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被賣掉的命運,他著實的有些無能為力了。


    行了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0821被男人牽扯著來到了一個小房子裏。麵前的男人是個光頭,臉上有一道從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的刀疤,道上的人都稱他為刀哥。


    看到男人肥碩的身子拖著一具纖細的身體來了,刀哥不由得笑了笑。


    「喲?這就把貨送來了?」


    男人幾乎是滿臉賠笑。「都和您說好了能不抓緊送來嗎?」


    雙腿稍一用力,竹製的躺椅發出一陣陣吱嘎吱嘎的聲響,刀哥站起了身來,慢慢的逼近了0821。


    0821現在應當是上半身赤條條的,白皙的肌膚,嫩紅的雙點,良好的線條,一切在刀哥的眼裏都已經暴露無遺了。


    「嘖,這傢夥你是不是已經用過了?二手的?」


    他伸手觸碰了一下0821身上的傷疤,吃痛的0821連忙的撇了撇身子,這個動作引起了刀哥的微微皺眉。


    「身上還那麽多傷?特別是臉上,怎麽還有紅腫和擦傷?」


    他頓了頓,指著0821身上的傷口繼續說。「這東西已經成了這樣了,又是二手貨,繼續去賣肯定要掉價。」


    細小的眼睛滴流一轉,刀哥在心底打探著屬於自己的小算盤。


    「這樣,不如我五千聯邦幣賣給你如何?」


    男人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這價格實在是太低了,遠遠的低於他自己的預期。


    「啊...這怎麽就那麽便宜了?我買的時候還是兩萬聯邦幣呢...」


    刀哥皺了皺眉,鉗製住了0821的下巴,擺弄著迫使他張開嘴,就像挑選牲畜一樣看看牙口。


    「你這東西用過了,不值錢,還品相不好滿身傷疤的。」


    男人聽到這個價格自然是不願意,後推了幾步想要拉著0821離開,換一個買家。


    他剛退了幾步,身邊就圍繞上來了一群人將他堵在中間,刀哥的聲音此刻幽幽傳來。


    「這錢你要得要,不要也得要。」


    一遝鈔票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像蝴蝶一樣紛飛散落,飄飄散散的滿地都是。


    男人連忙去撿,這地方實在是不宜久留了,他飛速的撿起地上的錢,立刻跑了出去。


    刀哥慢慢的靠近了,若有若無的挑逗著麵前的0821。


    「小模樣長的還挺標緻,看上去還是個小美人。」


    似是見色起意了,他有意的在0821的臀尖拍了一把。刀哥的動作是粗暴的,就像對待貨物一般的勘察,深入,攪動。


    他的手從背後攀附而上,摸到了0821胸前垂的掛墜,用力一扯上麵串好的細小珠子便散落了一地,是清脆的。


    「別...還給我...還給我...」


    自尊在此刻已經什麽都不是了,他隻覺得自己像一個搖尾乞憐的狗,可為了他所愛的,所掛念的一切。


    都是值得。


    別...無論如何都不要把那個項鍊搶走。


    求求你了...


    憋了一路都沒有掉下來的眼淚此刻已經有些決堤了,鵝黃的發一顫一顫的,眼淚一點一點的從他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男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掛墜被扔在地上,一切都是渾渾噩噩的,他的眼睛逐漸變得空洞,隻是死死地盯著地上的掛墜。


    尹諾。


    一點點的光從他的眸子裏慢慢的流逝,他慢慢的開始變得心如死灰,最後那一點堪稱為人性的東西也在崩塌。


    他會變成什麽?一個徹底的冰冷的機器?一個封閉了自己所有情感的ai?


    或者說,已經不能稱為生命的東西?


    也對,他本來就不是生命。


    男人說的沒錯,自己就是什麽都不行,一切好的東西都做不到。


    殘次品,現在的他是殘缺的。


    他在心裏念叨著,尹諾送給他的那個吊墜這是能保證他所為人性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他忽的回想起尹諾的話。


    「你是我的朋友呀。」


    「那就讓我來成為你的第一。」


    「我希望你無畏又純真。」


    「至少你不是孤身一人。」


    一個個字符帶著熟悉的麵孔在眼前閃現,慢慢的就像潰散一樣,到了如今四散了,紛飛了,一切都在崩壞。


    就要壞掉了。


    「尹諾...救救我...」


    嘟囔完這句話後,他閉上眼,坦然的麵對了現在的一切,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提線木偶。


    尹諾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下午的時間回到家裏便覺得很累,一直很想要小酣一會,可無論怎樣都是睡不著的。


    閉上眼眼前縈繞的東西就像刀一樣拚命的割裂著他。


    「操。」


    極度煩悶讓他現在整個人心神不寧的,脾氣也有些暴躁。往日的情緒也一同席捲而來,他扭頭看了看已經空無一物的安眠藥嘆了口氣。


    忽的,手上的智能手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是項鍊被重擊在地上所觸發的警報裝置。


    他先是愣了愣,任由刺耳的警報聲在耳邊迴蕩,咬著牙點開了裏麵的內容。


    定位所顯示的地方是在這座貧民窟的最邊緣地帶。


    劉鵬程的話在耳邊迴蕩。這麽偏僻的地方,可不就是貧民窟的黑市嗎?


    是狼窩,是虎穴,是人類的惡所開出來的花。


    尹諾有些於心不忍了,他站起身來穿好衣服,抓著錢包就往下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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