辰手握武器,神情卻像是逛花園一樣輕鬆,他向後一靠,對林笙年露出友善的笑容,但在林笙年眼中,這笑容與來自地獄的閻羅一樣令他手腳冰冷。


    葉霽抱著手站在走廊上,三十秒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他並沒有騙林笙年,如果林笙年執意裝傻,江辰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等林笙年這個罪魁禍首死了,他可以有更多的方法去阻止帝國繼續改造其他星球的行為,雖然可能要經歷更多的波折。


    三十秒結束,葉霽沒有聽到武器聲響起,他同墨斐對視一眼,重新走進室內,江辰一臉無趣地起身,將武器丟給墨斐:「原來也是個軟骨頭。」


    葉霽將視線投向桌子後的林笙年,他臉色很難看,側過臉去刻意避開葉霽的目光:「逆轉能源星的技術我的確研發出來了,但是我有條件。」


    「請恕我不接受你的任何條件,」葉霽簡潔地拒絕道,「當時我就告訴過你,你該上軍事法庭,你的手上沾染著泰坦星人的血,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讓你活著接受審判。」


    「那你不如直接殺了我!」林笙年的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你必須讓我活著離開帝國和聯盟的管轄範圍!」他很清楚,如果他交出技術,他對於帝國來說就徹底失去了價值,等他上軍事法庭的時候根本得不到任何的保護,作為棄子,他的下場得有多悽慘!


    「那就殺了他。」葉霽對江辰說道。


    「等等!」還沒等江辰動手,林笙年大聲喊道,他盯著葉霽的背影,「小霽,你並不是像現在表現出來的這麽無情對不對?」


    葉霽側目看他一眼:「學長,你該知道,我已經在盡量對你表現出寬容了。」


    林笙年點點頭,他頹然一笑:「好吧,我根本沒得選,對嗎?」


    這場對話最終以林笙年的妥協落下帷幕。


    葉霽一直很清楚林笙年的性格,他確實是個天才,然而他並不擅長謀略,最要命的是,他真的很怕死。


    結束談話後,林笙年便被江辰帶去了曾經關押過墨斐的那個簡陋的鐵牢中,原本的破洞也被縫補加固過,林笙年不是墨斐,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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